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怜砚心》旧纸邮差

6、研学夜的告白

　　周三清晨的校门外，停着三辆印着“A大附中”字样的大巴车。谢浅怜背着浅粉色的双肩包，手里攥着那枚栀子花发夹——她特意把头发散下来，等着宋景砚帮她戴上。江妍昕挽着她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扫过人群：“浅浅，快看！宋景砚在那儿！”
　　谢浅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宋景砚站在第一辆大巴车旁。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背着一个黑色的运动包，手里拿着几瓶矿泉水，正和江淮璟说着什么。察觉到她的目光，宋景砚抬起头，目光瞬间锁定她，脚步不自觉地朝她走来。
　　“早，”宋景砚把一瓶常温矿泉水递给她，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发夹怎么没戴上？”
　　谢浅怜的脸颊微微发烫，小声说：“想让你帮我戴。”
　　宋景砚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接过谢浅怜递来的发夹，指尖轻轻拨开她耳后的碎发。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冰凉的金属碰到头皮时，谢浅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惹得宋景砚低笑出声：“别动，快好了。”
　　江妍昕在旁边捂着嘴偷笑，江淮璟和沈清辞也走了过来，沈清辞故意打趣：“宋哥，这发夹戴得比给我递笔还认真啊。”
　　宋景砚没理他，只是帮谢浅怜调整好发夹的位置，退后一步打量了一下：“很好看。”阳光落在发夹的水钻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刚好衬得她眼下的泪痣愈发灵动。
　　“好了好了，别秀恩爱了，快上车吧！”江妍昕推着谢浅怜往大巴车走，宋景砚跟在后面，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大巴车缓缓驶离市区，朝着郊外的研学基地开去。谢浅怜坐在靠窗的位置，宋景砚自然地坐在她旁边。江妍昕本来想坐中间，却被沈清辞一把拉到后排：“让他们俩单独待会儿，咱们别当电灯泡。”
　　车厢里很热闹，同学们要么在聊天，要么在看电影。谢浅怜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风景——金黄的稻田、清澈的小河、错落的村庄，像一幅流动的油画。宋景砚从包里拿出一副耳机，递给她一只：“听听歌？”
　　谢浅怜接过耳机，塞进耳朵里。舒缓的轻音乐流淌出来，刚好盖过车厢里的嘈杂。她侧过头，看到宋景砚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她忽然觉得，这样安静的时光，真好。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大巴车到达研学基地。基地坐落在山脚下，周围环绕着茂密的树林，空气里满是青草和泥土的清香。班主任组织大家下车，分好宿舍后，宣布下午自由活动，晚上七点在食堂集合吃饭。
　　谢浅怜和江妍昕分到了同一间宿舍，宿舍是两人间，带着一个小小的阳台。放下行李后，江妍昕就拉着谢浅怜往外跑：“浅浅，我们去爬山吧！听说山顶的风景超美！”
　　“好啊，”谢浅怜点点头，刚想走，就看到宋景砚站在宿舍门口，手里拿着两瓶运动饮料，“你们要去爬山？”
　　“对呀，”江妍昕笑着说，“宋景砚，你要不要一起去？”
　　宋景砚看向谢浅怜，眼神里带着询问。谢浅怜点点头：“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江淮璟和沈清辞也赶了过来，五个人一起朝着后山的小路走去。山路不算陡，两旁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偶尔有蝴蝶飞过，停在花瓣上。江妍昕和沈清辞走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聊着天，江淮璟跟在后面，偶尔帮他们拍几张照片。谢浅怜和宋景砚走在最后，两人并肩走着，偶尔说几句话。
　　“小心点，这里有石头。”宋景砚扶了谢浅怜一把，她刚才差点被路边的石头绊倒。
　　“谢谢，”谢浅怜站稳后，小声说，“你好像总是很细心。”
　　宋景砚看着她，嘴角勾了勾：“只对你细心。”
　　谢浅怜的脸颊瞬间红了，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路边的野花，心跳却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宋景砚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他知道，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爬到山顶时，刚好是下午四点。山顶有一个小小的观景台，站在上面能看到整个研学基地和远处的村庄。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橙红色，云朵像被点燃了一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哇！太美了！”江妍昕兴奋地拿出手机拍照，“浅浅，快来，我给你拍一张！”
　　谢浅怜走过去，站在观景台边，对着镜头微笑。宋景砚站在旁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照片里，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发夹在阳光下闪着光，背景是绚烂的晚霞，美得像一幅画。
　　“宋哥，你也来拍一张啊！”沈清辞喊道。
　　宋景砚摇摇头：“不用了，我帮你们拍。”他更想把谢浅怜的样子，一一记在心里。
