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皇帝》单眼皮少年咖

3、Chapter1·月光下的傻子（2）

　　父王坐在黄金龙纹雕刻的宽椅上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包括我。我被两名太监拖着走，他们浑身发出浓郁呛鼻的香气，一路穿过无数个花团锦簇的庭院，走进一个庞大的宫殿里，宫殿里有许多宫女和太监，我捏着鼻子，大声喊着：“臭死啦！你们离我远点！”
　　拖着我的一个太监突然猛地在我头上揍了一拳，打得我头晕目眩，几乎摔倒，他嘿嘿冷笑着瞪着我说：“臭傻子，好大的胆子，连当今皇上也敢戏弄，看我怎么修理你。”
　　说着，他忽然伸手把我倒提了起来，我看到一张用粉末刷得雪白的脸近在咫尺，浓烈的香气呛得我喉咙发痒，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唾沫飞溅而出，沾满了那张如同纸片般的脸。他恼羞成怒地甩了十几个耳光在我脸上，我感觉脸颊肿胀，发出火辣辣的剧痛，于是一边大哭一边手脚乱蹬，这时候，我瞥见到旁边的茶树丛底下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于是在他蹲下身子，准备放我下来的时候，抄起了那块石头，使出全身力气砸在他的两股之间，他哎哟惨叫一声，把我摔在地上，双手捂住残缺的命根子不断倒退。
　　在场的人都惊愕得哑口无言，我趁机往大厅的侧门跑去，所有人停顿了一瞬间之后叫嚷着追我，我从大厅跑到后花园，又从后花园跑到别的宫殿，纷纷攘攘地搅乱了无比宁静的皇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嫔们都在一堆宫女太监的拥护之下走出来看热闹，不知跑了多久，绕过了多少个华丽的宫殿，最后我撞在一个宫女柔软的怀抱里。那宫女伸出双臂把我轻轻的抱住，我抬起头，发现她正在脸色尴尬地看着另一个人，于是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安然地坐在湖心亭子里的石凳子上，周围众星拱月般地都是柔媚动人的美丽少妇和她们的宫婢。
　　老妇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目光锐利而威严，我满心羞惭又害怕的把头扭过去，埋在宫女散发淡淡香气的怀里，很快，后面的人鸡飞狗叫地追来了，把我生拉硬拽过去，摁在了地上。我听到那个打我耳光的太监嘶喊着地跪下，他的声音又尖又急促，一边大力捏着我的手臂一边惶恐而用力地磕着头叫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我的头也被他按在地上，跟着重重地撞在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撞得头晕目眩金星乱冒，这时一个娇媚的女人声音响起，微怒地嗔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皇太后的花园？”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太监把头磕得更快，叫得更加惊惶而恐惧，同时改而抓住我的脖子一提一按地将我的头砸向地板。我撞得额头红肿渗血，痛得哇哇大叫，眼泪鼻涕一起流淌，面前的地上满是晶莹的口水鼻涕和眼泪。
　　那个女人又说：“你真的该死。”
　　直到那个被称为皇太后的老妇人说话了，我才从那太监的折磨之中解脱出来，皇太后的声音低缓而平静，慢慢的说：“这孩子是谁？”
　　“回皇太后，是七王子。”太监头贴着地面地回答，声音仿佛被寒风冻得生硬而颤抖。
　　“就是皇上在宫外的那个私生子？”皇太后又问。
　　“是的。”
　　“他的脸怎么了？”
　　“这……”
　　“说。”皇太后的语气加重了点。
　　太监立即诚惶诚恐地回答，“是……是七王子他自己打的。”
　　皇太后微微转头，看着我诧异地问：“一个人好端端的，干嘛打自己？”
　　那太监又磕了一个头，说：“其实是因为……因为……”
　　皇太后冷冷地说：“你再吞吞吐吐，以后就不用说话了。”
　　那太监的冷汗涔涔而下，连忙说：“其实七王子的脑袋不太正常，今早七王子在大殿上，用毛笔在皇上的脸上划了一笔，多蒙圣上恩泽浩荡，没有计较，只让奴才等人送七王子回宫休息，不料七王子一到寝宫，就突然莫名其妙地打自己耳光，奴才等人连忙制止，但七王子的力气实在太大，而且挣脱了我们之后东奔西跑地躲着，最后跑到这里来惊扰了皇太后的休闲。”
　　皇太后听了后，淡然地看着我，眼里一点感情也没有，就像贵妇人一脸可悲地看着躺在街边的乞丐，她伸出手向我招了招，说：“你过来。”
　　我以为她也要打我耳光，于是仿佛打着寒战般地使劲摇头，跪在地上一步步地往后挪，但那太监把我按住，还把我往前推。我呜咽地哭了出来，拼命抓住地面，连指甲都抓得剥离了皮肤，渗出了鲜血。几个站得近的妃嫔用手帕掩着鼻子散开，纷纷站在皇太后的身后两侧。
　　皇太后摆摆手，嫌恶地看着我说：“子墨，你带他到里面去梳洗一下，尽管人傻了，但好歹也是个王子，不能显得太肮脏了。”
　　“是。”
　　那个抱过我的宫女应声走出来，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把我托起，拥在怀里。
　　那太监突然焦虑地说：“这不麻烦皇太后，让奴才们带七王子回去，好好伺候就是了。”
　　皇太后不耐烦地跟他说：“你退下。”
　　“这……”
　　皇太后目光凛冽地盯着他，愠怒地说：“滚！”
　　那太监惊骇万分地轰然跪地，用两只膝盖飞快地在地面拖行着地倒退。皇太后忽然又说了两个字：“慢着。”他就又大汗淋漓地停下来，诚惶诚恐地等着皇太后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在谁的手下办事？”
　　“奴才姓海，字富贵，在陈公公手下办事。”
　　皇太后呵呵冷笑一声，对着海富贵一字字的说：“原来是陈宏的人，难怪你今天两次没把我放在眼里，从今以后，你的人要是出现在我眼前，要么你自行剁掉一根手指，要么被我砍掉你的头，听到没有！？”
　　海富贵听得心惊肉跳，声音颤抖地回答：“奴才听到！奴才听到！”
　　“好了，你滚吧！” 皇太后的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却透出至高无上的权威，用两只膝盖慌忙行走的海富贵看起来就像一个可笑的侏儒，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脸上兀自挂着泪水地拍手唱着：“矮冬瓜……呱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