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梦影》边月冷

18、男倌

　　华影总觉得梅落最近有什么事在瞒着她，去清风山谢罪的前一日，梅落留下书信说要去邺城一趟，没说明原因，只交待了山上一切事宜都有由她来决断。
　　除却清风山照顾伤患的景兰十多个姐妹，红楼里的姑娘大都是山上的姐妹轮流坐台，只是去招揽一下门市，当然，若是哪个姐妹中意了那个客人，是可以接受他提出一夜的□□交易的，毕竟很多年长的姐妹也是有生理欲求的，一切都遵循自愿原则。
　　红楼的后院，华影一边端着银针茶一边看着李素素她们走的猫步。枫叶荻花秋瑟瑟，墙院里的枫叶落了一地，这临城烟火最鼎盛生活最繁华奢靡之处，白日里亦阻抵不了秋的肃杀之气。
　　“绿水，那个李莫名何时候离开的？”
　　站在华影身后的苏绿水随口道：“那个姓李的没有离开，他陪梅落姐去邺城了。”
　　华影隐隐的有点失落：“绿水，那个梅落姐经常和李莫名在一起吗？”
　　“没有啊，怎么了华姐，哦••••华姐你不会是看上了那个李莫名了吧？”
　　“臭丫头，没大没小的，敢拿我寻开心啦？今晚红楼的全部碗筷你一人包了。”
　　“啊？全部啊？华姐，不要嘛，要不就您一人的碗筷我包了，好不好？”绿水开始乞怜撒娇。
　　“没商量！从伙夫赵科的到我的，一个不能少。”
　　绿水小巧娇俏的脸上满满的委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以往不管做错什么事，只要自己做小伏低的说点软话，华姐总是会原谅自己的，于是绿水努力的蓄积盐水，正想要为自己做最后的抗挣，只是年轻的护院管家已经走过来。
　　“老板，无双绸缎坊的刍老板把您定做的衣服和鞋子送来了，还请您到前厅验收。”韩永恭敬地对华影说道。
　　“知道了，姐妹们今天就练到这儿，你们跟我选衣服去。”
　　于是众姐妹莺莺燕燕的奔向前厅，只留下满院凌乱的枫叶和哼唧哼唧抱怨着的绿水。
　　煞月中不乏没落的官宦世家之女，纵使曾穿金戴银花团锦簇雕梁画栋奴仆成群过，在看到这些新艳的衣服时也难免表现的像地道的土包子。华影淡淡一笑，只要是女人，不管现代的还是古代的，都喜欢衣服饰物、胭脂水粉帅哥美男，这是华影的深切体会。
　　“小韩，我跟你说的招聘男倌的事怎么样了？”华影坐在正台前问身后的管家。
　　“我已经照着老板的吩咐在附近的大街小巷贴了招聘广告，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前来面试。”
　　华影听后暗自伤神，最近山上的生意不好做，附近的富贾贪宦也早被盗遍了。煞月一百来号人和南苑的一群孩童，光靠这红楼的生意养活，着实有点艰难。况且，很多客人来这里只能听听曲喝喝酒，即时华影改良的葡萄特别是五色的彩虹酒很受客人欢迎，但嫖客来青楼大多是想用金钱买到□□上的满足，而他们来红楼却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些妖娆的女人是多么的撩人，这好是在他们面前有一盘色香味俱是绝佳的美味，他们付了钱却只能闻闻美食飘香，所以渐渐的很多客人就不愿再光顾了。
　　华影想于中秋节时在红楼举办一场晚会，重振红楼的生意。为这次晚会，华影这半个月可是费尽了心思。华影在此次晚会中穿插了现代的时装秀和脱衣舞，本想找个男歌手，来几首男女情歌对唱，应该能吸引很多人兴趣。况且，由于受华英的影响，华影对许嵩的歌记忆的很多，要是有个男人唱台，把他捧得像刘德华那样大红大紫的，说不定还可以吸引一些富家小姐官家千金的来此消遣。不过现在看来有点困难……
　　“请问华老板在吗？那个我听说你们在招男倌……”怯怯的、圆润的、好听的男音打断了华影的沉思。
　　循声望去，只见一十五六岁少年站立在门边，这少年头发像鸡窝，还粘着几穂稻草，脸上是厚厚的一层泥巴灰看不出本来的肤色，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却闪耀着灵动的光泽，华影觉得这少年有点眼熟。
　　“你想来我们里唱歌？”华影问。
　　少年低下眼眸，两只黑乎乎的小手绞啊绞，小声的说道：“嗯。”
　　“你为什么愿意来红楼这种地方做戏子呢？要知道这种工作街边的乞丐都不愿意做的。”华影本以为贴了告示以后，至少那些路边的流民会争先恐后的报名吧，可到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来应职。华影很郁闷，那些乞丐难民为嘛宁可不要尊严在街上行乞也不愿来红楼栖身，难道他们就不懂这个社会本就笑贫不笑娼？
　　少年嗫嚅道：“奶奶刚刚过世，我已经用您上次给的钱安葬了她……我知道……华公子是好人。”
　　华影恍然，原来是那个卖身凑药费的那个少年。上个月华影和绿水为清风山患者补买一些药物，回途中撞见曾调戏梅落的那两个断袖男满脸猥亵对一少年上下其手，绿水愤怒异常，狠狠地的教训了那两猥琐男，华影一边安慰余怒未消的绿水一边给了那少年一锭银子，那少年本来是非要跟着自己的，华影劝了好半天才让那孩子打消了给自己做牛当马的念头。
　　“韩管家，把这孩子带去洗洗干净。”
　　“您•••••您答应录用我了吗？”
　　“录不录用你还要看你的表现。”
　　“我一定一定会努力不让您失望。”少年一激动竟然说话都开始流利了。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
　　“霍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