　　几个人在山顶待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夕阳快落下时，才开始下山。下山的路上，谢浅怜的脚不小心崴了一下，疼得她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宋景砚立刻停下脚步，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踝，“是不是崴到了？”
　　“嗯，有点疼。”谢浅怜小声说。
　　宋景砚小心翼翼地帮她脱下鞋子，检查了一下：“还好，没肿，应该只是轻微的扭伤。”他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倒在纸巾上，轻轻敷在她的脚踝上，“先冷敷一下，能缓解疼痛。”
　　江妍昕、江淮璟和沈清辞也围了过来，江妍昕担心地问：“浅浅，疼不疼？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了，”谢浅怜摇摇头，“只是轻微的扭伤，休息一会儿就好。”
　　宋景砚站起身，对谢浅怜说：“我背你下去吧，不然你的脚会更疼。”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谢浅怜赶紧拒绝，她不好意思让宋景砚背她。
　　“听话，”宋景砚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你这样走下去，脚肯定会肿的。”他蹲下身，“上来吧。”
　　谢浅怜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在了他的背上。宋景砚站起身，稳稳地托住她的腿，脚步缓慢而平稳地朝着山下走。他的肩膀很宽，后背很温暖，谢浅怜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混着淡淡的汗味，却一点都不难闻，反而让她觉得很安心。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背上，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她悄悄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夕阳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让她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累不累？”谢浅怜小声问，她有点担心自己的体重会让他累到。
　　“不累，”宋景砚的声音很轻，“你很轻。”
　　走在前面的江妍昕和沈清辞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笑，故意放慢了脚步，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江淮璟看着他们，心里也替宋景砚开心——他终于敢主动靠近谢浅怜了。
　　回到宿舍楼下时，宋景砚把谢浅怜放下来，又帮她检查了一下脚踝：“还是有点红，晚上别走路了，我去医务室给你拿点药膏。”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谢浅怜说。
　　“我去吧，”宋景砚坚持道，“你在宿舍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谢浅怜只好点点头：“那谢谢你了。”
　　宋景砚转身朝着医务室跑去，谢浅怜站在宿舍楼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江妍昕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浅浅，你看宋景砚多对你上心，你就别再犹豫了，赶紧答应他吧！”
　　谢浅怜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她早就喜欢上宋景砚了，只是在等他的表白。
　　晚饭时，宋景砚帮谢浅怜打了饭，还特意给她加了很多蔬菜：“多吃点蔬菜，对身体好。”他还帮她把鱼刺挑干净，动作熟练又自然，惹得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看向他们。
　　谢浅怜的脸颊有点发烫，却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她能感觉到，周围同学的目光里带着羡慕，这让她心里有点甜。
　　晚饭后，宋景砚按照约定，带着大家去宿舍楼下的小花园玩桌游。小花园里有几张石桌石椅，周围种满了月季花，晚风一吹，带着淡淡的花香。宋景砚拿出桌游，是谢浅怜喜欢的“大富翁”，他特意提前问过江妍昕，知道她喜欢玩这个。
　　“我不太会玩，”谢浅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我教你，”宋景砚坐在她旁边，耐心地给她讲解规则，“你看，这个是棋子，这个是骰子，摇到几点就走几步……”
　　谢浅怜认真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江妍昕、江淮璟和沈清辞故意让着他们，很快，谢浅怜就赢了第一局。“我赢了！”她兴奋地举起手，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孩子。
　　宋景砚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你很厉害，一学就会。”
　　玩了几局后，江妍昕看了看时间，对沈清辞和江淮璟使了个眼色：“哎呀，时间不早了，我有点困了，我们先回去吧，让他们俩再玩一会儿。”
　　沈清辞和江淮璟立刻会意：“对对对，我们也困了，先走了。”三个人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小花园，只留下谢浅怜和宋景砚两个人。
　　小花园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晚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虫鸣。谢浅怜看着宋景砚，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她知道，他要表白了。
