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怜砚心》旧纸邮差

5、告白前的试探

　　周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谢浅怜的书桌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她刚把早餐的牛奶杯收进厨房，手机就震了一下——是宋景砚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五个字：“错题本借我？”
　　谢浅怜握着手机的指尖顿了顿，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想起上周小测后，宋景砚说过想看看她整理的错题思路，当时她随口答应了，没想到他会特意在周末来问。她回复“好呀，你在哪儿？”，手指在屏幕上敲字时，连指尖都带着点发烫。
　　“你家小区门口的咖啡店，”宋景砚的消息很快过来，“我等你。”
　　谢浅怜赶紧回到房间，把那本夹着宋景砚草稿纸的错题本找出来，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她今天穿了件浅栀子色的连衣裙，领口缀着小小的蕾丝花边，是妈妈前几天刚给她买的。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她抱着错题本，快步走出了家门。
　　小区门口的咖啡店不大，落地玻璃窗擦得干干净净，阳光洒在木质桌椅上，暖融融的。谢浅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宋景砚——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没戴眼镜，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染成了淡淡的金色。他面前放着一杯冰美式，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看什么。
　　“抱歉，让你久等了。”谢浅怜走到桌旁，把错题本放在桌上。
　　宋景砚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明显顿了一下，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没有，我也刚到。”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想喝什么？我请你。”
　　“不用了，我自己点就好。”谢浅怜说着，转身走向吧台。她点了杯热拿铁，加了两勺糖——她不太喜欢太苦的味道，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带着点甜丝丝的紧张。
　　回到座位时，宋景砚已经翻开了她的错题本。他看得很认真，手指偶尔会在某道题的步骤旁停顿，眉头微蹙，像是在琢磨她的解题思路。谢浅怜捧着热拿铁，小口喝着，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很长，阳光落在上面，能看到细小的绒毛，平时带着攻击性的轮廓，此刻也柔和了不少。
　　“你这道题的辅助线思路，比我上次的更简洁。”宋景砚忽然开口，指着错题本上一道函数题，“用三角形中位线替代辅助线，步骤能少两步。”
　　谢浅怜凑过去看，顺着他指尖的方向，很快明白了自己之前没想到的巧思。“原来还能这么做，”她小声说，脸颊有点发热，“我当时没想到中位线的性质。”
　　“正常，”宋景砚把错题本往她那边推了推，“你整理的错题很详细，每个错误点都标得很清楚，比我自己的还规整。”他说这话时，语气很真诚，没有半点敷衍。
　　谢浅怜笑了笑，指尖轻轻划过错题本上宋景砚之前递的那张草稿纸——纸角已经有点卷边，但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她忽然想起运动会那天，他在跑道边喊她名字的样子，清冽的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紧张，让她至今想起都心跳加速。
　　“对了，”宋景砚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下周学校要组织高三去郊外的研学基地，两天一夜，你知道吗？”
　　谢浅怜点点头：“知道，班主任昨天在群里说了，要带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她还和江妍昕约好，要一起带零食，晚上在宿舍里分享。
　　“嗯，”宋景砚端起冰美式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沈清辞和江淮璟说，想晚上一起玩桌游，你要不要来？”
　　他说这话时，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眼神也没看她，像是在随口提起，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谢浅怜心里一动，她知道沈清辞和江淮璟是宋景砚最好的朋友，他主动邀请她加入他们的小圈子，本身就带着不一样的意义。她轻声答应：“好啊，不过我不太会玩桌游，到时候你们别嫌我笨。”
　　“不会，”宋景砚立刻回头看她，眼神亮了几分，“很简单，我教你。”
　　两人又聊了会儿研学的注意事项，宋景砚细致地提醒她要带驱蚊液，说郊外晚上蚊子多，还让她别带太多东西，不然拎着累。谢浅怜听着他的叮嘱，心里像被温水泡着，暖融融的——以前总听别人说宋景砚吊儿郎当、不爱管闲事，可只有她知道，他其实比谁都细心。
　　快到中午时，宋景砚把错题本还给她：“我把几道你没整理的竞赛题思路写在最后一页了，你可以看看。”
　　谢浅怜接过错题本，翻到最后一页，果然看到几行遒劲的字迹，每道题的关键思路都标得很清楚，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星星。她抬头看向宋景砚，刚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很亮，带着点期待，像在等她的反应。
