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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比试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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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池抬头问:“这是什么。”
时依依说:“风铃。”见他面露疑色,时依依想了想解释道:“这种东西要是有风吹过会‘哗啦啦’的响。”魏池似解非解点头。
对于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说,面对满屋子的风铃是无从下手的。然而一般在这种非要选一个的时刻,她会秉持着一眼定的理念。
就是一眼望过去,只要有一个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并且在看完后还能在她心里留下印象的,她就买回去。
不多时,她便相中了好几个。一个她的,其余是沈凌容,江厌两兄弟,林梓还有师尊各一个。见魏池还站着抬头看,她晃了晃手里的风铃,笑眯眯道:“要不要我帮你挑选一个呀。”
“不用。”他抬手指着其中一个,吩咐店主取下来,“我挑好了。”
时依依看着他手里的淡蓝色陶瓷风铃随意问道:“为什么挑这个。”只见他轻轻拨动手里的风铃,随即发出温和的“叮”声。她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拿起包装好的风铃回到街上。
时依依问:“继续逛?”
魏池眨着眼睛说:“我想吃糖葫芦。”
糖葫芦?不对,他说他想吃。
时依依更疑惑了,这次下山游玩,他就表现的十分高兴,而且话也多了起来。寻常问他,不是嗯就是点头,倒从未听见过他说想要什么。
“你怎么了?”时依依语气严肃了起来,看着面前含笑的少年。
阳光沐浴在他身上,让少年显得格外温和,连带着那抹笑容,也耀眼了起来。
“喜欢热闹。”这一次,魏池直白地告诉了她。
时依依问:“上一次也热闹。”
“不一样。”魏池摇头,眼里带笑地看着身旁的女子,“怎么不一样了?”
但他只是笑着向前走,束起的头发一甩一甩的,活脱脱像个与家长出门游玩的小孩。阳光打在他的后背上,让时依依竟觉得他本该就是这样爱笑爱玩的少年。
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糖葫芦,此刻魏池正愉悦地眯着眼,时依依则领着他边吃边找人。二人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像极了姐姐带着弟弟出门。
“看看这个颜色如何。”林梓将手中的胭脂递了过去,沈凌容就着小宽口瓶里的胭脂,涂抹在手腕处。她伸手晃了晃,在日光下看着手腕处的一抹亮红,轻挑着眉道:“眼光不错嘛。”闻言,他骄傲地抬起头颅。
“快看,这个颜色适不适合我。”林梓将手腕上的一抹带有一点灰调和棕调的玫瑰粉色递了过来。它不像纯粉色那样娇艳,也不像裸色那样苍白,很完美地平衡了色彩与自然感。
沈凌容看着那抹颜色,又瞧了瞧林梓原本就饱满,自带气血的嘴唇,想象着将那抹颜色覆盖在他的唇上。不张扬,但能瞬间提亮肤色。
“瞧着不错。”她肯定道。
二人开开心心挑选着,一道略带讥诮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声线是熟悉的,语气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耳中。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沈大小姐啊。”
沈凌容与江厌同时转身,只见身后一女子一袭锦衫,正站在几步之外,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老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们自幼同在一城长大,沈家与莫家皆是当地望族,各类宴席场合难免相逢。几次照面,几句寒暄,虽不算深交,却也彼此脸熟。
只是这莫然,自幼天赋出众,便格外瞧不上灵根平庸的沈凌容。每回相遇,不是语带讥讽就是公然羞辱,有时甚至趁人不备暗中出手。
沈凌容资质本就寻常,虽与江厌同时拜入师门,如今仍停滞于筑基之境,迟迟未得突破。这也成了莫然屡屡发难的话柄,次次提及,从不容情。
沈凌容指尖微微收紧,面上却仍维持着镇定。她能感觉到林梓在她身侧稍稍移步,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姿态护在她身前。微风拂过,却吹不散眼前这阵无声的紧绷。
“呦,还有这个......”她语调慢慢拉长,目光轻飘飘掠过一旁的林梓,不紧不慢地吐出那两个字,“娘炮。”继而轻笑一声,那笑声不高,却清清楚楚落在人心上,有点刺人。
被骂的林梓淡淡撇了那人一眼,挠了挠耳朵看向身旁的人:“怎么有狗叫啊。”
“你......”莫然面色一沉,正要上前,却被身侧的男子拽住衣袖。
“不可鲁莽。”说着他朝前面的二人从容抱拳,“师妹年幼,请二位勿怪。”
若忽略那冷淡的眼神,还真让人以为他的姿态谦和。
“那就牵好你的狗。”林梓丢下一句话,径直拉起沈凌容的手腕转身离去。
每一次都是如此。每当莫然恶言相向、肆意挑衅之时,这位莫同尘便会适时出现,扮演彬彬有礼的和事佬。可又何曾见过他在那人出口伤人之初便出手阻拦?不过是惺惺作态,虚伪至极!
