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洞玄子》梅心竹影

15、鸾双舞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白玉堂心不在焉地听着旁边人的低吟，以及门外幽幽的箜篌声，手中的擦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身上。这里雾气蒸腾，没人认识他；虽说这么多人在一起未免有些不干净，不过偶尔为之也无伤大雅。
　　没错，眼下白五爷正在汴梁一处挺出名的澡堂泡澡。这里的老板据说是冬至出生，长一副喜庆相，又特别喜欢吃角子，所以这家澡堂名字叫做“娇耳笑”。有时人多，满池子的挤着就跟下角子一模一样。
　　白玉堂闭着眼打了会盹，觉得后背有些发痒，便出声唤了伺候的人过来叫搓背。那人趋到近前，接过擦布，替他仔细搓起来。蒸汽下眼前白茫茫一片，背后的感觉格外细腻清晰。被伺候得舒服，但这姿势有点别扭，便道：“你下来，方便一些。”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还是依言下了水。白玉堂就顺势转过身，伏趴在池边，这样两人都比较省力。但没舒服一会儿，白玉堂就觉得不对劲起来。那人的手轻柔而有力，每一下都骚到痒处，可是手法却不太娴熟。况且白玉堂自己知道，身上容易痒的几个地方和一般人并不一样，这人却找得这么准确。况且的况且，两人相隔太近，因了搓澡的动作前后摇动，下身摩擦未免太多了一点。
　　“你……”白玉堂羞恼之下手肘向后一击，却被那人轻巧避开。白雾中那人在耳边低声笑道：“耗子，有这么打赏人的么？”
　　“臭猫，死远点！”白玉堂压低了声音斥道，显然是怕别人注意，“爷就赏你一爆栗，还不快些接着！”说着扣指往他头上敲去。展昭往后一仰，两手顺势上滑，在他侧腰眼上轻轻捏了一把。白玉堂本来怕痒，那地方又是软得没着力处，只好赶紧躲开。但人在水里站不稳，加上到处都滑，这一躲，便不由自主地向水底沉去。展昭一惊，急忙一手捞起来，道：“小心。”
　　白玉堂白了他一眼，重新在池边趴好，嘟囔道：“死猫儿这么喜欢伺候人的，还不继续好好干着。”展昭眸色一暗：“好啊，展某这就伺候五爷。不过你可得记着，这儿人多，你不要——”他声音骤然降低，“太大声……”
　　水花四溅，门外箜篌声愈发幽远。旁边人的雅兴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低吟声依旧在响。
　　“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白玉堂的脖颈向后弯成一个奇异的弧度，那用以形容箜篌的凤凰声此时仿佛化作身后人有意无意吐露的渴求。湿漉漉的双手紧扣着池边，泣露芙蓉在身下绽放。若说舞动在水里的是蛟龙，在云中的是凤凰，那么这身在水里却意同云中的又是什么？白玉堂恍惚间只觉身上一凉，随后又是一暖，却是展昭顺手扯了他之前弃在一边的衣服，出了水便匆匆往两人身上一裹。
　　“臭猫，你想干什么！”白玉堂大惊失色。这猫莫非想就这样回府去不成！展昭手指从他唇间探进，道：“嘘——”白玉堂瞪他，狠了几次心，还是没一口咬下去。
　　迷糊中仿佛可以看到雾气中交尾的青鸾，箜篌弦在鸾尾边颤动。白玉堂抓紧了衣裳，回头在展昭耳垂上啮了两个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