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咏飞》寒萝

5、第四章

　　慕咏飞从墨镜后面看着童雪，小小的一个，缩在童文斌的太太身后。
　　“把童雪留在我这里，”慕咏飞说，“我就答应放过你的老公。”
　　江薇十分惊慌，转过头求助道：“莫先生…”
　　莫绍谦微笑道：“这位是慕氏的大小姐。你不会以为她会什么条件都不提，就给你一百万吧。”
　　江薇慌忙道：“我会告诉文斌，他不会把慕氏的事说出来…”
　　“不。”
　　出声的是慕咏飞。
　　“童太太，我给你两百万，你去告诉童文斌，不用替慕氏脱罪，尤其是慕长河。”
　　江薇虽然不解，还是小心道：“那我女儿…”
　　慕咏飞笑了：“莫先生喜欢你女儿，是你女儿的福气。”
　　“咏飞！不要乱说。”莫绍谦对江薇道：“只要慕长河被定有罪，我不但会替你出罚金，还会帮你先生保外就医，让你们一家团聚。”
　　慕咏飞嘲讽道：“莫先生什么时候转性了？”
　　示意管家送走童家母女，莫绍谦才坐下来道：“这个时候，保住莫氏比报复童文斌更重要。”
　　“而且我爸坐牢，也算间接报了你父亲的仇不是么？”
　　“你就这么笃定？不怕竹篮打水？”
　　“只要爸爸在慕氏一天，就不可能让我插手集团的生意，”慕咏飞道：“我自认什么都比振飞强，可是爸爸给我的任务只是嫁人。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他，就算竹篮打水，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莫绍谦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安慰的话。他看着慕咏飞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疲惫的脸：“来你这之前我去找了陶兢天。”
　　陶兢天是慕氏的合作伙伴，陶氏的领军人物，和慕长河一同在背后推动了莫氏的破产。两人曾经笑称对方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可是在莫氏并购案中，双方都想独自吞下莫氏这条大鱼。
　　上一次是慕长河赢了，陶兢天在失利情形下还能做到和远东平分秋色，实力和能力，一样都不可小觑。
　　“我没想到你还去找了陶兢天，陶兢天对莫氏有野心，对慕长河想甩开他并购莫氏的事十分不满，有他在后面推动，你父亲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莫绍谦的叹息实在源自于他对这个女人的佩服：“他判了刑，就不可能再做慕氏的董事长，只能把慕氏交给慕振飞，可是慕振飞还未成年，如此一来，你接管慕氏，名正言顺。”
　　慕咏飞抚抚额头：“陶兢天可没有你好对付。”
　　莫绍谦表示赞同：“所以我很好奇，你许了他什么好处。”
　　慕咏飞轻松地笑了，“我只是许诺他退出莫氏并购战，需要操心对付陶兢天的，是你。”
　　莫绍谦盯着她看了很久。
　　“合作愉快，慕小姐。”
　　“合作愉快，莫先生。”

　　童文斌一案最终尘埃落定，一审的判决是有期徒刑五年，童文斌没有上诉。就在结案的前一天，慕长河被警察带走了。
　　慕咏飞是在看守所里见到的慕长河，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看上去精神还好。她开门见山：“爸爸，如果你不想被剔除出董事会，就必须给我一份委托书。”
　　慕长河本来有一肚子的交待，听了这句都说不出口了：“咏飞，你在说什么。”
　　“董事会的老头子们决定减资，而且已经形成了决议，打算等你判刑后拿来给你签字。”她看着父亲的眼睛：“在你的职位解除前，把慕氏的股份交给我。”
　　“我要见振飞。”
　　“振飞是未成年人，一切委托都没有法律效力。把股份给我，我向你保证，下一任董事长是我。”
　　慕咏飞拿出纸笔。