　　“谢谢你，”谢浅怜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你写的思路很清楚，我肯定能看懂。”
　　宋景砚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他站起身：“我送你回去，顺便把你的笔记还你。”他昨天特意把自己的数学笔记带来，就是想找个借口多和她待一会儿。
　　两人并肩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小区里种了几棵桂花树，这个季节刚好开花。
　　“你喜欢桂花吗？”宋景砚忽然问。
　　谢浅怜点点头：“喜欢，桂花的味道很温柔，像秋天的感觉。”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栀子花，家里种了好几盆，每年夏天都开得特别好。”
　　“我知道，”宋景砚说，声音很轻，“你身上总有栀子花香。”
　　谢浅怜的脸颊瞬间红了，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错题本，指尖有点发烫。她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这么细微的事情。
　　走到单元楼门口时，谢浅怜停下脚步：“谢谢你送我回来，笔记我下周还你。”
　　“不用急，”宋景砚从包里拿出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递给她，“里面有几道竞赛题的拓展思路，你可以试着做一做，不会的随时问我。”
　　谢浅怜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凉丝丝的触感让她心跳又快了几分。“好，”她小声说，“那我上去了。”
　　“嗯，”宋景砚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不舍，“研学的时候，记得跟紧我，别走丢了。”
　　谢浅怜点点头，转身跑进了单元楼。她靠在电梯壁上，打开那本蓝色笔记本——扉页上写着“宋景砚”三个字，字迹比平时写题时更工整，旁边还画了一朵小小的栀子花，虽然画得有点笨拙，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电梯到了家门口，谢浅怜刚掏出钥匙，就听到手机响了——是江妍昕打来的。“浅浅！你猜我刚才在小区门口看到谁了？”江妍昕的声音带着兴奋，“我看到宋景砚了！他是不是来找你了？”
　　谢浅怜的脸颊又红了，她打开门，走进屋里，小声说：“嗯，他来借我的错题本。”
　　“借错题本？”江妍昕笑了起来，“我看他是想借错题本的名义见你吧！浅浅，你老实说，你们俩是不是快在一起了？”
　　谢浅怜坐在沙发上，抱着宋景砚的笔记本，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我不知道，”她小声说，“他只是……对我挺好的。”
　　“挺好的就够啦！”江妍昕说，“你没发现吗？宋景砚只对你这么好，对别人都冷冰冰的。我哥说，上周运动会结束后，宋景砚还特意问他，女生喜欢什么礼物，说是要给‘重要的人’准备。你说，这个‘重要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谢浅怜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甜甜的期待。她想起宋景砚昨天在跑道边紧张的样子，想起他今天在咖啡店里认真看错题本的样子，想起他笔记本上画的栀子花——或许，江妍昕说的是对的，他真的喜欢自己。
　　挂了电话后，谢浅怜翻开宋景砚的笔记本，开始看他写的竞赛题思路。他的思路很清晰，每一步都写得很详细，偶尔还会在旁边标注“这里容易错”“可以用另一种方法验证”，像个耐心的老师。她看着看着，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看他写的笔记，都会觉得很开心。
　　周一早上，谢浅怜比平时早了十分钟到学校。她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宋景砚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本英语词典，似乎在背单词。他看到她进来，抬起头，眼神亮了几分：“早。”
　　“早，”谢浅怜走到座位旁，把他的笔记本递过去，“谢谢你的笔记，我都看懂了。”
　　宋景砚接过笔记本，翻了两页，看到她在几道题旁边写的“已懂”和小小的笑脸，嘴角勾了勾：“看懂就好，有不会的再问我。”
　　早读课开始后，教室里响起整齐的读书声。谢浅怜拿着语文课本，轻声读着古诗词。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宋景砚的耳边。宋景砚拿着英语课本，目光却落在她的侧脸上——她的头发今天扎成了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眼下的泪痣在阳光下格外明显。他忽然觉得，这样安静的早晨，有她在身边，真好。
　　早读课结束后，班主任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叠研学基地的注意事项：“下周的研学，大家要注意安全，服从老师安排，不要单独行动。另外，每个小组要选一个组长，负责组员的安全和联络。”
　　老师话音刚落，沈清辞就举手：“老师，我选宋景砚当我们组的组长！”
　　江淮璟也跟着举手：“我同意！宋景砚做事靠谱，适合当组长。”
　　教室里的同学纷纷附和，老师点了点头：“好，那宋景砚就是第一组的组长。第一组的成员包括谢浅怜、江妍昕、沈清辞、江淮璟，还有其他几位同学，一会儿课代表把名单发下去。”
