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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0:44 ...


  •   Alice不知道远处发生的事,她休息够了后就站起身开始找出路,没来过这个地方,但可以顺着猫离开的方向走,只要找到颜色并非绿色的路——被人踩出来的,那么久总能回到知道的地方去。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在森林里一个人走,最初被吓得甚至摔倒的情况现在她想起来都觉得丢脸,不过他知道每一个教训都是经验…足以令她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经验,即使它们可能对现实里的世界一点影响也没有。

      她想回去…只能这么想,因为她回不去,又不能令自己遗忘。

      时间带变成了黑夜,Alice大开手电筒,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缠好油布的火把,这是用来驱赶野兽的,而后她将手电筒关上,沿着刚找到的大路向大约是北方的地方走,她希望这样能回到城堡。

      然而,在还没有找到可以回去的路时,视线的尽头却出现了一个身影,Alice愣住,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兔子顶着月光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和月光融为一色的碎发走动间留下细微的光影,令Peter看起来更像童话中走出的生物。

      “我来接你了,Alice。”白兔微笑着伸出手,声音温柔。

      于是Alice安下心来,会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怎么会来这里?Peter。”回去的路上,Alice偏头望着配合她行走速度的白兔,有些疑惑地问。

      雪白的兔子笑而不语,他安静地注视着Alice,柔软的长耳弯着,让他看起来温顺而安然。

      Alice明白自己不应该继续问下去了,只是她不太甘心,这只兔子知道自己的所有事情,可是关于对方的事她却什么都不了解,除了知道对方的名字、职位以外,她与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却仍然什么都不清楚。这只兔子什么都不说,只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连真假都无法辨明的“喜欢”。

      “Peter。”Alice扯住白兔的衣角,执拗地与他对视。

      “…我一直都在啊。”长有雪白兔耳的俊美青年轻声笑了,他说“我喜欢你,Alice,我一直都在这里。”

      白兔的语气平淡,没有了那些喧闹与热烈,反而显出有些哀伤的深情。

      ——你在这里,我却找不到你。

      Alice觉得胸口的某处渗出微微的酸涩,她拉着那片衣角不松手,忍了又忍,才故作轻松地说:“你又在说这种话了…现在对我这么说,以后要是真遇到喜欢的人了怎么办,别指望我帮你解释……”本来后面还有一句,Alice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说下去,专注凝视着她的红宝石般的双眸中藏着令人心惊的伤痛与决然,使那澄澈的红色愈发剔透。

      她苦笑,因为再多的深情再多的真挚,也不过是醒来即忘的一场空梦。

      而且,就算这里不是梦,她又能怎样?无法留在这里,必须回去。

      “Alice,留在这里吧,所有人都希望你留下。”仿佛听到了Alice的心声一样,白兔牵住她的手,紧握“请留在这里,请相信我们都真实地存在于此地,请相信这不仅仅是梦而已…这么想的话,才可以轻松。”

      “Peter,就算这样,我也必须回去。”Alice浅笑,她轻而坚定地说“是现实也好,是梦也好,这里不是我的世界,我必须回去才行…梦总会醒。”

      真是因为比谁都了解…比谁都相信,这些人的存在。所以才更要坚决,她必须走,没有选择的余地。

      白兔怔然,他缓缓地,缓缓地松开手,将双手背在背后,他的声音更轻,轻得被风吹散在了寂静的林中,他说“Alice,我只是希望你更够幸福。”

      Alice没有听到,理所当然,她不想听到,于是规则不会让她听到。

      白兔垂眸,雪白的睫毛密密地掩住了那片红色,仿佛决定了什么,他露出笑容,然后像以往做过的无数次一样,用充满热情与迷恋的语气宣告道“Alice,我喜欢你。”

      手上的温度消失,Alice怅然若失,她应了一声,酸涩的感觉渐渐从胸口扩散到了全身。

      看吧,这只兔子只会说这一句。

      狡猾又笨拙,真诚又虚妄,话说了太多次,迷惑过也感动过,相信过也不屑一顾过,到了现在去却觉得苦涩。你凭什么那么说?你喜欢我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你又能保证什么?

