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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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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白蔷薇之夜
夜里十一点过后,宅邸只剩下廊灯亮着。风从窗缝里挤进来,白蔷薇在玻璃上留下一层细碎的花影。交接进入最后阶段,安保室门口贴着新的值守表,时间排到后天,等表格走完,警方就要彻底撤出。
南丹在房内反复看着那段有模糊人影的监控录像忽然间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人落脚时,右脚有一点点跛,肩膀会随着节奏轻微一耸。这个动作她再熟悉不过,曾无数次在宅邸里看见。
南丹拿出一张白纸写下:“所有行动都是我个人行为,违纪处罚由我个人承担,与小队无关。”落款写下自己名字后郑重地塞进抽屉最下层,再用两本手册压住。背包摊在桌面上,里面放满了必要的装备。她在夹层里摸到那条肖影送她的方巾,布料也有些旧了。南丹把它拿出来放在掌心看了一会,然后收回制服内袋,扣紧了袋口。随后南丹披上外套背起背包出了门。走廊上安保换班的脚步声远去,楼下的庭院风声更响。她刻意绕到后勤通道,在阴影里等。很快一个等待中的背影出现,正是她在监控里捕捉到的人。那人提着一只工具箱,神色紧张,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后从温室的侧门溜了进去。
南丹她屏住呼吸,从另一侧绕过去,隔着玻璃观察。昏暗的温室里,那人径直爬上内部的维护梯。天幕下悬着的铁艺吊灯固定在金属骨架上。他在其中一处停下,手里拿着工具比划调整着。
南丹看见他的手在卡扣边缘停了很久,心里渐渐有了判断。威胁信里说“有些名字,适合从高处落下”,而这里又有吊挂的重物,落点就在温室中央小径,这条路是肖影清晨散步必经之地。
南丹的手已经碰到腰间的手铐,准备将他当场逮捕。可她一刹那的念头制止了冲动。那人看来动作慌乱,手在铁链上抖得厉害,这绝对不是一个能独自谋划还嚣张到不停寄出威胁信的人。若现在抓住,只是抓住一个棋子,背后真正的那个人还在逍遥法外。她心里清楚,交接只剩下最后几天。等警方彻底撤出,再想找到那个主谋就更难了。这次她必须一击必中。
直到那人收起工具箱,顺着梯子下去从维修门离开后,南丹才走进温室。她沿着梯子爬上去,低头检查卡扣。螺栓已经松开,铁链链节之间也已经被掰散,稍微一点外力就能让吊灯倾倒。
这是粗糙的布置,却足以致命。
南丹没有动那些卡扣,只在骨架的背面绑上登山绳,确保即使螺栓松动,吊灯也不会砸下。随后她在卡扣旁做了一道记号,又在铁链上挂了一根透明纤维线。只要有外力触碰,这根线就会被扯断,留下唯一的信号。
做完这些后南丹转身走出温室,沿着小径折回休息室,焦虑地等待着清晨的到来。
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开。肖影和往常一样来到温室散步,身侧跟着那名年轻女警。
此时的南丹早已在外围等候,通过望远镜看到,昨夜布下的纤维线记号此刻已断,细线垂落在铁链下。她明白有人即将行动。
肖影已走到小径中央,正好立在吊灯的阴影下。
铁链忽然发出巨响,吊灯晃动。但坠落并没有发生,昨夜南丹加固的登山绳起了作用。
计划落空。
维护步道上的人慌了,收拾不及,脚步踉跄着往下逃。南丹快步绕过花圃,从维修门闯入,几步扑上去就将他按倒,工具箱摔开扳手钳子散了一地。
年轻女警已护到肖影身前,正要呼叫增援。忽然一道身影从温室深处袭来,一个人骤然冲出,手中寒光直扑肖影。
刀锋在光里划出冷线。年轻女警迎上,抽出警棍格挡,但对面人好像也是受过训练,她被压得连连后退。那人力道狠厉招招见血。肖影被护在身后,看清了那人的脸。那是当年责任人的儿子,肖影在管家给的资料中见过他的照片。资料里还写着,自从他父亲入狱后,整个公司垮掉,他被迫变卖家产偿还贷款,但于事无补,当他父亲死在狱中的消息传来后,他便再也没有行踪。
这时南丹听到温室里的打斗声,没有犹豫立刻松开已制服的内应,径直向里面冲去。
刀锋在光里划出冷线,年轻女警勉强撑住,警棍与刀刃擦出火星。肖影没有退后,她迎上歹徒冷厉的目光冷静地说道:
“六年前事故的判罚,我确实动用了一些手段,让你父亲受到最重的刑罚。虽然在法律框架内是合法的,但我对于他的死还有你的遭遇都很抱歉。这并不是我想要的,那时是因为我最重要的人受伤生死未卜,所以才失了理智。”
那人的手的眼神里闪过一瞬迟疑,手上的力气稍微松了一些。肖影语气却更沉,带着罕见的疲惫继续说道:“我承认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私心所导致的。我愿意坐下与你把旧账翻开。只要能让这件事结束让仇恨了解,我愿意给你补偿。”
空气一瞬间凝固。
“补偿?”歹徒冷笑,手中力道更狠,“那么多人因为你失去了一切,你现在一句抱歉和补偿,就想把这件事了结?别做梦了!我只要你偿命!”
