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李南

5、你好过去现在

　　话音刚落，就听到介绍乔家阿与的话，不过，显然李子亦是不需要这番话的。
　　“这是李任远的物理老师，乔老师，别看乔老师年纪轻轻，是个很负责任的年轻教师。”陈老师慈眉善目如是说。
　　乔家阿与笑了笑，也不知道李子亦会怎么想她，丫的，竟然不记得她了。接下来便是李父李母谈着李任远的物理是个大问题，语重心长地拜托乔与多照顾，乔与笑笑点头，答应说必定尽全力。
　　乔与余光中瞥见李子亦含笑的眉眼，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是让人焦急啊。
　　少女时期的乔与喜欢他的笑容，多年后乔与仍然是为这个笑容心动，时间能改变什么，她始终贪恋他脸上的笑容，恨不得这笑容被她一个人收藏，可是现实难说，不过乔家阿与不放弃这个可能。
　　一顿万分纠结的饭后，李父李母起身送老师们到大厅前，为老师们每个人准备了一个红包，递给老师们时，老师都真心地拒绝，但是拒绝是无济于事的。乔家阿与拿着那个红包如捏针尖，也不敢看李子亦，在他的面前，她第一次有了人格上的不对等。
　　送红包过后，李父李母送老师们除了大厅，道别。李任远，李子亦跟着他们走去了酒店外，其它几科老师摸摸李任远的头，鼓励客套几句，便离开了。在杨老师问她现在走不走时 ，她说还有事让杨老师先走，杨老师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乔与知道，她皮夹里那张李子亦的照片被杨老师看到过，李子亦那样出色，想必定会让杨老师过目不忘，刚才她应该就认出李子亦就是照片上的人吧。
　　乔与呼出一口气，回过头对李子亦说：“李子亦，还记得我吧？”也不知道一旁的李任远能不能瞧出她的紧张。
　　“乔与，好久不见。”李子亦温和的声音响起，仍然是宴会时礼貌般的笑。已是初秋，风和日丽，街上的车停停走走，鸣笛声刺耳，人声嘈杂，在这喧闹中，他还记得自己啊，不知怎地，乔与突然就感到丝丝悲凉，一时的悲怆，让她说不出话来。
　　“嗯，有几年了。”在他的注视下，她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李子亦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优点的习惯，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注视着你的眼睛，等待你的回答时也是这个样子，非常礼貌却也让人尴尬。
　　乔与想着接下来该用什么话继续，毕竟这相遇不是计划中的，而在她心里李子亦太过强大，扣口袋时她摸到了那个红包，她霎时想到了继续下去的话。
　　她掏出那个红包，把他递给李子亦，李子亦没有接。很矫情是不是？乔家阿与不怕，她说：“李子亦，你把这红包拿回去吧，我不要，一看我也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你拿着吧。”李子亦微笑着说。
　　啥米？
　　让她那回去？那他的意思就是她是那样的人咯？
　　乔与怒，“我是那样的人么？！！！”
　　“……”李子亦默，这是什么跟什么！
　　乔与吼，“快点，拿着！”
　　“……”
　　乔与确定李子亦跟得上你的思维？？？
　　乔与见李子亦还是没有拿，悲愤之余又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她是不是可以趁机揩油水捏？
　　李子亦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左手上，白色的衬衫依物一丝褶皱，依旧挺拔，真真是个玉树临风的人儿呀！
　　乔与径自把红包塞进李子亦的西装裤子口袋，趁机在李子亦的大腿上揩了一把油，有一就有二，于是，她又打算再揩一把。
　　“你在干什么？”李子亦低下头，明亮的眼睛盯着乔与，温柔地笑着，可是那眼神就是在捉奸啊。
