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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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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旧案重现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天空,庭院里的露水顺着屋檐滴落,砸在白蔷薇的花瓣上溅起细小的水珠。收发处的安保推开门,脚步急促,手里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管家闻声迎上去,看见那信封时神色一紧。它没有邮戳,也没有寄件人,纸质粗糙,边角被随意撕开一块。他没有擅自拆开,只低声吩咐道:“送上去。”
书房的门被推开时,肖影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还捧着半杯未喝完的咖啡。阳光从窗帘缝里挤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眉眼间有难掩的疲倦。她的眼神从窗外移回,落在信上。片刻的沉默后,她偏过头对身边的女警说:“叫你们队长进来。”
南丹进来后,戴上一次性手套,从腰侧取出小刀,小心划开封口,纸张被剥开,一股刺鼻的树脂气味随即飘散出来。她立刻让其他人远离,用袖子捂住口鼻后,从里面倒出几粒金属屑。
她将异物放在白纸上,做了简单的标记,然后展开字条。墨迹渗在粗糙的纸上,却仍旧清晰。逐字读出:“有些名字,适合从高处落下,像六年前那样。”
空气骤然凝住。
肖影把杯子放回桌面,若有所思。
南丹抬眼看向肖影,两人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旧日的画面重新出现在脑海,商场上方摇晃的广告牌,跌落时撕裂空气的巨响,还有自己扑过去挡下的瞬间。
一切谜团慢慢显现,南丹说道:“立即封存,送去痕检。”
队员立刻上前接过,动作小心谨慎,生怕破坏任何痕迹。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书房里恢复了寂静,只剩风声掠过帘子。
南丹摘下手套,将其叠好丢进证物袋。刚想继续上前和肖影确认一下内心的猜测,肖影已经转过身,冷冷地说道:“你出去吧。”
这句话说得干脆,像是一个无法拒绝的命令。
南丹满是疑虑但还是回答:“是。”
书房重新归于安静。肖影拿起那杯已经凉透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转身走向书桌,翻开新的文件。低下头,视线落在文件的一页空白处,笔尖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咖啡的苦味残留在舌尖,她心里却涌起另一种更深的涩意。那张字条上的字犹如一个钩子,把她的记忆一寸一寸钩回六年前的那一刻。
那天她站在血泊边,看着南丹被抬走,心中一个念头在咆哮,一定要让这场事故的责任人付出代价。法律的判罚确实在规则之内,可她知道自己当时动用了远超常规的力量。顶格处罚的每一个字,都是她在愤怒中加上去的。她没有后悔过,但也清楚,这份执念里掺杂了太多个人的感情。
“案件交给安保和律师团队就好。”肖影开口对身边的女警说,“不需要警方继续插手了。”
没过多久,收到通知的南丹就急冲冲地闯进书房。她直觉觉得肖影是在刻意回避。她望着肖影问道:“为什么让警方撤出这次案件,我们已经有了明显的进展,对方一定与六年前的那个案件有所关联,若不彻查,可能会有更大危险。”
肖影合上文件,手指轻轻扣了扣封面,像是在敲打南丹提醒她不要越界,眉眼间冷漠依旧:“我说过,不需要了。”
她像是在竖起一道墙,把南丹隔绝在外。
南丹仍不放弃:“这是旧案延伸出来的威胁,不论怎样,都属于警方的职责范围。”
肖影与她对视,目光坚决,像是要将南丹逼退。空气僵持片刻,她突然收回视线,走到窗边。阳光透过帘子斑驳地落下,把她的侧脸映得明暗交错。肖影望着远处的庭院,语调回归平静:“很多事,你不必知道。我的事也不需要你操心。”
这句话说得轻,却像一道刀割在南丹心口。
南丹没有再争辩,只是低声应了一句“是,我会向上级汇报”,可心里已经翻涌起更深的疑问。她记得六年前事故调查追查到了承包商的责任,而后续的审理和处罚她并未参与。若不是今天这封信,南丹几乎遗忘了那场风波,这背后是否还埋着别的暗潮。肖影的反常冷漠和突然要求警方撤出的指令,更让她确信其中另有隐情。
南丹退出书房,轻轻合上门。走廊的风从窗缝吹进来,吹散了残留的树脂气味,却没能吹走心里的疑团。她脚步缓慢,像是在一步步揣摩那句话里的深意。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肖影端起那杯冰凉的咖啡,一饮而尽,苦味再一次在舌尖散开。
安保室整面墙上都挂满了监控显示器,屏幕上闪烁的画面把墙壁映得一片冷白。长桌上堆着厚厚的文件夹,几名值守队员正在交接夜里的巡逻记录。空气里掺着一股紧绷的气息。
