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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二·当时月下曲连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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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锦年做的是不过是平常的家常菜,糖醋排骨、醋溜白菜、宫保鸡丁、清蒸鲈鱼、还有老鸭汤。简单的菜色,却无酒。杜锦年没法喝酒,几乎一碰就醉。
楚长流平日里吃的都是些山珍海味,哪里尝过这些家常菜,自然觉得新奇。待杜锦年将碗筷摆上桌,楚长流早已迫不及待的夹菜入口。
杜锦年本就做得一手好菜,味道自然不用多说。又是喜欢的人做的菜,对楚长流来说,更是琼浆玉液一般的美味。楚长流更是狼吞虎咽。
看着楚长流的吃相,杜锦年哑然失笑。说道:“王爷,这些只是粗茶淡饭。您又何必如此?”
杜锦年说这话时,楚长流正在啃一块排骨。听罢,便被呛了一下,咳得喘不过气来。杜锦年立马便去倒了杯茶来,拿给楚长流。楚长流喝了几口,顺了顺气。然后,望向杜锦年。眼底布满浓烈的情流。道:“因为那是你做的,如此而已。”
语气中的深情与坚定,一听便知。
杜锦年却已无语,只是沉默。他能说什么,多谢厚爱么?那么虚伪的话,无论是他还是他,都不想听见。
楚长流便也继续吃吃喝喝,继续与杜锦年谈天说地,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知道他是故意不提,杜锦年也就随着他,陪着他胡扯。
酒足饭饱后,杜锦年唤来君柳收拾残局。楚长流本已准备告辞。却听杜锦年道:“王爷,若是还有空闲,便先留在这吧。你若不嫌在下琴音难入耳,就请允许在下弹一曲,以赠王爷。”
楚长流听到这话,又怎会还要离开。便坐在原处,等杜锦年换好衣裳。
月白色的长衫在杜锦年身上,相得益彰。厚重而实木的骨簪,插在发中,别有一番韵味。
骨节分明的手,抚在弦上。轻轻一拨,音色清脆,确是好琴。轻拢慢捻抹复挑,乐声已出。杜锦年清唱出声:
小雨纤纤风细细,万家杨柳青烟里
恋树湿花飞不起,愁无比,和春付与东流水
九十光阴能有几?金龟解尽留无计
寄语东阳沽酒市,拼一醉,而今乐事他年泪
……
直至乐声停良久,楚长流始没有缓过神来。思绪不知去了哪里。杜锦年也不说,只是在旁站着。过了好些会,楚长流才回神。一抬眼,便看见,杜锦年站在窗前,月光洒下来,留了一层薄纱在他脸上。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楚长流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魔障,只是身体快于心理。他也随着杜锦年般站在窗前,共赏这月色。两人都没有言语,却有着奇怪的默契与和谐。
忽然,楚长流唤了一声:“锦年。“
“嗯?”杜锦年转头,却没曾想,楚长流也会在这时转过头来。于是,有什么东西擦过了自己的嘴唇。杜锦年一惊,想要后退一步。却被楚长流拉住手腕,抱在怀里。那个吻,继续。缱绻悱恻,温柔莫名。
杜锦年却一直想要挣脱,脸上的潮红尽现,眉宇间满是恼怒的神色。楚长流终于放开,杜锦年暗叹终于得救,转身就要谢客。却有一双手从腋下而过,至腰间。是,楚长流。杜锦年本要拿开他的手,略微低哑的嗓音在杜锦年耳边扩散:“别动,让我靠一下就好。”语气中,是慢慢的恳求和寂寞。
他是与自己同样的人么?一样的孤独,一样的要承起本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是一样的疲累吗?杜锦年忽然有些懂了,是一样的啊,都是同一类人啊!
他便不再挣扎,任他那样依着。只不过,自己许久不与外人亲密接触的体子,突然染上了别人的温度,还真有些不习惯。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没人注意到,月已然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