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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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楚江天在说什么，万一自顾自绕着会客厅走。
先前已经打量了三四遍，但她仍然没看够。
从本校来的师生将近千人，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消失了，连一个幸存者都没有，并且行凶者只有本能。
那么只说明一件事情，就是人多。
看到熟悉的脸，万一轻轻蹲下来，把那颗还算完整的头颅摆正，又在四周搜寻了一下，凑了副身子。
这么一动，不免又看到几个熟人。万一耐着性子一一凑齐，贴着墙根摆好，然后歪着脑袋看了看。
几个东拼西凑的人共同的特点就是苍白，没有一滴血液留下来。即使现在开始渗出红色的液体，也不过是细胞液罢了。
「讨厌。。勾起我的食欲。。」万一咬着手指，不满地喃喃。
事情的大概她是明白了，估计学校是这次实验的合作方，也恰好解释了为何分校区一个比一个富丽堂皇。
但是，在李斯特炸掉本校以后，学校理应疏散人群才对，为什么反而把师生集中起来送往分校区？
万一歪着脑袋想了想，拔刀捣毁了面前的几个头颅。然后用刀挑起身边的尸块，轻轻翻动着，很快又找到几颗头颅，也捣毁了，心里默记下数目，贴着墙跟一路翻找。
她动作很快，楚江天跟家里打完电话找到她是，她已经清点完一角。
「你在干什么？！」楚江天的口吻很生硬。
他并不相信鬼神，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死者为大」，现在看到万一竟然在捣毁尸体，不由得口气重了点。
「帮我请点一下尸体的数目。」万一公事公办的口吻让楚江天小小的忏悔了一下。
「怎么？大概是一千多人吧。」楚江天估算了一下。
「如果真是一千多人倒也好了，就怕。。这里只有四五百人。」
楚江天脸色一变。
「你是说。。」
学校可能那学生当实验品？
「如你所想。。算了，一个一个数太麻烦。」万一收起刀，运用数学知识估算了一下：「大概是六百人？」
楚江天脸色煞白，说：「还是数下去吧。。」
哪怕费点时间都好，希望能得到一个好一点的结果。
「不必了，你先回家，叫家里人多储备一点粮食和水，还有重物。这一次估计很快会镇压下来，毕竟只是地方性的，只是。。下一次不会太远了。」
而且下一次，应该是大面积爆发。
楚江天默然，静静站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呢？」
「我？我不会被感染，怕什么？」万一懒洋洋地回答。
楚江天静静地看着她：「你会不会被抓起来？」
「大概，人类最擅长找替罪羊。」万一轻松地说着。
楚江天默默抓住万一的手，看着她的双眼，认真道：「万一。。」
停了一会儿，又说：「住到我家来吧。」
「江天，」万一嘴角噙着笑，「我说过了，我只管你一人。」
楚江天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好像要记下她的模样，然后，松开手，大步离去。
他心里乱得很，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他没跟家里人说万一的事情，但这不代表他会放弃家人。可是离开万一？这毕竟是他经营了将近一年的爱情，纵使万一变得面目全非，他一时间也舍不得。冷战是一码事，分手是另一码事。也许多冷战一会儿他就舍得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
从门口右转，走出校门。本校区建在闹市，这个分校区却在荒郊，不远处一条高速公路横贯平地。楚江天估摸着要走上半个钟才能到公交车站，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
手无寸铁，他是想直接变成丧尸吗？
万一掂了掂手里的刀。她的能力可以召唤出右手属于过她的任何东西，唯有这把刀是不用消耗能量的，很适合存货被掏空的她。
她认真看着手里的刀，轻轻挥了几下，微微一笑。
放不下。
她喜欢的那个人选择了家人。
这算是背叛吗？她举起刀，然后叹了口气，任命地走出会客厅。
反正又不是生死攸关，心软一点也没所谓。
她不远不近地跟着楚江天，楚江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一直在警惕地东张西望，脚下生风。
其实他没必要那么警惕，根据概率学他能在这平坦的地方撞到乱走的丧尸的几率小的可怜。
不过再小也是有的，万一冷眼看着楚江天瞅到人影后开始一路狂奔，不由得感叹他的智商毕竟还是正的。
