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清理 ...
-
丁安的看着武昌师离开的背影，在原地发了好一阵子呆，蜡烛灯芯发出的“嘶嚓”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
“嘶嚓”，同样的声音在丁安耳边响起，他好像瞥见了什么，瞬间警觉了起来，从床边坐好，用被子裹住全身。
室内出现一个小小的光源，缓缓靠近，面容在蜡烛灯火的映照下，只能看清阴影轮廓。
竟是张富！
“混账东西，还不退下！”丁安厉声呵斥。
张富一听，浑身颤抖起来，连忙跪下：“十七爷息怒，是师傅让我来传一道口谕。奴才在门口未见到侍从太监和宫女。以为十七爷出了事。”
“宫中规矩，你是忘了一干二净！”丁安扫视了一下周围，知道自己保不住他了：“蠢货！”
张富头也不敢抬，只知道瑟瑟发抖。
“口谕是什么？”
“明日您……您接旨后去勤政殿面圣。”张富回答得磕磕巴巴。
看着面前这个还是被牵扯进来的人，问到：“为何现在就来传旨。”
“师傅说礼部会来的早。让我提前告知十七爷。”张富头也不敢抬。
被人坑了，丁安看着面前这个老实巴交的人。
———
“陛下，事情都交代下去了。”武昌师旁边的太监张桂小声地禀告。
“下去吧，是。”
“影壹。”武昌师放下手中的奏折，在空无一人的书房内喊道。一道影子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跪在武昌师面前。
“主子爷，都处理干净了。”影壹恭敬地回禀。
“那蠢货。一并处理了。”武昌师拿起下一本奏折。
“遵命。”影壹领旨退下。
———
意外的好天气，丁安坐在竹榻上，哑仆们正在布菜。丁安看着这些个面生的太监，心里冷笑一声，想起昨夜对话。
“不想死的话，去找太子”
“奴才和太子没交情啊”
“哦，那你等死吧。”
“十七爷，求您救救奴才。”
“我救不了你。”
本来不想把这个太监牵扯进来，没想到误打误撞还是没了。张富应是在影子清理哑仆的时候意外闯了进来。
哑仆布好菜后，默默地退出去，小心地关上了门。
清理，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隔三岔五就来一遍，丁安拿起一个鸡蛋咬了一口，蛋黄和蛋白泾渭分明，不可逾矩。
太子殿，太子寝室内，到处弥漫着中药材气息，早晨太监宫女来来往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地面铺着小国敬献的地毯，暖炉一天都在燃烧，有专人看着。太子武丁祈正被人扶着穿衣，锦绣丝被正在被宫女小心翼翼地归位。
今日太子精神稍好，难得可以下床活动。
半晌过后，太监宫女鱼贯而出。太子看着面前的影拾壹：“怎么样？”
“陛下否决了七皇子献祭。”
“下去吧。”
“是。”
太子武丁祈意味不明地盯着桌子上的食物，拿起一双筷子砸向地面。
为什么，为什么！启和祈，终究只能有一个。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谁惹太子殿下生气了？”武昌师的声音从丁祈的背后传来。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他。
丁祈轻轻挣扎，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又抱了回去，将头贴近他的胸膛。
武丁祈的骨架比例佳，身形修长，容颜姣好，行使这动作来，不显得矫揉造作，远远看去，反倒有点赏心悦目。
“发生了什么事，和父王说说。嗯？”武昌师看着面前的人儿，轻轻询问道。
“没事父王，我就是想你多陪陪我，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武丁祈抬头看着武昌师。
“好。”语调先扬后降，笑意满满：“来，父王陪你用膳。”武昌师拉着太子在餐桌边坐下。
———
礼部的人准时来了，行使完一套流程，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
有条不紊，恪守礼仪规矩。
丁安看着手上的圣旨，里面满含褒义之词。几句话啊，几句话就让他心甘情愿送了命。
勤政殿里，武昌师刚刚从太子殿里回来。他一下朝就听太监禀告，说太子今天精神头儿不错，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匆忙赶了过去。
“陛下，十七皇子在外求见。”传宣太监脚步匆匆地进来说。
“嗯，让他进来，你们先下去吧。”武昌师手一挥，新上任的大太监就带着太监宫女们出去守着了。
不闻不听不看，这些新换上来的太监宫女都铭记在心。什么时候忘了，迎接他们的是新一轮的更换。
丁安看着一群人都出了去，挑了挑眉，这是要算账？
“儿臣给父王请安。”他规规矩矩地给武昌师请安。
没人说话，丁安头没抬，维持着请安的姿势，心里腹讥：“这是哪门子的惩罚？”
“他看见了？”武昌师看着面前清瘦淡然的人，用手扼住他的下巴，抬了起来。
“看见了。”丁安面无表情，张富都没了，他还有什么顾虑。
武昌师呼吸一紧，拽起了丁安，大步往偏殿走去。丁安踉踉跄跄，衣领被拽住，呼吸有一点不畅，但他没求饶。
武昌师的一句话就让张富死了，他没本事护张富周全，也没本事让武昌师血债血偿，气急火会攻心吧？会损寿命吧？这样是不是就算报仇了？丁安脑海当中浮现那天张富频频回头的脸。
偏殿是特设的。太子临朝听政的那段时间，武昌师常把太子带在身边，形影不离，教导他朝政事务。
太子武丁祈自小身体不好，为了中午能让他小憩一会儿，武昌师特地命人把偏殿收拾出来。
虽是偏殿，该有的东西一个不少。哪怕已经很久没等到它的主人了，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太子的气息。
丁安看见了偏殿中的罗汉床，疯狂地挣扎了起来，他不要过去！他不要碰！
“滚开！”丁安抓住武昌师的手，指甲在他的手背划出道道印子，泛起隐隐血丝。
武昌师怒火中烧，将他扔进罗汉床。
丁安快速起身，往外跑，还没跑几步，就被一只手抓住手腕，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跌跌撞撞向地面倒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清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