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洞玄子》梅心竹影

16、凤将雏

　　众所周知，锦毛鼠白玉堂号称文武双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机关算数他可能不是都那么精通，但或多或少总有些涉猎。至少都算知道点皮毛。白玉堂虽然并不因此洋洋自得或者目中无人，但也还是挺满意自己本事的。
　　可惜普天下那么多事情，若说有一件是他白五爷绝对不会做的，那就是带孩子。
　　所以此刻白五爷愁眉苦脸地看着榻上嗷嗷待哺的娃儿，正经考虑以前刀山火海都不会想过的事——逃跑。
　　但才走了一步，娃儿骤然提高八百倍的哭声就硬生生把他钉回了原地。白玉堂揉着太阳穴，在摔东西和打人之间纠结了一会，大声道：“白云生！能不能拿出点白家男人的气概来！能不能不哭了！”
　　——就好像那小毛孩子能听懂一样。
　　哭声越来越响，白玉堂也越来越濒于崩溃。心里把自家那个不负责的大哥骂了千百回，然而又不能骂他十八代祖宗，所以也不是很泄愤。就在白玉堂终于决定直接把那小子的嘴拿块抹布堵上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猫儿！”白玉堂看到展昭，简直是泪流满面，从来没像这样喜欢看到他那张死活都不会变的猫脸，“你真是太好了！”
　　展昭赶紧接住毫没预兆就往自己怀里扑过来而且一点余力都不留的白耗子，拍着他的背问：“怎么了？不就是买了点东西回来……”
　　白玉堂根本看都没看一眼展昭手里那坛子放到平日他一定会立马抱过来直到涓滴不剩的上好女儿红，而是可怜兮兮地抬头撅嘴，声音出奇地小而且柔：“你不会给我弄出个孩子来……”
　　“你……”展昭又好气又好笑，“至于吗？”他把酒放到桌上，走到床边抱起已经哭得声嘶力竭的白云生。说也奇怪，白云生被展昭三哄两哄，哭声竟渐渐低了。待到展昭沾了床边柜子上的牛奶的指头塞进他唇间，小磨人精咂咂嘴，居然笑了起来。
　　白玉堂半是不服半是解脱状地看着这一幕，忽然笑道：“猫儿哄孩子倒有一套，那爷就改主意了……不如你生个娃来玩玩？”
　　“有经验罢了。”展昭拍着眼皮明显变沉重的白云生，“你白五爷醉酒的时候和云生也差不多，还不是闹着要人喂。”“你胡说什么！”白玉堂脸上一下子有如火烧，伸掌就打。展昭旋身避开，低笑道：“不是么？也是这样就笑了呢。”放下白云生，手指向白玉堂齿间探去。
　　“你去死！”白玉堂躲开他手，追上继续打。展昭拦下攻势，道：“展某生个娃来玩玩倒也无不可，不过你可就得受累了。”白玉堂道：“你生我受什么累！”展昭道：“咦，难道展某一个人生得出么？”白玉堂眼珠一转，道：“大嫂那里有好多稀奇古怪的药来着，你想试试也好。不过……”展昭道：“你肯吃的话我无所谓，反正大嫂决不会害你。”白玉堂瞪眼道：“为什么我吃？不是你生么！”展昭道：“有什么不对？爹生娘教嘛。”
　　“臭猫你再说一次！”白玉堂不禁提高了声音。结果展昭还没答话，那边才迷迷糊糊入睡的白云生已被吵醒，又大哭起来。
　　“天啊……”白玉堂立刻傻眼，奔到床前却手足无措。展昭跟上去，一边安抚白云生，一边继续微笑着对白玉堂低语。白玉堂虽然很想反击，无奈怕再次吵得白云生不得安宁，只好咬牙切齿地瞪展昭，目光中却一点杀气也没有。
　　视线交汇的时候，白云生的间歇哭闹，便可以完全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