关于丧尸的概念大概是从影视中来，不过丧尸行动很慢是真的。毕竟只剩下本能，他们会走就不错了。
估计更多的只是蠕动吧。
万一也跑了起来，路过那个人影的时候不忘记飞起一脚，那人躺倒在地，然后开始手舞足蹈地动弹。。
居然真的是蠕动，连翻身的意思都没有。
万一无语凝噎，余光瞥见楚江天跑得快没影了，这才拔腿追上去。
楚江天狂奔着到达了公交站，才松了一口气，就看见校服。
是同学？
他有些警惕，打量了一下对方，看起来似乎是个高一的，不知是不是被他吓到了，一张小脸粉白粉白的。
「学长好。」那个女生脆生生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楚江天点了点头。幸存者？
「学长离我远一点比较好，我被那些丧尸咬了。。」女生怯生生地说着，往旁边挪了挪，楚江天注意到她的右腿血肉模糊的，大腿上扎了一道布条。
「过了这么久都没事，说不定没有传染性呢。」楚江天出言安慰。
「真的吗。。可是，我好想咬学长啊。」女生苦恼地皱皱鼻子。
楚江天闻言，警惕地绷直了身子，下一秒，女生哈哈大笑。
「骗你的啦。」
楚江天松了口气，也不想说什么，就那么站着。
「这是被海生咬的。」女生却不想干站着，径直说下去，「海生被那些丧尸咬了以后就变成那样了，可是我。。我却没有。。学长，你说为什么呢？」
「因为女性免疫啊。」
一道同样脆生生的声音代替楚江天回答了。
万一靠在站牌上，又拿刀当拐杖拄着，没什么形象地继续说：「越是低级的生物越容易变异，这是常识。□□交换只能感染男性，女性只有在超过三分之二的细胞变异之后才能被感染。」
「你是说男性比女性低级？」楚江天有些嗤之以鼻。
「当然。」万一没什么感情地回答了他，转而对那个女生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等女生回答，她又挥了挥手：「算了，问了也没意义。你反正是没救了。」
女生的一张小脸惨白：「学姐，我会怎样？」
「大概会死吧，免疫反应可是很强的。不过我可以借你刀，你把腿砍下来的话说不定能保住性命哟。」万一一口气说完，把刀递了过去。
「不，不用了学姐。。」女生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了看万一，楚江天也皱着眉，不赞同地看了万一一眼。万一满不在乎，仍旧拄着刀。
等了一会儿，终于来了一辆空荡荡的公交车。三个人陆续上了车，司机关了门，发动了车子。楚江天掏了掏口袋，一脸空白。
那个女生也意识到了，嗫嚅着看看楚江天，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很心虚地继续翻口袋。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斜着眼睛看他们，速度不快而且贴着路边，似乎随时会把他们赶下去。万一瞥了他们一眼，把右手伸进口袋，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钱包。她用最快的速度掏出二十块钱塞进那个小盒子里，又把右手伸了回去。
司机「哼」了一声按了按旁边的机括，那张二十块钱掉下去了。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两个人感激地看着万一。万一没理他们，径直找了个空位坐下。
车平稳地开动，突然想起尖锐的喇叭声，然后猛地刹住。司机骂骂咧咧地停车，下去看那个躺在路中间的人。闭着眼假寐的万一迅速坐直，提刀下车，正好看见司机一脚踹开那个正在咬他的。。人。
「娘咧！到了八辈子霉！」司机说着，却是再也不敢碰那个人了。万一看看他，默默数到五，然后提刀，把两个人都剁成了肉酱。
「呕。。」身后的呕吐声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女生的。万一继续无视她，上了车，走到驾驶位上东看看西看看，试图回忆起一点相关知识。
「一一。。」楚江天走上来，脸色苍白，「她死了。」
「我知道。」万一摸索着把车门关上，发动了车子。
楚江天沉默了一会儿，说：「她叫许蕊。」
万一讥讽地笑了笑：「咱们年级的花名册你要不要？」
楚江天握着栏杆看了她一会儿，意识到两个人的价值观根本是背道而驰。
他活在法制世界，而她认同弱肉强食。
楚江天心下一片冰凉，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万一歪歪扭扭扭地开着车，竟然找到了广播的开关，打开，一阵嘈杂，然后是一个浑厚的声音高歌：「月亮之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