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祭》kyotodo

5、第 5 章

　　开门，脱鞋。家里自然是不会有人的，万一走到冰箱旁边随手拿了罐饮料，一边打开，一边进了自己的房间。
　　万一的房间不大，大件的家具也不多，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张床，再一个书柜，就没了。只是这几件东西都是尽可能的大，一个个充了气似的，推推攘攘的挤着，使得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小。但这几样东西也就是大，其实根本没放什么。万一随便找了块干净地方坐着，喝了口饮料，是可乐。
　　长长呼了口气，万一木木地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干什么好。她想了想，找出自己的电脑，把家里帐户上的大部分钱都拿来买了食物和水。她自然知道账户密码，因为她才是这家的主人，两位家长是她雇的，相当于管家。
　　做完这事儿，她又开始发呆了。本来她可以随便召唤一本书看的，但她能量被耗光了，自然恢复太慢。
　　都是科特！要不是急于赶走他，她也不会召唤出战斗中的科特，那也就不会消耗掉这么多的能量。万一嘟囔着，在心里给科特扎了无数草人，一下一下地戳着。
　　积蓄能量是她现在最该干的事情，不然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除了体能稍微好一点一无是处。可是她又不想杀人，又不想委屈自己喝动物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她该跟族人联系？她怎么着也是个有氏族的人，族里肯定会重视她，但是那样有什么意思呢？出走的这几年，她过得好好的，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清楚，族里多少是帮衬着的。不然平白无故多了个人，怎么没人管呢？
　　但她就是不愿。
　　放下饮料，她把手腕放在嘴边，舔了舔，咬了下去。两颗过于尖利的虎牙扎穿了皮肤，她能感觉到温暖的鲜血流进嘴里，多日不曾品尝的美味再一次萦绕在口腔。万一贪婪地吮吸了好一会儿，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口了。
　　手臂上两个小洞扎眼得很，万一跑到书房去翻出创可贴贴上。平时源源不断的血液温养着自身，不断提供能量，但是这样太慢了，远没有直接饮用来得快。所以倒卖人口，是族人除了开发和磨炼能力以外最乐意干的事情。
　　而拿自己充饥，除了下不了手以外，还有停不下来的危险。血液对于族人的诱惑是巨大的，加上平时抓到的食物基本上没有归还的必要所以没有适可而止的习惯，一不小心把自己弄得失血过多的族人也是有的。所以族人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拿自己充饥，或是拼死一博。
　　但是万一。。不过是馋了。
　　回味着鲜血的美味，万一想了想又回到电脑前，随便找了点东西开始阅读。但她实在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她离家出走五年了，也有五年没有品尝过鲜血了。万爸万妈照顾她，总是做些猪血鸡血的，可惜煮熟了的血液既没用又难喝。
　　若不是被那群丧尸勾起了食欲，她也许会禁欲更久。
　　万一叹了口气，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鲜血，然后她发现了一件更值得她叹气的事：她意淫的食物全是楚江天。楚江天的脖子，楚江天的手腕，楚江天的肩膀，楚江天的脚踝，楚江天的耳朵。。能咬的地方全都被她在脑海中用口水洗刷了不下十遍。
　　怎么可能！万一逼着自己在脑海里把能接触到的男性全部翻了一遍，远至亚德里克布罗迪上至万爸他爸，然后确定，起码在三次元，只有楚江天一个是她愿意纳入长期饭票行列的。
　　至于二次元。。万一阴阴一笑，爪子伸向鼠标，轻车熟路地点开了最新一话黑执事。
　　所以说你个宅女中的outwoman在穿越之前就别想建后宫了。万一如是吐槽自己。
　　华灯初上，钥匙开门的声音把万一从激动中拉了出来。
　　「万一？」
　　「阿爸，我回来啦」
　　「怎么就回来了？」万爸顺手把门关上，探头看看挂历，貌似才星期三，而且，今天早上才把自家小主子送到新学校去吧？
　　「分校被丧尸毁了。」万一也不隐瞒，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伤员不能被清理掉的话，这事肯定会被曝光。
　　「丧丧丧丧尸？！」万爸一个激灵，音量也上来了，「那不是。。那不是电影里的吗？」
　　万一抿嘴一笑，万爸虽然表面上不过是个普通大叔，实质上也是。。但是胆儿小，怕鬼怕妖怪这一点却是无人能及的。
