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隐德来希的回响》糕欠

18、可爱

　　这边靳弛刚开完会，他走出会议室的大门接过陈秘书递来的手机，熟练地打开监控画面，可里面却空无一人。

　　他开始不停地切换屏幕。

　　“她去哪里了？”

　　陈秘书顿了顿：“跟着的人说是去二十三号路上的茶室，和陆子谦见了一面。”

　　靳弛听完皱着眉，他冷嗤一声。

　　本来开完会整个人轻松下来，此刻怨气又再次回到靳弛的肩上，将他周围的温度压得很低。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了办公室门口，当陈秘书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靳弛推开门的手一顿。

　　“去调一下茶室的监控。”

　　“…是。”

　　很快陈秘书拿着U盘进屋，他把U盘递给靳弛。

　　见他来了，靳弛放下手里的文件，一脸的冷淡地撇过U盘，缓缓接过后，利落地插进主机口里。没有避讳陈秘书就直接当面打开。

　　尽管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可陈秘书总觉得他的动作有些着急。

　　靳弛沉着地控制鼠标，滚动时间轴。监控视角下陆子谦蹲在姜曳身边，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目光死死地钉在陆子谦的脸上，直到此刻他都还能勉强稳住情绪，紧接着陆子谦站起身挡住了监控的视角——一股汹汹的怒气从靳弛的心底喷发，快要烧光他的理智。

　　靳弛咬紧后槽牙，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着。

　　见到这幅画面，陈秘书倒是很惊讶：“陆子谦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他居然还会蹲下跟别人讲话？”

　　“呵。”

　　他卑微？不过是装模作样给姜曳看的，知道她心软。靳弛冷笑一声，原本依靠着椅背转而变成慢慢坐起，灰白色的画面反射在他刀眉凤目的脸上，周遭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画面中姜曳的躲避让靳弛的火气稍稍得到缓解。姜曳甩头就走，陆子谦却黏着她不放，透过背影和不停祈求的手势，陈秘书很是无语：“老大，这陆子谦平时都用鼻子看人，他居然还会求人？！”

　　陈秘书的话完全是噪音，靳弛根本没有听进耳朵里。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泛着蓝光的屏幕，姜曳神色冷淡，但透过这黑白的噪点，靳弛却完全感受到她的不耐烦，甚至是……厌恶。虽然仅仅是姜曳眉心的噪点有略微的褶皱而已。

　　尽管在陈秘书看来，姜曳只是保持一贯的面无表情。

　　这个发现让靳弛感到极大的爽感，爽到整个心脏被姜曳隔空撸了一遍。

　　“老大，这陆子谦姿态放得这么卑微做作，嫂子会不会心软啊？”

　　他对陆子谦、靳弛和姜曳之前往事一无所知，靳弛也从来不讨论他的私事。监控里陆子谦的姿态放得很低，结合他经常看不起人的嘴脸，应该也是很喜欢姜曳的。

　　滚动的画面上陆子谦追着姜曳的步伐很紧。靳弛冷笑道：“他？他可不知道姜曳吃哪一套。”假装可怜逼姜曳答应，只会让姜曳更讨厌。

　　听到这句话，陈秘书快要好奇死了：“老大，那你知道？”

　　闻言，靳弛想到什么，他敛下睫毛压住一些痛意，电脑的黑白画面让靳弛的瞳仁变得更黑。他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当然。”他喃喃着，“那么多次，再蠢的人也该悟出来了。”

　　没听明白的陈秘书还想再问个清楚，毕竟他是直到此刻才震惊地发现，他们三个人居然有感情上的纠葛，也难怪陆子谦讨厌死了靳弛，而靳弛也一样。

　　“那——”

　　靳弛轻啧了一声打断他。这事又跟陈秘书没关系，他一直在旁边问个不停，一直打扰靳弛的思绪。

　　鼠标不停地在陆子谦望着姜曳离开的背影后拖动着，靳弛不停地反复观看姜曳走路时的仪态，最后光标停留在她的腰间，尽管监控有些模糊，也能清晰地勾勒出姜曳纤细的腰线。

　　见到靳弛反复地回放这段录像，陈秘书很疑惑：“老大，这里是有什么问题么？”