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年轻女警被逼得连连后退。肖影依旧没有躲闪,她闭上眼睛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就在刀刃高举的刹那,南丹终于赶到,扑身而上。
“住手!”
她的用手生生握住了刺向肖影的刀刃,血沿着她的手掌流下。另一只手扣住对方手腕,死死钳制住了他。年轻女警趁机挥棍猛砸歹徒的头部。三人缠斗在温室中央,花土飞扬。
最终,刀叮的一声坠地,歹徒被两人合力制服。
南丹的整个手臂此时已经满是鲜血。但她并没有感到非常的疼痛,刚刚肖影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此时的肖影整个人惊魂未定,看着南丹的手失神。
南丹走上前去,用另一只手轻轻拉起肖影想要以此让她安心:“你不必把所有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六年前的审判,是在法律框架内完成的。你只是推动了它更严格地执行,而那是法律允许的裁量。后续的悲剧,也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是一连串失衡与积怨的结果。你或许因为我的原因失去了冷静,但判罚的根本仍旧来自他们自己的过错。”
风声吹过,白蔷薇轻轻摇晃。南丹的声音更加温柔:“法律不是一个人的感情,它是一种秩序。你可以有愧疚,但不必因此否定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你做的,不是错事。”
说到这里,南丹自己的心头也微微一震,这些话对自己也同样适用。多少次她觉得自己一文不值,把所有都归咎到“我不配”这三个字上。她和肖影之间如今的裂缝,又有多少是因为自己的自我否定才到如今这般地步的呢。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更坚定:“所以,肖影,你也该放过自己。”
肖影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的南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她很少被人这样直白地剖开,她现在可以坦然地去接受,自己并非全然无错,但也并非罪人。
那一刻,她感受到南丹再也不单单是她的守护者或影子,而是带着清醒与关爱同等地凝视着自己。
风吹过花影摇曳。两人对视中,六年前的光影重叠,把此刻凝固。
几天后,豪门千金谋杀案结案的消息传遍整座城市。主谋与宅邸内应一同被押送,证据链完整。新闻每天都在大肆报道,公众只看到“旧案遗恨,复仇者终落网”。而背后那些曲折与真相,只留在少数人心里。
南丹递交了整个案件的书面报告。处分结果也很快下来,虽然当场捉拿罪犯有功,但因违纪单独行动,功过相抵,停职一个月反省并休养。她把通知折好放进抽屉,收拾完毕后回到家中。
午后的屋子很安静。南丹正坐在窗边,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阳光透过半开的窗照在她脸上十分地惬意,这样清闲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忽然一声门铃打破了这份宁静。南丹心里十分疑惑,自己家的地址除了师傅老刑警以外没有人知道,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她急忙走到门口,推开门时愣住了。
门外站着肖影。她今天没穿平时利落的套装或是精美的礼服,一袭白色连衣裙,头上系着红色方巾,俏皮可爱得像童话里误入凡间的精灵,神情间没了往日的冷漠,微微的不自在中带着一些娇羞。
“你在任务期间落下了一些东西在我家。”肖影咳了一声,把一个小包递过来,语气有些别扭,“我给你送回来。”
南丹接过:“这种小事,让仆从送过来就行。或者给我打个电话,我自己也能来拿,不必亲自跑一趟。”
肖影的眉头瞬间皱起,语气里透着点气恼:“我还没有你现在的号码。”
南丹愣住,抿唇一笑:“你想要知道我的号码,不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吗?”
空气里停了几秒,肖影盯着她,忽然冷哼了一声,语气软了下来:“你难道真打算让我一直站在门口?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南丹赶忙让开身子:“请进。”
屋里布置很简单但很温馨,家中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肖影端起茶,却没急着喝,而是慢悠悠地在屋里踱步。走到书架边,她忽然停下,目光落在最上层的一个小相框。里面是一张她的照片,那还是某次活动上的公开影像,被人从杂志上裁下,整齐地压在玻璃下。
肖影挑起眉转过身,眼神里多了几分揶揄:“为什么把我的照片都摆在这里?”