　　于是她坏心眼地应和道：「可不是，木木的，泥水糊了一脸，身子都腐烂了还不老实，见着人就咬。你不知道，他们啊，整张脸皱成一团，就看见牙了，尖尖的，随便一咬就是一块肉。。」
　　「啊！」万爸一声尖叫，抖抖索索地抓紧了手中的公文包：「真真真真真真可怕，可怕，真可怕。。可怕。」一想，小女孩儿还在这儿呢，怎么着也要有点当爹的气势，于是亡羊补牢地加了一句：「万一你你你你你你没事儿吧？」
　　万一眼睛弯弯嘴儿弯弯，三道弧线挂在脸上：「怎么可能，阿爸你小瞧我了。」
　　万爸干笑了两声，终于有了点胆子：「是啊，哈哈，我去做饭，哈哈。」
　　万一好笑地看着万爸贴着墙根摸进厨房，出言安慰：「其实他们都挺干净的！毕竟之前被圈养着！」万爸没理她，自顾自从冰箱里往外掏菜，在掉了两次胡萝卜三次青菜之后果断把昨天的剩菜拿了出来。
　　喝完可乐出来再顺一罐的万一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害人终害己。
　　这当儿万妈也回来了，三个人齐了，微波炉干活儿效率高，很快晚餐就开始了。万爸跟万妈汇报了一天的大小事务，然后把万一的事说了一下去。
　　「丧尸？真的？」万妈皱起眉头，怎么看怎么不信。
　　「听起来挺不可能的，但这是真的，今天，最迟明早，新闻就会出来了。」
　　「那不是末日啦？」万妈仍然将信将疑，「又没啥天灾，怎么突然就来了丧尸啊。」
　　万一纠结着怎么解释没天灾更好培养人祸。
　　「小一，就当这是真的，咱怎么办呢？」万妈抱着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问万一，万一皱了皱眉，重复一遍说：「你不信看新闻。」
　　气氛一下子僵了。
　　万妈拼命吃饭吃菜，虽然万一是主人，但她总忍不住拿她当孩子，不知不觉就代入了「严母」的角色，可惜万一并不喜欢。
　　万爸倒是小心翼翼地探口风：「你说，咱挖个地窖行不行？」
　　万一满嘴的东西：「随便你们，我不打算和你们一起过的。」
　　「那不行，那你多危险！」万妈一瞪眼。
　　万一真觉得这两人得换下身份，嘴上应答着：「放心，我肯定没事。」
　　「你才多大？再有钱有什么用，你得找个监护人。」万妈冷着脸，就是不放心。
　　万一再次皱了皱眉头，万爸万妈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当初筛选监护人的时候是为了保证人品的可靠性，现在却似乎有些碍手碍脚了。
　　她耐下性子解释说：「我体能好，我一直在学剑道啊。」
　　「那也不行，你毕竟只是个孩子。」万妈强硬的很。
　　万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瘪瘪嘴，开始努力吃饭。
　　万妈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知道这丫头是不会妥协的。
　　第二天的各大新闻头条果然都是丧尸，万爸万妈脸色铁青地看着报纸，不知道该怎么办。
　　万一在生物钟的作用下七点准时起床，刷牙洗脸，收拾好自己以后热切地坐在餐桌旁边等待早餐。熟料万爸万妈还在看报纸，压根没心情管别的。
　　「阿爸，阿妈，早餐呢？」万一拼命挣大眼睛装可怜。
　　「你自己去买。。她爸，你去做。」
　　「哦，好的。」万爸打开冰箱，又拿出一盘剩菜。。
　　万一探头看了看报纸，大致讲的是现实版T病毒扩散，来势凶猛，市民要注意人身安全，以及政府已经把这件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云云。万一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吃完早餐，万爸万妈就去上班了。不到九点，他们就回来了。一进门，万妈就张罗着收拾东西。
　　「快点，快点！那些鬼东西太恐怖了，咱们得走！」万妈心有余悸地嚷嚷着。
　　「怎么了？」万一懒懒地问。
　　「太多了！」万爸只说了一句。
　　万一心下了然，又问了一句：「他们都是走着的？」
　　万爸茫然了一下：「也有爬的。大部分都是爬的。」
　　「我知道了，你们赶快走吧。」万一淡定道。
　　「那你呢？你要跟我们一起走。」万妈坚定地说。
　　「不行，我说了不行！你们被解雇了，听见了吗？」万一甩出杀手锏。
　　「你！」
　　「我去找人。」万一说完，就出门了。
　　她并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但是她自然而然地朝车站走去，自然而然地坐到楚江天家，然后自然而然地走到楚江天楼下。
　　她按响门铃，听见楚江天问「谁啊」，她说：「是我。」
　　楚江天没说什么，直接把门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真的没人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