　　“让一个黄毛丫头当董事长？”副董事冷笑了，“慕长河年纪大了脑子也坏掉了吧。”
　　他说了什么,慕咏飞才不管：“我是慕长河白纸黑字的委托人。说句难听的话，就是我爸爸现在死了，我也是慕氏最大的股东，如果下一任董事长不是我，我向你们保证，你们所有的股东会决议，都会被驳回。”
　　慕咏飞离开之后，副董事摔了笔，“什么东西！连陶氏都来向我们施压，什么时候慕氏要看陶氏的脸色了。”
　　“林董，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如果慕长河的事被公开，慕氏股份一定会下跌，我们不仅不能排挤他，反而要帮他。”
　　林副董心中气恼，中午到了酒店，连做的心思都提不起来，打发走情人，草草洗了个澡，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就接到一位王姓董事的电话，约他下午两点去打高尔夫。
　　林副董心中有事，一场球打了一百多杆，索性不再打球，叫球童拿走球具和球车，自己跟王董事在球场边走边谈。
　　王董事是个小董事，股份不多，分管的部门也不太重要，只慢条斯理道：“林董，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林董瞪大眼：“怎讲。”
　　“林董熟读兵法，可曾听说过‘捧杀’？”他道：“有慕长河那一纸委托，慕咏飞现在确实是我们最大的股东，可是除了股份，她还有什么？一个二十来岁的丫头片子，要阅历没阅历，要经验没经验，我要是你，就让她放手去干。”
　　“你在开玩笑？这怎么行。”
　　“林董，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现在董事会里，还是有一半的人支持慕长河的，如果我是你，就什么都不用管，只等慕咏飞出错，错到众怒难犯，连那一半支持也失去的时候，不管是收回股份还是剔除股东，就都顺理成章了。”
　　林副董停下步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笑道：“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王董事招呼球童把球车开来，林副董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慕振飞一进门就扑倒在慕咏飞身旁的沙发上：“姐你在想什么，我越来越不懂了。”
　　慕咏飞皱眉：“快起来，坐没坐样。”
　　“姐，你会把股份还给我么，等我十八岁以后。”
　　慕咏飞不以为意：“如果你有本事，就自己来抢。”
　　“姐你怎么不是个男的…”
　　“我要是个男的，还有你什么事儿啊。”慕咏飞打了一下弟弟的头，“你现在不该考虑这些。”
　　慕振飞从沙发上坐起身：“姐，说真的，你找王孝明真的有用么。”
　　慕咏飞笑了：“你知道得倒是不少。”
　　“管家说你上午离开公司就去了王家。”慕振飞闷闷道：“我是担心，王孝明一向是个墙头草，我担心他会出卖你。”
　　“他是没答应，不过也不至于出卖我。”慕咏飞摇摇头说：“谁都知道他是个墙头草，你不懂，墙头草也有墙头草的用处。”

　　与此同时，林副董一边开车一遍打电话：“李警督，麻烦你个事儿……查一个电话号码……”
　　一直到晚上他才收到消息，王孝明的通话记录一切正常，没有和慕咏飞或其他陌生电话联系的痕迹。
　　林副董这才放下心，摁灭了烟，撩拨起蜷在他怀里的小情人，小姑娘十八九岁，被他摸得咯咯笑，嘴里撒着娇：“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中午连话都没说就赶人家走，脸色还那么差……”
　　林副董手上没停，心里却得意，忍不住道：“是我高估那个王孝明了，有人看见姓慕的小丫头去了他的家，我还以为他们要联手对付我。”
　　小情人轱辘一下坐起来，担心道：“对付你？那，那后来呢……”
　　林副董心里只觉得解决了一桩大事，只想好好炫耀一下，“那姓王的一向胆小，想必是没有同意，还另外给我出了个馊主意。”他笑了：“主意虽馊，倒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小情人还在缠着他问东问西，他一翻身压了上去，心里得意，只觉得酣畅淋漓，一时间把慕氏的事忘到了一边。

　　第二天再开董事会的时候，他就反对得不那么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