南丹的脸腾地红了,急忙辩解:“那只是……杂志页,随手夹起来,忘了收。”
肖影轻笑了一声,慢慢走近,目光在她脸上停住:“真有这么随手吗?”
南丹低下头猛喝茶,耳尖染得通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不是你想的那样。”
肖影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她没再追问,只在心里默默想:南丹变了这么多,但有一点还是没变,根本不会撒谎。
阳光透过窗帘落下,空气轻快而暧昧。两人隔着茶几而坐,心思却早已不在茶里。
几天后,门铃又响了。
南丹开门时差点惊掉下巴,肖影提着两大袋子蔬果站在门口,额头上渗出一些汗珠,头发凌乱显得有些狼狈。
“肖影?你这是?”南丹怔住。
肖影神情有些不自在,却很快抬高下巴,语气理直气壮:“你因为我又受伤了,于情于理,我都该请你吃顿饭。可你每天宅在家里不出去,只好亲自来。”
南丹忍不住笑了,接过袋子,袋子比她想象的要沉很多,猝不及防差点摔一跤:“那你会做饭吗?”
肖影顿了顿,眼神有些闪躲但又马上笃定道:“虽然没做过,但我这么聪明,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好的。你尽管放心。”
南丹还来不及再说什么,肖影已经径直走进厨房。她只能拎着袋子跟进去放好。
“现在开始你不要进来,就在阳台上晒晒太阳,一会就能吃饭。”肖影自信地说。
接下来的一小时,厨房里不断传出锅铲乱响,刀碰案板的“咣当”声,偶尔还夹杂着肖影低声地抱怨:“为什么油会溅出来?这火也太大了吧?”
南丹在门口看着,几次想帮忙,都被她冷冷瞪回去,只能忍着笑。
终于,肖影端出几盘“色彩丰富”的料理放到餐桌上,神情还带着一丝得意。
南丹犹豫着夹了一口,细嚼慢咽,然后抬眼看着肖影真诚地笑:“好吃,比我吃过的所有东西都好吃。”
肖影的眼神一瞬间柔下来,嘴角忍不住翘起:“自然。”说着,她也夹了一口送到嘴里。
下一秒,眉心猛地一拧,没忍住直接吐出来。肖影冷着脸把筷子放下,低声咳了一下。
南丹忍不住笑出声,忙递上水。肖影瞪了她一眼,耳尖却红了,别过脸说道:“下次一定会更好。”
屋子里笑声和饭菜的味道交织在一起。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落下,气氛温暖而轻快。
几天后的傍晚,肖影又一次带着一袋子东西登门。她们在屋里坐着聊了会天,起身要走时,南丹下楼送她。
楼道口正好遇到隔壁的邻居大婶,她提着购物袋回家。一眼看见两人并肩而立,立刻笑眯眯开口:“哎呀,南丹,我总看你一个人住,冷冷清清的。最近这位小姑娘可是常来啊,好几次都碰见你们了。”
南丹愣住,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婶又压低声音,热络地打趣:“是不是女朋友啊?真漂亮,两个人站一起真般配。”
南丹的脸腾地红了,急忙摆手:“不是的,您别误会,我们只是”
话没说完,她余光扫到肖影。后者居然没有接话,只是微微低着头,耳尖染上薄红,神情看不出是矜持还是害羞。
大婶见状,笑得更暧昧了,边说边往前走:“哎呀,不用解释了,我都懂,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楼道恢复安静,空气却有些燥热。南丹尴尬得不敢抬眼,肖影却只是轻轻说了句“我走了”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夜里,南丹的手机震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明晚有空吗?来我家一趟,有事】
来信人是肖影。
南丹盯着屏幕,心绪万千。
这段时间,肖影频频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送东西,做饭,找各种借口靠近。每一次,都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窃喜。和肖影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让自己忘记伤口的疼,忘记孤独的冷。
南丹走到镜子前看着对面的自己想到:也许现在的自己,真的有能力成为肖影的爱人。不再是六年前那个只能跟在身后的影子,而是能与她并肩,能守护她的人。
这个念头让她心口一热,几乎要鼓起勇气表白。
可下一秒记忆里的那张照片又让她犹豫,那个年轻男子站在肖影身边,西装笔挺。肖影在镜头前笑得明朗,那样的笑容,她很少见到。两个人站一起的画面是如此和谐自然。
心底的热意瞬间被凉意裹住。肖影最近的靠近,到底是什么?是爱吗?还是出于感激,或是别的原因?她想不通。
矛盾像两股力量拉扯着南丹,她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终于在心里下定决心:明天去见她,当面问清楚。无论答案是什么,至少不能再这样模糊下去。
第二天清晨,南丹换上最隆重得体的衣服如约来到肖影的宅邸。大门缓缓打开,管家出现,微笑着请她进去。
