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咏飞》寒萝

6、第五章

　　林副董这边风向一转，其余反对的董事也不再坚持，几番较量终于形成了决议，慕咏飞接替慕长河出任慕氏的董事长，分管行政人事和投资审计。
　　这已经是几周后的事情了。她把这个消息带去看守所的时候，看到慕长河换了一种眼光，有惊讶、戒备和思量，唯独没有赞赏。
　　算了，慕咏飞想：谁在乎。她两辈子的热情，一辈子给了莫绍谦，一辈子决定给慕氏，她从小没有母亲，父亲教会了她占有、抢夺、背信和凉薄，却没有教会她如何去爱。
　　慕长河开口了：“你怎么做到的。”
　　慕咏飞微微一笑：“你不让我插手慕氏，总说我是个女人，可是这个世上，总有一些只有女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慕长河心有些痛，可他没有说什么，只叹息道：“振飞就快成年了，只要坚持过这两年。”
　　慕咏飞心里也在叹息，对于慕长河这样的人，你实在不能奢望他会重视公司和儿子以外的东西，不过他似乎误会了什么。慕咏飞心想，这样也好。

　　莫绍谦虽然坐困莫氏，却并不是闭目塞听，何况慕咏飞接管慕氏算是一件大事，对外只宣称慕长河身体不适。消息传出后惊讶者有之，羡慕者有之，看笑话者亦有之，而莫绍谦只是微微一笑，拨通了慕咏飞的号码。
　　“咏飞，恭喜。”
　　“何喜。”慕咏飞叹气：“我没功夫应酬你，神经绷太久了，累得很。”
　　莫绍谦失笑：“你在做什么。”
　　“看人事档案，”慕咏飞的指甲轻轻刮了刮手机，细碎的声音，让听的人心里发痒。
　　莫绍谦一向冷静自制，此刻竟也莫名生出了些别的心思。他不动声色酝酿良久，却只说道：“身体要紧。”
　　“哦？那你和政要在酒桌上喝的是什么，水么？”
　　“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慕咏飞冷冷道：“莫氏对你，正如慕氏对我。”
　　莫绍谦不说话，余下长久的沉默，慕咏飞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嘲道：“现在我们是在同一起跑线上，眼前都是一堆不服管的烂摊子，五十步笑百步。”
　　“从这方面来说，我们确实应该多多联系，好好沟通。”
　　“抱歉，我现在自顾不暇，无力顾及莫氏。”
　　“咏飞。”莫绍谦打断她，轻声道，“你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
　　慕咏飞挂断了电话。
　　莫绍谦没再打过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也许是夜太静谧，柔软了他的心，可是现在的莫氏岌岌可危，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撼树的蚍蜉，想在叶子的左摇右摆中找准风向，才好借势推动莫氏的复苏，但如今形势仍旧未明，谈什么都是奢侈。
　　慕咏飞挂断电话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慕家儿女是不作兴那些小家子气的，她只是害怕了。
　　莫绍谦的温柔像一把刀，剖开了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十周年庆上昏暗的灯光，爱情只是虚荣的表象，莫绍谦放开她的手，不是因为音乐停了，而是他说：“人走了，戏演完了。”
　　你知道怎样对待一个人才最残忍吗，就是当她将一切信以为真的时候，再狠狠的一下，敲碎她的美梦。

　　慕咏飞上任后着手给慕氏裁员，名为裁员实为换血，她本有准备此事不会那么顺利。，可是名单拿到手里，她简直要气笑了。名单上不是慕长河嫡系，就是各部门牵一发动全身的灵魂人物，裁了他们，她手上基本上也就没什么资源了。
　　造表的人事经理，原本是慕长河的直系下属，就算给她挖陷阱，也……也太明显了吧。
　　慕咏飞不是含蓄的性子，当即叫来了经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人事经理道：“这是林副董的授意。”
　　慕咏飞盯着他：“姓林的不是傻瓜，就算他授意，也不可能让你做的这么明显。”
　　人事经理笑了：“他有没有叮嘱过分批上报，我不太记得了，可这些名字，确实都是他提过的没错。”
　　“我知道了，你去工作吧。”
　　慕咏飞只觉得她遇到的一个个都是人精，人事经理既怕得罪新董事长，又怕得罪林副董事，索性造了这么一份表给她，将她和林副董的斗争摆在明面上，由着两人去斗，斗出了结果再执行，这样两边都没甚好说他的。
　　慕咏飞心中钦佩慕长河，又想起自己上辈子曾经埋怨过，如果父亲能够让她做慕氏的接班人，她就不会爱上莫绍谦，就不会整天无所事事，胡思乱想。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从前还是把这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若是慕长河在，恐怕就要提醒她，这事着实是她想错了，人事经理一番好意，想要提醒她林副董在背后所作的事。人事经理姓李，三十有余，是慕长河一手提拔，如果换成林副董上任，他基本也只剩下跳槽一条路了，对他来讲，还是保住这位新董事长，好处更大一些。
　　若是慕长河在，一定会拍拍她的肩膀，告诉他心爱的女儿，人心，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坏。

作者有话说

　　快过年了，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