　　啊，呸呸，乔与鄙视自己，什么捉奸啊！！！
　　乔与一着急，一不小心立马有揩了一把油，顺带把红包给带了出来，怔怔地望着李子亦，循着李子亦的目光看去，妈呀！那不是她手上的红包么？嗷……
　　情急之下，乔与觉得自己应该赶紧开溜，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是么？
　　于是，她在李任远没反应过来之前把红包塞给李任远，以三万头猎犬在追着自己的速度说着：“李任远好好学习，再见，李子亦。”
　　说完拔腿就跑，这时也正巧一辆出租车停下，她上车离去，怎么看怎么向逃亡。
　　其实，逃跑也改变不了她丢人现眼的事实，不过，估计她暂时是发现不了这个道理！
　　她打车到水果超市买了两斤香蕉，这么多年她仍然很爱吃香蕉，从香蕉尖头剥开香蕉，一边提着水果袋一边吃着香蕉上了公交车。
　　三个小时后，在浴室洗澡的她终于领悟到了这个道理，所以，直到现在，她仍躺在床上为今天的事感到丢脸嗷嗷打滚。
　　忽的，她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一个陌生的来电……
　　午夜凶铃……哦……不，这还不是午夜。
　　她无比忐忑地拿起电话，贴在床头，颤微微地“喂”了一声，没办法，这年头恐怖片太多，她心脏太脆弱。
　　一个孩子的声音传过来，在乔与的“你好”还没有说出来之前，“乔老师，您现在有空吗？”这是李任远的声音，这下乔与听出来了，也放心了。
　　她长吁了一口气，说：“有空呀，什么事啊李任远。”
　　“您周六都有空吗？我想请您当我的家教老师？”李任远说出他的要求。
　　当李任远的家教老师，李任远和李子亦住一块么？乔与思考着，不过，总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近李子亦不是么？
　　乔与搬出来住后就不方便天天回家了，若是周六再占去一天的时间，她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回家了，而且，她挺想念一一和舜舜的……
　　不过，在美色面前，暂时忘了这些。
　　“乔老师，会付给您一百五十块一个小时。”李任远说出这句话，真是让她哭笑不得，她很想说一句，老师不缺钱，就缺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只能是李子亦。
　　不过，老师给别人补课都是一百块一小时，李任远这句话让她很无语啊……
　　话说俺不是把红包给塞回去了么？乔与如是想。
　　不管怎样，福利不能少，乔与暗暗笑了一下说：“李任远，不是钱的问题，老师的家在Y县，每周都要回家看我爸爸妈妈，时间有点安排不过来。”她说完了就静静地等待着李任远的想明白，最好能说出李子亦会送她回家的话来。
　　电话那头也就真的让她等了一会儿，她偶尔能听到不正常的声音，当她准备开口给点提示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李任远商量的话语：“乔老师，子亦哥哥最近有几个茶场在那儿，他可以送你回家。”
　　嗷嗷嗷……
　　心有灵犀一点通，有没有？
　　乔与想，此生圆满了！
　　“乔与，最近我有两个茶场在那边接洽，你周六帮任远补两个小时的课，我再顺路载你去你家，十几分钟就到了，比你搭公交快很多。”李子亦平缓的声音传过来，她只顾着心砰砰地跳，完全还有想到这是李子亦以为她不明白李任远的意思，于是便帮着她那颗脑袋运转，理清她不明白的地方，很久以后，当她明白了那隐藏的，鄙视她脑袋的意思时，李子亦当天晚上的晚饭是自己做的。
　　“哦，那好吧。”希望语气里没有我求之不得的意味。她怎么拒绝得了李子亦，世界真美好，善哉善哉。
　　“乔与，地址我待会发短信给你。要我去接你吗”李子亦温柔的声音传来，她看不到他的脸，在她感觉，那语气是温柔的。只是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和现在这般认为李子亦现在的声音是温柔的海，在她的心跳正常时。
