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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00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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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山分主峰玄黄峰和几个小峰。有神女山不及的秀女峰,有俊朗如小生的天兵峰,也有高耸入云的雪峰。五峰十山,星罗棋布,众星拱月一样地守着主峰玄黄山。玄黄山虽不及雪峰高,然而上面的风景确实整个轩辕山最壮丽的。站在玄黄山峰上,便可将轩辕山上下一览无遗。而玄黄山上的奇花异草也是多不胜数,是许多药师偏爱的地方。
顾离心和柳曼笛两人前往的,正是玄黄山。两人沿着栈道走上去,由柳曼笛领着。
顾离心从小在蝴蝶谷长大,那里虽然也是崇山峻岭,但却不及这里壮丽。若是将蝴蝶谷比作少女,那轩辕山,或者说玄黄山,就是一个壮年。她如痴如醉地看着山下山上的风景,越是高处,便更觉得登上仙境一样,底下的事物也渐渐地如笼罩在云中一样。
柳曼笛突然开口说道:“顾姑娘还是不要一直看下面好。这里可有一个伤心的传说。”
顾离心抬头,看着他的后背问道:“是那个轩辕和神女的传说吗?”
柳曼笛奇道:“原来你听过。”他没停下,却放慢了步子,说道,“不过,这个故事你肯定没听过。传说,神女和轩辕双双成石之后,有一个爱慕轩辕的小仙女,为了挽回轩辕的心,便三叩九拜,从山脚一直拜到山腰,却在这半山腰,因为看呆了山下的风景,不慎跌入了凡间,再也回不来了。”
顾离心皱着眉,心里替那个仙女可惜,嘴上却道:“这样不也好,红尘转世之后,前世的那份伤心便再也不见。”
柳曼笛点头笑道:“这见解倒是精辟。”
忽然有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冒了出来:“一群没见识的家伙!”
两个人同时回头,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面容可爱不失端庄,头上松松垮垮的挽着一边飞天髻,上面插着粉色的珠花,和身上的红色广袖裙相呼应,在晨光之中,那女孩的相貌,竟不输于这秀丽山色。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跳到了柳曼笛面前,插着腰,仰起下巴说道:“轩辕山哪里来的那个传说,明明是你这粗鄙野夫瞎编的。再说,就算仙女跌下去了,她是仙女,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转世了呢?”
顾离心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柳曼笛,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老实,居然瞎编了一个故事。不过,听到这个年纪小的姑娘教训他为粗鄙之人,倒是让顾离心忍俊不禁。
对于自己编的故事被拆穿,柳曼笛一点也不尴尬。他拿出扇子,刷得打开,笑问:“哪里来的小姑娘,不施粉黛也如天仙一样,是仙女吧?”
小姑娘听他这么夸,羞得低下头,说道:“既是天仙,哪里是你这凡夫俗子可以看得?盯着一个大姑娘,也不害臊!”
柳曼笛仰头哈哈大笑,说道:“甚是。”回头一看顾离心一直瞪着自己,他假意咳嗽了几下,又问,“姑娘芳名?”
“我……”小姑娘兴冲冲地要回答,却不知为何顿了一下,又背着手答道,“慕天仙。”
“果然是天仙姑娘。”柳曼笛合起扇子,笑着作了个揖,又道,“不知天仙姑娘是否有空,能带小生和这位姑娘一起游山呢?”
慕天仙撇着嘴想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可不行,本天仙还有要事要办。等哪日有缘再说吧。”
顾离心看她自称天仙,一本正经的跟柳曼笛一唱一和,她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又觉得这个女孩实在可爱,也不知道她所谓的要事是什么。她以为柳曼笛会拦着,没想到柳曼笛点头说道:“那就不叨扰天仙你了。再会!”
慕天仙带着些许遗憾的表情,看着他们继续向前走,突然想起来,还不曾问那位公子姓名,她在他们背后大声问道:“喂,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她声音极为清亮,这一叫,竟在山谷中传来了数重叠的回音。
柳曼笛笑着回头,说道:“在下柳曼笛。”他指着顾离心又说,“这是在下未来的娘子,顾离心!”
慕天仙愣在原地,待他们走远后,她才回过神,喃喃自语道:“原来他就是柳曼笛,可怎么是有娘子的人呢!”
顾离心走到柳曼笛身旁,笑道:“柳公子当真是把手脚留给我了,却拿着一张嘴到处犯贱。”
柳曼笛笑道:“顾姑娘有所不知,在柳某心中,天下未成亲的姑娘都是天上仙女转世,要好好爱护。女子最喜好听的言辞,我不过如了她们的愿,也没有逾矩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又说,“可惜天下少有人理解小生这份心,竟都如蝶恋花,追着我不放了。”
顾离心见他又开始孤芳自赏的模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抖了抖身子,白了他一眼,走到了他前面去。
两人一同游了众多古迹。这玄黄峰自古以来,便陆续出了不少奇人异事,也有能人高手在耄耋之年隐居于此。因此,这里便有了很多故居供后人景仰。柳曼笛每到一处故居,便都会叹上几句。顾离心对这里的事情不甚了解,那些故居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堆破房子罢了,便也越逛越无趣。然而,柳曼笛那张嘴跟安了簧片一样,巧舌生花,一路说个不停。顾离心听得十分有趣,却也知道,那些话中,十有八九是他杜撰的。
不知不觉,已到了正午,骄阳高照,他二人也已经行到山顶。在山上的小茶棚里喝了茶之后,柳曼笛提议道:“顾姑娘,不如我们去逛一下长乐门如何?”