      明明对我,你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会做。

      Alice向前走去,微笑着的白兔被留在原地。引路人自己掉下了深渊,而一直被守护着的人一边哭泣着一边向终点前进,没有停留,没有等待,她只是想,也许引路人会自己爬上来。

      ——对,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好像什么都能办到的样子,那就自己爬上来好了,我无法等你,没有这样的规则,所以,欺骗自己变得如此容易。

      而最终,白兔也没有追上去。

      ***

      “最近宰相阁下的心情很差呢。”工作时,一个同事边打扫边小声道。

      “是啊是啊,这几天被宰相阁下处置掉的士兵比被女王陛下处死的都多。”另一个同事赞同地点头,她有些疑惑道“宰相阁下很少心情这么差的…平时他发火也不会处置掉这么多士兵,毕竟Ace大人发现会去找他的。”

      “宰相阁下最讨厌见到Ace大人了。”

      “那两个人一见面就会打架…Ace大人总是故意刺激宰相阁下。”

      “恩,Ace大人总是这样…所以说为什么宰相阁下明知道这一点还处置掉那么多士兵?”

      “也许是太生气了?”

      “怎么会…我还没见过比宰相阁下更能保持冷静的人呢。”

      女仆们一边飞快地打扫着一边凑到一起互相八卦,而Alice在旁边听得很无奈。

      “呐,你知不知道宰相阁下为什么不高兴?”有同事碰碰她,小声问道。

      Alice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哎?怎么会,我哪里能知道这个。”

      “恩~真的?~”同事推推她,笑得暧昧“行了,我们都知道的~”

      “是啊,宰相阁下一直来看你~”另一个同事也笑了。

      Alice的脸有些发烫,故意恼怒道:“再说就不理你们了。”

      同事互相对视一眼,捂着嘴偷偷乐:“好啦好啦,是我们错了…不过宰相阁下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托他的福,连女王陛下的心情都很糟糕呢。”

      “这也没办法呀,宰相阁下把工作全部推给女王陛下了。”

      Alice不知不觉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这对于向来能够一心两用的她来说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可是她并没有发觉到这一点。而这一次的工作结束后,她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终于决定起来去看看情况,她从那天以后就一直没再见过Peter。

      ——明明你说喜欢我,却只是这样就不来见我。
      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Alice并没有深入地去想,为什么本应是正常的事情放在Peter身上就会令她感到委屈。

      站在一次都没有进入过的门前,Alice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犹豫了很久才轻轻敲了敲门:“Peter…我是Alice哟,在吗?”

      门内沉寂无声。

      Alice在门前站了许久,表情失落,她曾对白兔的热情感到不适,却从未想象过,如果这仿佛已经成了习惯般的事物消失了会怎么样。

      转身,打算离开,却在那一刻看到了静静站在转角处的那个人。

      “Alice,晚上好。”他一如往常般温柔地微笑着,柔软的长耳弯折,露出温驯的摸样。

      Alice突然有些哽咽,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骤然涌出的某种情绪。而后,她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当然,请跟我来。”白兔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声音中多了份雀跃的色彩“请跟我来。”他这样重复道,然后如同最初时一般站在门边,用恭敬而期待的姿态为Alice打开门。

      现在,他仍是那个被承认的引路人。

      啊啊,本来是想远离的啊。Peter无奈地笑着,自己也还真是不甘心呢。

      隐隐约约被监视的感觉散去了,Peter的目光晦涩,他刚刚接到了时计屋的警告,若是持续这样的局面Alice的引路人将被规则更换——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不能彻底远离,也不能过于接近,这可真是作茧自缚。

      可是……

      他看着在自己的房间中好奇张望的Alice,看着她脸上高兴的笑容,Peter知道自己现在很满足。没错,很满足,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他想要的只有心爱之人的幸福。

      所以遗忘是正确的,他这样想。

      “Peter,这是什么?”Alice指着一个小物件对白兔招手。

      “恩?我看看。”见状抛开思绪,Peter调整好表情走过去,微笑着解答起Alice的疑问。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在一起简单地聊着天,Peter起身泡了红茶,下午茶的时间不对,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

      这样就很好,一直这样就好。

      ——Alice,对于我来说,只要你幸福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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