“小姐吩咐,把您带去小房间。”
那是六年前她曾住过的地方。推开门时,还是当年的陈设,一切像是时间停在了从前。
肖影已经在等着了。她换了居家装束,长发披在肩上,目光却依旧清冷。可在两人视线交错的那一瞬,空气里升起一股压抑不住的暧昧。
“你有话要说?”肖影看着今天从装束到行为都一反常态的南丹问道。
南丹点头,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短暂的沉默中,似乎连呼吸都黏在了一起。
肖影走近一步,声音低缓:“你总是这样,把话憋在心里。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南丹压抑多年的心口。她猛地抬眼,声音颤抖却坚定:“我喜欢你。”
肖影一怔。
南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和你那位未婚夫相比,我知道自己还远远不够。自己配不上你,可我再也不能逃避。今天的告白,不只是现在的心意还是六年前迟来的告白。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深深爱着你。只是因为自卑,因为怯懦,我伤害了你,对不起。”
话音落下,南丹的眼眶已泛红。
肖影眼里的防线彻底崩溃,泪水一瞬间涌了出来。她轻声哽咽:“你这个傻瓜……”然后忍不住双手环住南丹的脖子,吻上了她的唇。
那一吻急切而滚烫。唇齿之间气息交缠,空气中只剩下彼此。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要跨过最后的界限。
忽然南丹用力推开她,呼吸凌乱:“不行,你有婚约。这样是不道德的。我们必须先把关系理清。”
肖影怔了一下,随即哭中带笑,轻轻扶着额头:“婚约?”她望向南丹眼里全是无奈,“我有婚约?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南丹眼神里满是疑惑:“那个客厅照片里的男人是?”
肖影忍不住笑出声,泪水还挂在眼角:“那是我的亲哥哥。他常年在国外,分管家族的海外事务。你为什么连问都不问,就自己在心里认定了?”
南丹僵在原地,面颊烧得发红。肖影含泪笑着,轻轻捧住她的脸:“你总是这样,把一切埋在心里。可我最想要的,是你能把这些话,都说给我听。”
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与宠溺,像要把这迟来的告白彻底融化在眼中。
南丹看着肖影的眼睛,幸福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我总觉得自己不够,怕问出口只会显得可笑。”
肖影轻轻摇头,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这些都没关系了,重要的是你终于说了。也正因为你说了,我才知道,这些年你也在受苦。”
这句话像一道光,穿透了南丹心底的阴影。她望着肖影,一种真实的踏实感涌上心头。
南丹低声却坚定地回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微微低下头,第一次主动吻上肖影的唇。
肖影将整个人都揉进南丹的怀中。“那就从现在开始。”
南丹将拥抱收得更紧,心口的羞愧与犹疑被这一句话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安定与甜蜜。
窗外的风吹动着白蔷薇。她们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相拥,六年的距离终于被彻底抹平。
肖影缩在南丹怀里,呼吸一点点乱了。她想喘口气,却被南丹温柔地抬起脸,唇再次被坚定地覆上。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次次热烈的吻中消失殆尽,不由得攥紧了南丹的衣襟,像抓住最后的依靠。心里明明羞怯,耳尖滚烫,却还是任由自己被那股力量包围直到彻底融化在怀抱里。
南丹感受到了肖影的瘫软,手掌贴在她背脊,缓慢摩挲,像在抚平多年积攒的伤痕。低声在耳边呢喃:“我是不是在梦里?”
肖影想要回应但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吟,那声音像是投降,又像是依赖。她感受着南丹一寸寸地靠近,闭上了眼,把自己交给这份亲密。肩头的衣料被指尖轻轻拨开,温热的触感沿着颈侧落下。羞涩在心底缠绕。肖影想要逃开,却更渴望留在这里。
南丹抱得更紧,像是要用身体告诉她,六年的空白,今晚都要填满。风吹过窗外的白蔷薇,花影在墙上轻轻摇曳,房内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再没有空隙。
这一夜,她们不再只是相拥,而是把所有压抑与渴望,都化为彼此间最亲密的依偎。彼此在那份坚定的怀抱里,第一次甘愿完全失去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