　　“不用了，把地址发给我吧，我自己……能找得到……”她底气不足，说完就后悔了。
　　可是想到将来有那么多福利，她也不好意思在要求福利呀，虽然她很想滴说。
　　“你确定？”李子亦不信任的声音传来，乔与认为那显然是对她的侮辱！！！
　　可是在他的面前她无话可说，她想起曾经她们一起在北京颐和园游玩时，她怎么也找不到会和的地点，愣是让李子亦绕了个圈才找到她，带她走到大家一起，那时候，她真心感到一丝丝甜蜜，却又感到抬不起头，在周惠灵面前，毕竟那时候，人家还是李子亦的女朋友。
　　想必李子亦是想到她在颐和园迷路的事，才有此疑问，虽说这疑问里带点鄙视。可是李子亦不知道，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在北京两年，她不可能时时有他的护航，准确地说，她时时没有他的护航，其他的人，她不放心也不要。就这样一个人在北京怎么能不学会认路，况且，她曾去广州作为交换生，那个更加陌生的城市，Z大所在的城市，是那样繁华，可是对她来说，那里有比初一的月亮还寂寞的空气，那里有深似海洋的孤独，她怎么能不坚强，又怎能不会认路。
　　“确定。”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她说出了这个词。
　　“嗯，八点到，能来吧！”这是肯定加命令的语气。
　　“好。”她憋屈。
　　“晚安，乔与”李子亦温柔的声音，这是不是幻听啊，神呐，告诉她吧！为啥米他今晚这么温柔，不过，她好喜欢滴说。
　　“晚安，乔老师。”这句换成了李任远的声音，乔与赶紧说着：“晚安，晚安……”
　　挂了电话后，乔与在床上独自高兴了半天，想起要赶紧给妈妈打电话，电话刚通就马上被乔妈妈接起了，她说：“妈妈，我明天可能晚点才回去，要是赶不及午饭，你们就先吃吧。”
　　“好，与与，一一和舜舜在旁边，和他们说话吗？”乔妈妈一向不多问，给予乔与足够的信任，或者说，是一种另类的过度保护。
　　“好。”
　　“姑姑，姑姑……”两个小孩的声音同时响起，真是可爱呀。
　　“一一，舜舜，想姑姑了吗”乔与温柔地问。
　　“想，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乔家阿与的心也不免激动起来。
　　“那明天和姑姑下象棋时让不让姑姑呀？”乔与对小孩也是很残忍滴说，此刻问起这个问题讨福利，每次回家，这两个小孩都会缠着她下象棋。
　　“不要……”舜舜的声音传来，挺不满的。
　　“姑姑……”一一没有直说，估计在思考，可是她这两个字让乔与柔软到了心窝里。
　　“好啦，姑姑自己努力。一一，舜舜想吃什么？”实在太可爱了，不疼爱他们都难呐。
　　“香蕉，香蕉……”这是一一兴奋的声音，和乔与的爱好一样呢。
　　“橘子，姑姑，我想要橘子。”这是舜舜不甘落后的声音。
　　“好啦，姑姑明天给你们带，来，跟姑姑说晚安。”乔与说。
　　“姑姑，晚安！”两个小孩异口同声。
　　挂了电话，乔与忍不住又笑了。
　　九点半，她思念他半个小时。
　　十点钟，她准备睡觉。
　　第二天，她早早地起床，坐公交到指定的地点。
　　乔与拿着小包在丽泽小区见到了李子亦，富人区啊。那个男子站在铁门前，头发上沾着晶莹的汗滴，身上穿着一身运动衫，隔得有点远她看不清品牌，想必不差，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是刚刚跑完步的样子。真真是个让人想独藏的男子啊，太美好了，太阳微露出脸，秋风也不算大，但是也有一丝丝，送来的是舒爽。
　　“没有迷路啊，不错。”李子亦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鄙视她，有没有！这不是在大早上坏人的好心情嘛！
　　“哪能呀！我虽然比不上GPS小巧，但功能是更强滴。” 她不否认自己先天的不足，但是谁也不能鄙视她后天获得的能力！她要自夸！
　　“咳咳……走吧，任远在等了。”他走到我她身边，从她手中提过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