肖影走进来时,分局长,管家和律师团队已经等候多时。她在长桌首位坐下,淡淡扫过众人,开口道:“经过合议,从今天起威胁信的处理由安保和律师全权接管,警方不再参与。”
室内骤然安静。宅邸的安保队长立刻点头,低声应道:“明白。”
律师推了推眼镜,翻开公文夹:“全面交接至少需要三到五日,警方的部分人手还得留在宅邸,完成与安保的手续。等程序走完,再完全撤出。”
“那明天开始,我们警方就撤出了,南丹你留下,再挑几个队员完成后续交接。”分局长听完也布置完了工作。
“是,长官。”南丹回到
肖影抬眼想说些什么,但短暂的思考过后还是淡淡地说:“可以。”
管家在一旁迅速做了记录,重新安排剩余警员的房间和岗位轮值。
南丹站在靠墙的位置,眼睛始终落在桌中央那只牛皮纸袋上。里面装着早晨的威胁信与异物,现在正准备转交。她戴上手套,仔细检查字条,借口确认笔迹清晰时,手腕轻轻一转,悄然按下随身设备的拍摄键。短促的电子声被呼吸声掩盖,几乎听不见。
她将字条放回袋中封好,再在表格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写得很重,像是把心口的疑问一并刻下。
肖影的目光始终落在桌面文件上,神情冷漠。可当南丹动作略微停顿时,她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南丹心里清楚,她的举动没有逃过那双眼睛,只是肖影选择什么都不说。
交接继续,安保队长低声汇报昨夜巡逻情况,律师确认证物接收清单。肖影靠在椅背上,没有发表意见。
当所有文件都装入公文袋封好,律师收走,安保人员抱起清单。肖影起身,转身走向门口经过南丹身边时,她没有停下,只丢下一句:“我的贴身安保这几天还是交给那个小姑娘,你继续负责外围。”
南丹低下头,答得很轻:“是。”表面看似听从。可心里已经暗暗决定,不会就这样放手。她明白真正的危险仍在暗处蠢动。
肖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口恢复安静。安保室里只剩屏幕的光,映在南丹的脸上,冷白一片。
夜色将至,庭院的灯一盏盏亮起,草木的影子层层叠叠。风从高处吹下来,吹动树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南丹戴着耳麦,在宅邸外围巡逻。脚步声踩在石砖上清晰可辨。
走到东侧走廊时,负责监控的队员低声汇报道:“队长,刚刚检查监控画面,你最近的那个前不久断了。”
南丹立刻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墙上的摄像头不再闪着红光。她蹲下检查接口,发现线路的接头处断了,是被人为切割过。她立刻通知了宅邸的后勤前来修复。
有人在宅邸内部动手脚,却没有被任何人察觉。这个念头让南丹不由眉头皱得更紧。
“把这段影像拷下来,做时间比对。”南丹声音压得很低,用耳麦通知了队员。她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宅邸。墙上的灯光把地面照得明亮,每一个细节都看似都在灯光下,可在她眼里,却总有一层暗影潜伏着。
这时,管家匆匆赶来,低声向她说明情况。肖影已得知监控被破坏,让她立即去汇报。
南丹走到主厅,肖影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打开的书。听见脚步声,她抬眼,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监控被人动过。”南丹开门见山。
肖影合上书,把它放在茶几上:“结果呢。”
“线路接头被人切断了,已经通知后勤修复。”
肖影的眉眼间没有惊讶,只淡淡道:“修好就行。”
“这不是简单的故障。”南丹盯着她,“如果内部有人配合,危险比我们想象得更近。”
肖影看着她,沉默片刻,语气冷淡:“别把问题复杂化。安保已经接手,你们只需要完成交接。”
这句话像冷水泼在南丹心头。她明白肖影是在刻意压下追查,可越是这样,她越确信背后有问题。
但现在的她只能低声回应一句:“明白。”
肖影没有再看她,重新拿起书,翻到新的一页,仿佛这件事已经结束。
主厅的灯仍然亮着,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那名年轻女队员匆匆而至,先与门口的安保打了个手势,才走到肖影身边低声汇报:“东侧走廊的线路已经修复,巡逻路线调整到二号方案。我会送您回房。”
肖影起身,没有看她,目光掠过墙上的时钟,淡淡道:“走。”
两人并行经过长廊,壁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女队员在台阶处停了一下,像在权衡措辞,随即开口:“关于今晚监控的事,我们会继续配合跟进。”
肖影嗯了一声,神色未变。
女队员又道:“还有一件小事,想跟您说。可能不算规矩,但我觉得该说清。”
肖影这才侧过脸,看了她一眼。
“您别误会队长。”女队员鼓足了勇气,语气认真,“她不是只在您面前才保持距离,她对所有人都一样。我们小队有人约过她吃饭,她直接拒绝;外面有人送东西,她转头就让值守退回去。多年都是这样,从不让人真正靠近。”