林梓侧首瞥向身后那两道身影,眼中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你没听到他刚刚在辱骂我吗?”莫然望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胸中气闷难平,直瞪向身旁的男子。
莫同尘神色未变,只低声轻叹:“此处不是太虚宗,总该收敛几分。”他语声微顿,话音渐转低沉温和,似带着安抚之意,“更何况,后日便是宗门大比,若到那时再出手了结,又何须急于这一时?”
莫然闻言,仍是带怒,径自转身拂袖而去。莫同尘凝视她背影,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终是举步随她而去。
“真晦气。”林梓说完后似是不解,朝着身后不远处那两人得方向轻啐两声,“后日别让我碰上了她,不然我打得她趴在地上叫爷。”他举着拳头,对着空气虚挥两下。
瞧着他这样子,沈凌容忍俊不禁,片刻后,她轻声问道:“她那样说你,你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男人买胭脂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纯属吃饱了撑着的,没事做,只会犬吠。”
沈凌容望着身旁之人,从他们认识以来,他一直这样没心没肺的。无论别人如何出言羞辱,他都不生气,也从不掩饰自己钟爱胭脂水粉这些物什,坦坦荡荡,仿佛外界纷扰目光皆与他无关。
她望着他被风吹起的发梢,心下悄然浮起一丝恍惚的羡慕。若她也能如他一般通透豁达,该有多好。
“哎,看前面,是时依依和魏池。”他轻拍了一下身旁的人,指着不远处的两抹白色身影,拽起她,追了上去。
刚刚还在放空的沈凌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拽回了现实,那点忧愁也随之消散于两人奔跑的步履之间。
“时依依...魏池...”
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时依依循声回头,发现不远处的沈凌容和林梓正朝着他们小跑而来。见她望过来,林梓立刻扬起手,笑着朝他们挥了挥。
她轻轻拽了一下身旁正专注吃着糖葫芦的魏池,示意他看向来人,两人一同走了过去。
才走近,林梓就睁大眼睛,目光落在他们满手的物品上,惊讶道:“你们买这么多了。”
时依依一时语塞,有些无奈地瞥向身侧仍慢条斯理咬着山楂果的魏池,不知该如何解释。
若说全是魏池兴致勃勃领着买的,恐怕他们也不会相信,反倒像是她推诿,让他平白背了这贪玩的黑锅。
她望着正吃着第二串糖葫芦的某人,无奈轻叹了口气。方才找人的时候,不过偶遇了一卖糖葫芦的小摊,他就又买了一串。
偏偏他已经把刚发没几天的月钱花光了,捏着空瘪的荷包,竟还朝她眨眼卖乖,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
比起先前到处买买买,零嘴不断的魏池,这样突然撒娇耍赖的他,更让她觉得陌生,仿佛一瞬间背离了原本清冷自持的性子。
他只是入宗门拜师而已,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不对,是今天变化大。时依依回忆起他说“热闹”,难不成真是玩性大发了?
她将其中一只手提的几包物件递过去:“帮忙拿一下。”
“这买了什么呀。”林梓接过,指尖隔着纸皮摸索着。
“你手里的是风铃,我这边都是一些零散的小玩意。”时依依看着两手空空手的二人,开口问“你们什么也没买吗?”
“哎,刚才碰到晦气玩意了。”林梓撇撇嘴,本来刚刚他和沈凌容也逛的好好的,偏偏有个晦气看不懂颜色的狗凑了上来,也对,那只狗本来就看不懂眼色。林梓转而看向他们满手的收获,笑问:“你们可还要继续?”
时依依抬头看着身旁的魏池,他接受到她询问的目光,嘴里还含着一颗红果,却已眉眼一弯,轻轻点头。
早知道就不问他了。时依依斜靠在沈凌容身上,跟着前面的二人继续逛着。这怎么比日常修炼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