　　谢浅怜听到自己在宋景砚的组里，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她侧过头，看向宋景砚，刚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看来，研学的时候，你真的要跟紧我了。”宋景砚小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谢浅怜的脸颊有点发烫，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课本，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
　　午休时，江妍昕跑到谢浅怜的座位旁，兴奋地说：“浅浅！我们居然在同一个组！还是宋景砚当组长！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谢浅怜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拿起宋景砚早上给她的酸奶——他说早上路过便利店，看到有她喜欢的草莓味，就顺便买了一瓶。
　　宋景砚看着谢浅怜小口喝着酸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心里忽然觉得很满足。他拿出手机，翻出昨天搜的“研学基地附近的景点”，开始研究晚上的桌游要在哪里玩——他想找个安静又舒服的地方，既能和谢浅怜多待一会儿，又不会让她觉得不自在。
　　下午的数学课上，老师讲了一套很难的模拟题。谢浅怜听得很认真，却还是有几道题没听懂。下课铃响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宋景砚：“刚才那道导数题，我还是没明白，你能再给我讲一遍吗？”
　　宋景砚立刻放下手里的篮球，拿出草稿纸，开始给她讲题。他的声音很轻，怕打扰到其他同学，指尖在草稿纸上快速滑动，画出函数图像：“这里要注意导数的几何意义，切线斜率和函数单调性的关系，你看这个图像……”
　　谢浅怜认真地听着，偶尔点点头。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纸墨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轻轻拂过耳边，心里暖暖的。讲完题后，宋景砚把草稿纸递给她：“上面写了详细步骤，你回去再看看，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谢谢你，”谢浅怜接过草稿纸，小声说，“你好像什么题都会，真厉害。”
　　宋景砚看着她眼里的崇拜，嘴角勾了勾：“也不是什么都会，只是刚好这些题我做过。”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想提高数学成绩，我可以帮你补补课，周末或者晚上都可以。”
　　谢浅怜的心跳忽然快了几分，她抬起头，看向宋景砚——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真的吗？”她小声问。
　　“当然，”宋景砚说，“我们是同桌，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这只是他靠近她的借口，他想有更多和她独处的时间。
　　谢浅怜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好啊，那麻烦你了。”
　　放学时，宋景砚帮谢浅怜拎着书包，和她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人并肩走着，偶尔说几句话，气氛温馨又美好。
　　“研学的时候，我带了桌游，”宋景砚忽然说，“晚上我们可以在宿舍楼下的小花园玩，那里很安静，还能看到星星。”
　　谢浅怜点点头：“好啊，我还从来没在户外玩过桌游呢。”
　　走到谢浅怜家小区门口时，宋景砚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她：“这个给你。”
　　谢浅怜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栀子花形状的发夹，银色的金属花瓣上镶嵌着小小的水钻，在夕阳下闪着淡淡的光。“这是……”她惊讶地看着宋景砚。
　　“看到觉得好看，就买了，”宋景砚的耳尖有点红，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头发长，平时扎头发可以用。”
　　谢浅怜握着发夹，心里暖暖的，眼眶有点发热。“谢谢你，我很喜欢，”她小声说，“这个发夹很漂亮。”
　　“喜欢就好，”宋景砚看着她，眼神温柔，“快回去吧，明天见。”
　　“明天见，”谢浅怜说，“对了，周末补课的事，我们再约时间。”
　　“好。”宋景砚看着她走进小区，才转身离开。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他知道，自己的试探没有白费，谢浅怜对他，应该也有好感。
　　回到家后，谢浅怜把发夹戴在头发上，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发夹很漂亮，衬得她的眼睛更亮了。她拿出手机，给江妍昕发了张照片，附上文字：“宋景砚送我的发夹，好看吗？”
　　江妍昕的消息很快过来，还附带了一堆兴奋的表情：“好看！太好看了！浅浅，他这明显是在对你示好啊！研学的时候，他肯定会向你表白的！你一定要答应他！”
　　谢浅怜看着消息，笑了笑，脸颊有点发烫。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夕阳，心里充满了期待——期待下周的研学，期待宋景砚的表白，期待和他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日子。
　　而此刻的宋景砚，回到家后，拿出手机，翻出研学基地的地图，开始规划表白的路线。他想在一个有星星的晚上，在小花园里，拿着她喜欢的栀子花，向她表白——他要让她知道，自己喜欢了她整整两年，从高一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再也没移开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