肖影的脚步慢了一拍,眼神却没转过来。
女队员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下去:“可这次不一样。只要涉及您的行程,她从不请假,加班都抢着接。”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承认,我对队长有好感,也主动表示过,但她拒绝得很干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心里有人,而那个人就是您。您和她之间,好像有些别扭,其实贴身保护您这么多天下来,我看得出,您也在意她。”
长廊尽头的灯影摇动,风吹起帘角又落下。肖影站在门口,手停在把手上,没有立刻转动。
女队员退后半步,认真地说:“我说这些全是我自作主张,如果给您带来困扰,我先道歉,我只是希望队长能幸福。她真的值得。”
肖影打开房门转身对女队员道:“明早七点起。”
“明白。”女队员应声,又退后了半步。
肖影推门进去前,又轻声加了一句:“今晚辛苦了。”
门在身后合上,声响很轻。走廊重新安静,只剩女队员独自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隔壁的休息室。窗外风声渐大,白蔷薇的影子在石阶上轻轻摇晃。
屋内肖影倚在门背。那句“她心里有人,而那个人就是您。”像细小的针,慢慢扎进沉默里。她走到床边只静静地坐着,直到钟声敲过整点。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主厅,碎光折射在大理石地面上,铺开斑斓的色彩。宾客们举杯寒暄,酒杯轻轻碰撞,笑声与低语交织,气氛表面从容。管家静静侍立一旁,不动声色。
肖影端坐在主位,唇边挂着浅淡的笑,端庄而克制。她的神情无懈可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南丹守在侧门,目光在厅堂内外游走。她的眼神不止一次抬向天顶,那串庞大的水晶吊灯在灯光下微微晃动,链条发出细小的摩擦声,像针尖扎进心口。隐约的不安始终在她心头盘旋。
突然,一声脆响划破了空气。螺栓断裂的声音格外刺耳,吊灯的链条猛然一松,巨大的水晶灯在半空剧烈摇晃。
“危险!”
南丹几乎是本能地冲向肖影。
肖影眼角余光捕捉到她的身影,反手用力,将她猛地推开,自己则用尽全力往侧方闪避。
下一刻,吊灯轰然砸落,水晶碎裂,茶桌顷刻粉碎。无数玻璃碎片飞散,宾客尖叫四起,场面混乱。有人跌倒,有人踉跄,椅子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肖影站在碎片旁,裙摆被划开一角,呼吸急促。第一时间的目光死死落在不远处的南丹身上,她大声呼喊带着难掩的恐惧与颤抖
“南丹!”
南丹撑起身,目光迅速扫过肖影,确认她无恙,立刻上前。肖影却已收起慌乱,面色铁青。她甩开安保的搀扶,怒斥到:“谁允许你擅自靠近。”
大厅一片混乱,这句话却像利刃般劈开空气,传得清清楚楚。宾客们愣在原地,谁也不敢说话。
安保大声呼喊:“立即封锁现场!”律师快步上前安抚,将宾客们引导出去。散落的水晶在灯光下闪烁,犹如一地破碎的星光。
肖影转身离开,裙摆掠过地面。走到南丹身边时,她的脚步停顿了一刹低声开口,只有彼此两人能听见:“我说过,以后不许再这样推开我。”
南丹愣住,六年前广告牌坠落后的医院,她听过同样的话。没想到会在此刻再响起。记忆与眼前交叠,她低下了头。
事后检查,安保人员在吊灯的挂链接口发现了明显的人为痕迹。螺栓不是自然松脱,而是被人提前动过。
管家翻看登记表,神色阴沉:“这份签字是昨天下午交上来的,但负责那一区域的技工根本没到过现场。”
安保队长脸色骤变,命人调取名单,重新核查。
肖影只是淡淡吩咐:“彻查,不必声张。”她的神情依旧冷静,但眉心的阴影没有散去。宅邸里有人暗中动手脚,这比外部的威胁更难以防范。
南丹立在一地碎片间,肩头落下一片碎屑,冷光闪烁。她伸手掸开,目光却落在远处的背影上。肖影刚才那句低语,仍在耳边回荡。
大厅渐渐恢复秩序,宾客被送走,安保全面封锁。风从被冲击击碎的窗缝灌进来,把地上的碎片吹得轻轻滚动,发出的声响,留下一道道回音。
夜色沉重,宅邸已被安保全面封锁。庭院里巡逻的脚步有序响起,偶尔传来犬吠声,随即又归于寂静。空气中仍残留着白天事故留下的尘土味,仿佛提醒危险并未散去。
安保在侧门附近逮到了一名试图潜逃的人。他被押进安保室,手腕被铁链锁死,脸上带着灰尘与汗水,眼神却死死盯着前方,带着倔强的狠意。桌上摊着他随身携带的扳手、布条和带有树脂味的残料。
肖影站在角落,神情冷漠,仿佛这场审问与她无关。她只轻声吩咐:“问清楚。”
安保队长走到男子面前,冷声道:“是谁派你进来的。”
男子一言不发,唇抿得死紧。几次追问,他只是低下头,呼吸沉重,眼神却带着挑衅。
空气一度凝滞。
安保从他口袋里翻出一张工牌,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昏黄的灯光下,工牌上褪色的字迹依稀还能辨认,那是六年前那家广告牌安装公司的标志。背面还有签过名的痕迹。
男子的呼吸忽然急促,眼神闪过慌乱。下一瞬他像被彻底击穿,发出崩溃嘶哑的吼声:“是你!是你害他进了监狱!”