顾离心斜眼问道:“急着见丈人?”
柳曼笛皱眉道:“非也非也,长乐门也算轩辕山非见不可的景色。”他突然转而笑问,“莫非顾姑娘是吃味儿了?甚好!哈哈……”
顾离心突然觉得,跟他说话本身就是个错误。
长乐门位于玄黄山东北面,占地颇广,足足占了一个小山头,远远看过去,就好像一座五色宫殿一样。莽莽群山中,这一抹不一样的颜色,让顾离心看得十分不舒服。偏偏旁人都说这长乐殿建得如何好,让顾离心十分疑惑。她指着不远的长乐殿说道:“哪里好看了?我们从山下上来,所有的房屋都与山合为一体,唯独它,显得矫揉造作一样。”
柳曼笛点头,说道:“这长乐殿的确建成不久,你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十分自然的。”
顾离心又问:“那为何旁人都羡煞十足的模样?”
柳曼笛笑道:“那是当然,这长乐门乃司徒门主创立,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人家都是慕名而来的。”
顾离心撇嘴说道:“这个我是知道的。现今的司徒南不过是长乐门第二代门主,我娘说过,第一代的司徒无尽才是当世大英雄。只可惜去的时候,没几个人懂他。”
柳曼笛听完一愣,说道:“这说法倒第一次听说,顾姑娘的娘亲想必和你一样聪慧了。”
两人正说着话,后面几个壮年搬着几条长木走过,又有几个拿着帷幔,还有装着长刀的镂空匣子。顾离心正要发问,突然记起后天便是比武招亲的日子。她看着他们离去,又看了一眼柳曼笛说道:“我在山下听人说,这比武招亲是个虚数,柳曼笛娶司徒墨荷,那是探囊取物。”
柳曼笛笑道:“天下人都错了。柳曼笛比武必过,却不是非要娶司徒姑娘不可。”
顾离心斜眼,也不知道这句话含了什么意思。她心里还记挂着重月的消息,便问:“你那么胸有成竹,是因为自信功夫在人之上么?说起来,别人都说你是重月弟子,可有此事?”
柳曼笛打着哈哈说:“顾姑娘既然发问了,心里便是信了几分。我既能过,是谁的徒弟又有什么关系?倒是我想问姑娘你,为何一定要迷倒小生?”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顾离心脸上飞红。她撇过头,心里骂他狡猾,嘴上说道:“登徒浪子一个,你这种人,只怕过了,司徒南也不敢将女儿嫁给你。”
柳曼笛笑道:“正合我意。况且,这普天之下,我只要让你看到就行了。”
这话离了那些书生酸气,让顾离心心里一惊,她回头,柳曼笛正盈盈看着自己。她心里一颤,忙说道:“又说这些花言巧语,信你我就是王八。”
柳曼笛恢复了不正经的笑,说道:“没事,你要是成了女王八,我成男王八不就行了。”
顾离心啐一口道:“呸,谁稀罕!”脸上已是无限娇羞。
两人又逛了好一会儿,顾离心累了,提议要下山。柳曼笛说道:“今早我们从南面上来,现下我们便从北面下去如何?”
顾离心道:“我听说北面山林茂密,多鸟兽蚊虫,况且地势陡峭,十分危险。那里的风景如何?”
柳曼笛笑道:“你要是不问最后这一句,我便不带你过去了。我小时候曾到过这里,寻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去处。只是不知经年,那人是不是还在。”
顾离心恍然道:“原来是去见老相好了。”
柳曼笛哈哈大笑,领着她向北面的山走去。
一路上又见到了许多房屋宝殿,风景也和南面差不多。到了下山时候,天气突然转凉,大概这北边不如东南,白日里阳光照耀极少,所以湿气较重。加上低矮树木十分多,地面也崎岖不平,走起来十分费劲。顾离心跟着柳曼笛走了好久,腿上甚酸,忍不住问道:“还有多久可以到呢?”
柳曼笛转过身,拉着她的手,小心地跨过一条倒下的枯木,才说道:“不远了,再过一会儿就到了。”顾离心过了那枯木,想要抽出手,但柳曼笛却紧紧握着。她瞪着他,他又恍若不见。她叹了口气,罢了。
柳曼笛握着美人玉手,在前头笑开了花,心里一阵喜滋滋的。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一座断壁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