　　宋景砚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谢浅怜面前，眼神认真地看着她：“谢浅怜，我有话想对你说。”
　　谢浅怜点点头，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桌游棋子。
　　“从高一第一次在开学典礼上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宋景砚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喜欢看你认真学习的样子，喜欢听你温柔的声音，喜欢闻你身上的栀子花香……这两年，我一直远远地看着你，不敢靠近，怕吓到你，怕你讨厌我吊儿郎当的样子。直到这学期和你成为同桌，我才敢一点点靠近你，帮你解题，给你递水，陪你一起走……谢浅怜，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谢浅怜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看着宋景砚认真的眼神，想起这几个月来他对自己的好——帮她解答问题，给她递笔和面包，运动会上照顾她，送她发夹，背她下山……所有的画面都在脑海里浮现，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怎么哭了？”宋景砚慌了，赶紧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如果你不愿意，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做同桌，做朋友……”
　　“我愿意，”谢浅怜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宋景砚，我愿意做你女朋友。”
　　宋景砚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谢浅怜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含着泪水，却带着笑意，“我早就喜欢你了，从你第一次帮我递草稿纸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宋景砚的心跳瞬间加速，他一把抱住谢浅怜，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浅浅，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谢浅怜靠在他的怀里，能闻到他身上的清冽气息，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晚风吹过，带来月季花的香气，和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混在一起，成了最浪漫的味道。
　　宋景砚轻轻放开她，从包里拿出一朵白色的栀子花——是他下午在爬山的时候特意摘的，一直放在包里。他把栀子花递给她：“我知道你喜欢栀子花，这个送给你。”
　　谢浅怜接过栀子花，放在鼻尖闻了闻，香气浓郁却不刺鼻。她看着宋景砚，笑着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宋景砚看着她的笑容，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落在额头上，谢浅怜的脸颊瞬间红了，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吧，”宋景砚牵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很软，握在手里很舒服，“你的脚还疼吗？”
　　“不疼了，”谢浅怜摇摇头，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前走，“有你在，我就不疼了。”
　　宋景砚的心里甜滋滋的，他握紧了她的手，脚步轻快地朝着宿舍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对分不开的恋人。
　　回到宿舍楼下时，谢浅怜看着宋景砚，小声说：“明天见。”
　　“明天见，”宋景砚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晚上早点休息，别熬夜。”他又叮嘱了几句，才看着她走进宿舍。
　　谢浅怜回到宿舍后，靠在门上，摸着额头上残留的温热触感，又看了看手里的栀子花，忍不住笑了起来。江妍昕从床上坐起来，兴奋地问：“浅浅！怎么样？他表白了吗？你答应了吗？”
　　谢浅怜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表白了，我答应了。”
　　“太好了！”江妍昕跳下床，抱住谢浅怜，“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浅浅，你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谢浅怜靠在江妍昕的怀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她拿出手机，给宋景砚发了条消息：“晚安，男朋友。”
　　没过多久，宋景砚就回复了：“晚安，女朋友。早点睡觉，做个好梦。”后面还附带了一个爱心的表情。
　　谢浅怜看着消息，笑着躺在床上，把栀子花放在枕头边。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宋景砚的样子——他认真的样子，温柔的样子，紧张的样子……所有的样子，都让她觉得很喜欢。
　　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的高三生活，将会因为宋景砚的存在，变得更加美好。而他们的爱情，就像这朵栀子花一样，会在青春的时光里，绽放出最美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