声音像野兽般撕裂,带着多年的怨恨。
“那是给我饭吃的人啊,他撑起了几十口人的生计!”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血丝,死死地盯着角落的肖影,“你逼死了他!公司垮了,我家也散了!我的孩子生病没钱治,我老婆也跑了!你毁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
安保室骤然安静。肖影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男子气息急促,咒骂声几乎要把嗓子撕裂。他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自我撕扯:“他说,要让你尝一回坠落,才算报应!你们欠的账,总要有人来讨!”
肖影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眼神冷得像霜雪,却掩不住眉心一瞬的阴影。她没有回应,只转身走向门口。
安保队长沉声下令:“带下去,通知警方。”
男子仍在低声咒骂,嗓音逐渐破碎:“我们什么都没了,只剩这口气……”
车厢内,雨点重重敲打着玻璃,雨刷有节奏地摆动。肖影独自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嘴唇发白。
六年前的那天,她仍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南丹躺在血泊里,她在手术室外失控,怒吼着要律师动用一切办法,要求法官必须给出最重的刑罚。那是法律,也是私欲,是恐惧失去后的疯狂执念。
她没有后悔过。但此刻随着那人的控诉,她第一次清楚意识到,自己的选择虽然在法理之内却也毁了跟随他的所有人。仇恨没有消失,而是换了新的面孔,卷土重来。
雨点顺着玻璃淌下,把她车窗上的倒影拉得模糊。她望着那张冷漠的脸,却在其中看见了一丝难以抹去的愧疚。
司机透过后视镜低声问:“小姐,我们要回宅邸吗?”
肖影闭了闭眼:“回去。”
夜深,宅邸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下廊灯冷冷亮着。风吹过庭院,白蔷薇在黑暗里轻轻摇晃。安保室仍旧有人值守,屏幕上闪烁的画面映出淡白的光。
南丹坐在监控前,抬眼看着屏幕,调出吊灯坠落前的录像。时间被往前拉,画面闪过一条又一条走廊。终于在事故发生前的二十分钟,捕捉到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仆役常见的制服,抱着一只工具箱,从侧门快步走过。他的身形在昏暗里模糊,帽檐压得很低,只留下一侧轮廓。按例那时的这片区域不该有人出现。
南丹手指停在暂停键上。眯起眼盯着屏幕,把画面截下存入单独的文件夹。
“队长?”值守的年轻队员走过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南丹淡淡摇头:“只是例行对照。”说罢便起身去巡逻。
走廊另一端,肖影静静站在窗前。夜风从半开的窗吹进来,吹乱了她的发丝。管家在门口轻声提醒:“小姐,时间不早了。”
肖影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书房。走廊里,灯光冷白。她正好与出来巡逻的南丹迎面相遇。
两人对视一瞬。肖影想起白天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只好找个话题打破这种奇怪的气氛:“交接快结束了。”
南丹低声应道:“是。”
肖影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嘴角微微动了动,又很快抿紧。随即转身离开。
南丹站在原地,她知道肖影是在刻意推开她,就像白天吊灯跌落时表现的那样。
午夜,宅邸安静得只剩风声。南丹重新回到安保室,打开文件夹,目光依旧停在那个模糊的身影。她反复拉近比对,还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只是肩头倾斜的角度,走路的姿势,像极了她平日里常见的某个人。
夜风开始呼啸,吹得白蔷薇的影子在墙上起伏。南丹坐在冷白的光里,满脸愁容。她很清楚,危险还潜伏在这座宅邸里,离肖影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