　　一直以来没有理会陈秘书的靳弛，此时抬眼，他语气冷冽，带着疑惑：“你没事干么？一直在这里问问问，出去。”

　　陈秘书：“……”

　　就在他悻悻转身离开之前，靳弛头也不抬，突然问起今天的行程。陈秘书带着得意的语气，告知靳弛今天起码要工作到凌晨。

　　靳弛：“……”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靳弛沉默片刻，拿起手机，给姜曳发了短信。

　　【今天加班，别等我，早点睡。】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好。】

　　尽管回复很简短，也让靳弛烦闷的心情好了许多。他摩挲着手机屏幕，抬起头看见陈秘书还在眼前，靳弛马上收起笑容，语气还是一贯的冷静：“好了，你可以走了。”

　　“……”

　　*

　　姜曳走出咖啡厅，她有些无奈。

　　这都是什么剧情，烂成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修补。自己不能再给靳弛添麻烦，眼下只能先回到别墅再想办法。

　　今天靳弛回来的也很晚，姜曳光着脚蜷靠在沙发上看报纸，电视静音播报着新闻。她让李妈早点睡觉，自己晚上不爱吃东西，没有李妈守着也没有关系。

　　李妈原本不肯，靳弛平时在外应酬比较多，在这里做事比其他地方都要轻松许多，因此靳弛交代的东西她都会认真去做。也是姜曳多劝两句，她才勉强离开。

　　不一会儿靳弛回来了，他发现一楼还亮着灯，皱着眉进到客厅发现姜曳还在。

　　“不是让你不要等我，这么晚还不睡？”他的声音透着低沉疲惫。

　　姜曳放下报纸：“我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

　　本来以为靳弛往常一样跟着斗嘴几句，谁知道他低头扶着门框，将皮鞋换下后还是一声不吭。他板着一张剑眉星目的脸，虽然好看，但脸色太臭，嘴角下沓，眉尾上扬，让姜曳有些奇怪。

　　“冲我发脾气？”报纸被随意放在一边，发出细微的褶皱声。

　　靳弛没应，围着客厅踱了一圈，走到姜曳身边。他似乎是压抑不住，深吸一口气后，靳弛一条腿支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掐着姜曳的脸颊，将她往后按进沙发靠背。

　　夜色深，今天的天气很诡异，白天晴朗，下午却飘起浓雾，到晚上还下起连绵的细雨。他带着冷冽的水汽，有一股泛着土腥味的雨气在姜曳的鼻尖消散。

　　“你今天去见了陆子谦？”

　　客厅的光被靳弛宽大的背完全遮盖，拇指按在姜曳的嘴角，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那双凌厉的眼睛微微眯起，企图探究着姜曳真实的情绪。

　　压抑的怒意从他绷紧的手臂线条中迸发出来。

　　他在生气。

　　姜曳握着他的手腕，目光掠过衬衫包裹下迸发的肱二头肌，她抬眼：“你在吃醋？”

　　靳弛从喉间逸出一声冷嗤

　　“是啊，我在吃醋。”他声线冷硬，薄唇抿了下，转而语调降低，“那你能哄我吗？”

　　这人怎么能做到既霸道又委屈的？姜曳很轻地勾起嘴角，她侧过脸，在他布满茧子的掌心蹭了几下，接着很柔很柔地在他的掌心落下一个吻。

　　亲完后，姜曳将下巴扬起，微挑眉尾一抹得意飘过。

　　“这样可以吗？”

　　没有预料到姜曳的动作，靳弛瞳孔微缩。姜曳垂眸，她摩挲着靳弛的腕骨，回忆着今天的经历：“别气，他很讨厌，我不喜欢他。”

　　听到这句话，靳弛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泄尽力道将与姜曳的额头相抵，两只手捧着她的后颈，不停地摩挲着。像是不知道该拿姜曳怎么办才好，于是只能不停地把玩，才能释放些自己压抑不住的喜欢。

　　“…这就够了。”

　　姜曳意想不到他的妥协来得这么快，笑了笑：“那你还挺好哄的。”

　　“看人。”

　　两个人离得很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上视线就吻在了一起。姜曳被吻得往后仰，嘴被衔住，因为有正事要做，她推了一把没推开，只好抬脚稍微用力地踏在靳弛的大腿上。

