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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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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基本都是日本客人,凌依的日语在客人的热心指导下,突飞猛进。日语越好,那聊天的广度和深度就跟着前进,加上凌依原来是护士,对老人的一些普通病灶很有一套,偶尔还会给客人推拿几下,人气渐旺,几乎成了店里的“看板娘”(意指招牌侍应生)。薪水是不必说了,老板娘还常额外给她点奖金鼓励她,凌依也不客气,多劳多得嘛。
她的日子就这样安定下来,到了大二放暑假她才第一次回国。
叶茜博士毕业了,分配到北京一家军事研究所,说是离北京市区老远。萧莲事业上是春风得意,不过居然还没结婚,估计是眼光太高?
知道凌依回国,萧莲正好手中有个案子回家来处理,凌依看她一身名牌,运筹帷幄,不由得笑:“你这样,会把男人都吓跑哦。”
这凡人的一双手,如果不打算拿来奉献给上帝佛祖的话,那最好空出一只来给人牵着才好,一手权利一手事业,那别人还怎么牵你的手啊?总不能牵你的脚趾头吧?所谓商人重利轻离别,他们只是轻而已,如果商人再跻身仕途,那他们的女人,就等着数他们的脚趾头好了。当然那脚趾头很可能是金子钻石打造的,谁若喜欢,也许牵着那样的脚趾头也是一脸幸福?但凌依不觉得那样就是幸福。虽然她不相信真爱,但她明白人到底是动物,而且是群居动物,有些东西,还是必须靠同类来填补的,比如,寂寞时需要一个好听众?你总不能对牛弹琴吧。
萧莲看凌依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说话不像以往那么利落,偶尔打个结。她是理解的,因为她自己说话时也常常被英语困扰,有些意思用外语表达更简单更确切时,就会忍不住想套用在句子里,可这种杂交的语言,只有同时都懂的人才听得明白。
萧莲高中和大学时,埋头苦干,一切都听从母亲的安排,她像一只被放进玻璃管里的蚂蚁,看得见外面的世界,可从来不参与,直到她爬出管子,才彻底自由。人长期在一个不自知的环境里压抑成长,当某一天这种环境破碎时,人就会朝相反的方向狂奔。比如萧莲,大学毕业她都没有跟男孩子约会过,但一工作,她就成了舞厅的佼佼者,舞伴跟元宵十五的花灯一样转个不停。单位里组织舞会她已经是当仁不让的头牌,她长得不丑,加上聪明的脑子,再加上学历,职务等等硬件,不算个钻石女人,也算是金领吧。
可就这个金领害了她,身边的舞伴是不少,谁都愿意把她带出舞厅,却都不会把她带回家。有时候她简直羡慕那些智商在120以下的女人,跳舞不需要高智商的,引申一下,就是上床其实也不需要高智商的,更别说烧菜啊做饭啊什么的。男人到底为什么结婚?女人是永远问不出真实答案的,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谁都装傻,不装傻早就出家了。
后来,终于有一个男人愿意带萧莲回家,不过开始时也只带她回他的单身宿舍。他的妻子还在地区,他是跟着一个领导来K城报到的,又不是领导养的狗,怎么能跟着人家去报到呢?哈哈,是秘书啦。秘书是什么?就是“秘输”,负责把秘密都输到秘密地方去,谁的秘密?当然都是领导的秘密。那秘书自己的秘密呢?那就自己解决了,久经沙场,小菜一碟而已。
凌依怎么也想像不出萧莲怎么就至于跟个有妇之夫搞在一起?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当然是在她回到日本后听梅钦说的。萧莲本来只是玩玩,但后来到底不甘心,加上她认定那个秘书是个潜力股,于是动用她所有的脑细胞和性细胞,终于如愿瓦解了秘书的家庭,荣升妻子的宝座。她仔细衡量过, 年纪相当的未婚男士条件优秀的几乎都早就名草有主,而如果找个实力比自己差的来仰望她,就算别人肯仰头,她却很难低头。她一向是仰着骄傲的头的,尽管这样鼻子里的屎也被人看得格外清楚,但却客观地消除了几条脖子上的皱纹,有得就有失啊。
凌依在电话里听梅钦说起萧莲婚礼的风光和排场,不由得摇摇头:但愿将来没有人来瓦解她的婚姻。再婚的离婚率比头婚的要高,这跟□□一样的道理,第一次总会难些的,后来就越来越容易。其实凡事都这样不是?万事开头难,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她还是礼貌性地给萧莲挂了个电话祝福她。
浩然毕业直接去深圳,好像在家什么时尚刊物当编辑?那家刊物常常从国外进口杂志,然后翻译一下,再贴贴补补,就成了自己的东西。抄袭?别说得这么难听,这叫引进,就是鲁迅同志说的拿来主义。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在中国没有你买不到的假货,只有你想不到的伪劣产品,只是啥不好假啊,米也假,菜也假,竟然连奶粉也假,靠,上帝不懂中国话也就罢了,阎王爷他怎么也不懂汉语了呢?别是阎王殿也是伪劣建筑,一不小心坍塌了把阎王爷也压成肉酱?要不咋还不赶紧多签些朱叉呢?唉,相比他们,浩然的良心还是不受拷问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