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梦影》边月冷

19、出嫁

　　西夜北，离州。夭桃秾李，丹枫桂香，秋意正甚。然而因为地处江南，拂面的细风犹自带着丝丝软暖，渗着酽酽的梨花香。
　　巍巍的城楼的上，一男子迎风眺望着北方，绝世独立的俊逸非凡。男子慵懒的神目，漾着犀利睿智的光；如火玄衣长衫，嫳屑悠扬，和西天的云霞是浑然一体的血色。
　　拂面的风，带来了没落繁华的气息。男子嘴角轻扬，嗅着这一派安宁背后的权变与阴谋的暗涌流潮。那雄伟繁富的邺城宫廷，此时正在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
　　他东方烨，西夜太子，清风山匪酋，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白起，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从此刻起，养精蓄锐，俶装待命。”东方烨声音温润，却敛不住雷厉。
　　白起心惊不已，殿下的功力越来越深不可测了，即使相隔数十丈的距离，自己敛步屏息，仍被他感发到了。
　　“是！”白起抱拳躬身，终于要开战了。这次是和殿下，他唯一崇敬信服的人并肩作战，真是让人期待万分。
　　四年前，南诏袔氏族叛乱，白起授命南下平乱。叛军节节败退，只一日，白起就包围了袔氏部族的总瓦舵。总部设在麓山，残余叛军依靠瓦城地势险要，负隅顽抗，被控在山上三日不肯纳降。白起本打算等山上弹尽粮绝后，再将其一网打尽。一直微服民间的殿下却突然出现在营账，只下了三句命令，就使得叛军全军覆没，部长猲辂被活捉。哪三句来着？
　　“原参军，领半数卫骑营将士，五更前要把军旗插到城楼之上！”
　　“刘都尉，传令全军集聚于洼沚，偃旗息鼓，等我施令！”
　　“白起，你就留在营中，陪本殿下盘棋。”
　　原来早在猲辂等人团据麓山之前，殿下就在麓山大寨安插了内线。他是早料到了叛军会负山顽抗了，才会让内线在山上水源里下了“血浊”，一种罕见的无色无味的迷毒，中毒者的神志模糊，受施毒者的掌控。结果，山上的残军迷迷糊糊的自投罗网。
　　白起深知，殿下表面上是和光同尘，雅逸温尔之人，实则风雪雷厉，远瞻韬智。一如现在，虽然他面上平静无虞，可是那双炯亮的眼睛，却闪着猎手般兴奋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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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唯一令华影感到欣慰，是霍流光确是个做个歌星的料。很多自己不很熟的歌在他嘴里却唱的却是滑溜。
　　梅落姐走了将近半个月了，不知中秋节前会不会回来。
　　“华姐，梅姐来信说这两日就会回来。”景兰进屋递上书信。
　　华影接过小信筒，虽然是复杂的繁体字，看得不太懂，但华影空悬着的心顿时安定下来。景兰在华影身后嗫嚅怯齿，欲言又止。华影自是知道这妞在纠结什么，转头笑道：“怎
　　么，又被那个杨力欺负了？”
　　景兰刚入清风山时的，隔三差五的回来，逢人就哭怨。
　　“那个姓杨真是一混蛋，不就是手臂被烧伤了嘛，竟然上茅房也让我在外候着！”“他娘的，一个小贼，竟也这么挑嘴，我熬的汤和毒汁有一拼？”“那臭男人竟然让我帮他洗澡！讨厌死了！”……
　　不过这两次回来景兰没再抱怨了，反而经常走神，神思不定。众人鲜得耳根清净，并没在意。华影估摸着，这丫头情窦开了吧。
　　景兰嗫嚅道：“他敢欺负我，他要是欺负我，我就……”
　　“你就怎样？跟他绝交？还是……”华影忍着笑，“连名带姓的喊杨力，再不叫力哥了？”
　　景兰俏丽的面容，顿时就成了火烧云，嗔道：“华姐，你老爱取笑我！”
　　“诶，我哪有在笑你，姐不是怕你被那杨力欺负嘛。”华影笑道，“那么，你想说什么？”
　　“……华姐，力……杨力他们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姐妹们让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只要清风山同意，她们随时都可以回来啊。”华影满脸惋惜的说道，“不过，要是回来的话，景兰你可就不能，经常看到你的力哥哥咧。”
　　“华姐！你……”景兰羞的快要哭了。
　　“好啦！不逗你了。不过你要是想一直呆在清风山，我是不会反对的。那个杨力我看倒不错，值得你托付一身。”华影捉住景兰的手，笑道：“你要记着，岐灵山的大门永远冲你打开，姐妹们随时欢迎你回娘家。”
　　“华姐……”这回景兰是真的哭了。
　　“好好的哭个啥？等梅落姐回来，就给你和杨力的婚事给办了。要不，就在中秋节那天吧，在红楼里，咱风风光光的嫁一回。”
　　“谢谢你……华姐。”
　　日暮昏暗，月落星沉，夜色渐笼。此时的红楼里，华灯金闪，银火通明，嫖客满厅。大牌公子哥端着五十两租来的高脚水晶杯，吧唧吧唧的品着红酒，有模有样的啧啧称叹。姐妹们笑语嫣然，替其满杯，风情万种。
　　难得有这么释放的机会，嘴上娇笑：“XX公子，你的酒量要比XXX强好多倍哦。我们这儿的酒啊，不但可以软胃健脾活血输精，还能壮阳补虚呢。”心里却讥喜：喝吧，你喝的多，老娘开坛费就多。
　　乐师们开始演奏，轻快流转的音符，伴着霍流光介于男人与男孩间特有的淳美的嗓音，点缀着这迷人的夜。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你为我送别……”
　　霍流光一身黑色紧身黑袍，唱的那叫一个忘我啊。瞧瞧，这少年的火劲，哪还有半点忸怩。华影禁不住疑惑，台上这个飒爽英姿的小美男，真的是几日前那个邋遢内敛的小少年？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这笑有多危险，是穿肠毒药，这泪有多美，只有你知道。这心里有你活着可笑，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
　　一首《红颜》被霍流光唱的尤其够味，要是把什么信乐团、张信哲、张学友的歌都搬出来，效果一定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