　　“——靳弛，今晚我还有正事要做。”

　　被拒绝的靳弛停下动作，二人的唇间拉出一道银丝，接着乍然断开。断开的瞬间他的瞳孔一黯，靳弛立马垂眼，用拇指将她唇上的水渍擦拭掉。

　　随即他直起身体坐进沙发，两条腿岔开，一只手还不忘搂着姜曳，另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听见他长叹一口气，姜曳挑眉：“这都能不高兴？”

　　“我哪里是不高兴——”他搂紧姜曳，不想让她离开。左手绕过姜曳的脖颈，捏着姜曳的下巴往上抬，试图从她气鼓鼓的脸上找出些故意的痕迹，“我总得冷静一下吧。”

　　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无奈。

　　姜曳顺着他的视线低垂一瞬，她轻哼一声：“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靳弛错开眼，黑色的瞳孔轻微右移：“那天你是带着安小柔离开的，那肯定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去见安小柔。”

　　明明分析得头头是道，却不肯把最后的答案说出来。姜曳不肯轻易放过他：“你知道么？”她用膝盖挪动位置，靠近靳弛，双手捧起靳弛的脸。

　　两个人对视着，她认真地问：“你全都知道？对吗？”

　　这话问出口，气氛煞时变得凝固，方才的火热一扫而空。墙角边放着的龟背竹被风轻抚，微微摇曳。他的视线虚焦在姜曳身后，像是沉浸在回忆着里，瞳孔渐渐凝实。

　　姜曳看见他的喉咙滚动两下，尽管他努力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是眼睑的颤抖和眼里的水光是无法掩饰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靳弛的情绪会骤然跃下，见他隐隐露出的那抹脆弱，姜曳的心被捏出一阵酸涩，有如被悲伤的海浪裹挟，往无尽的深渊拉扯，也想跟着他一并跃下。

　　为了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她打算先安抚靳弛，于是把吻在落他的鼻尖——果然，他眼里的痛和恨就少了一些。

　　“是，我都知道。”

　　他低声回答。

　　姜曳想，果然，他知道的…或许是他太聪明，被他猜到了。尽管有所预料，姜曳却仍然感到一阵寒意，她手指微颤，下意识地想要离开未知的结局，企图蜷缩在一起寻找安全感。却就被靳弛打断，牢牢按在手心。

　　“你要走？”他问。

　　姜曳像是被他唤回神来，她迟滞地抬头。

　　此刻靳弛垂下眼睛，他的睫毛很长像是一把扇子，泪已经从眼眶中滑落，流下一抹泪痕，滴落在她的衣服上。他实在脆弱，脆弱得让姜曳忍不住想保护他。

　　“不是。”她马上否定，被他的眼泪滴得心口一烫，姜曳想了想只说，“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的。”

　　靳弛苦笑一瞬：“是吗？”他眼眶泛红，喃喃地说，“你总是这么说…”还没等姜曳思考这句话的深意，他握住姜曳的后颈，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恨意的执拗，“你是想见到我的，对么？”

　　这句话不像是他随口一问，而是带着一股恨…是恨么？姜曳一时分辨不出来，他语气中的痛苦夹杂着不确定的疑惑，让姜曳没有犹豫，立刻点头。

　　得到答案靳弛呼出一口气，他闭上眼抵住姜曳的额头，摩挲着她的后颈：“这就够了…”

　　又是这句话。

　　够了，这就够了？

　　一切都显得靳弛如此满足，如此知足。可为什么？既然他是觉醒的NPC，却没有让世界陷入崩塌，仍在努力维持着，让一切运转。姜曳拧着眉，等靳弛平静下来，姜曳才松开安抚在他后颈的手。

　　“好点了？”

　　靳弛轻咳两声，他板正身体，眼神飘忽不定，姜曳揉了下掌心，觉得他好像是在…尴尬？是因为在她怀里撒娇，所以有点不好意思么？

　　好可爱的反应，姜曳想。

　　“…累么？”姜曳嘴角轻弯，摸了下他的耳廓，“现在可以走么？”

　　靳弛立马点头起身。

　　“走。”

　　动作快得几乎有些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