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四季》慕君辞

22、病中时光

　　五月初的北京，天气忽冷忽热，正是最容易感冒的季节。林初夏连着两天没收到苏沐清的回复消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第三天一早，她终于忍不住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苏沐清沙哑的声音：“喂？”

　　“沐清？”林初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声音怎么了？生病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有点感冒，不碍事。”

　　“你看医生了吗？吃药了没有？”林初夏急切地问，“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用...”苏沐清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我马上到。”林初夏挂断电话，匆匆请了假，直奔苏沐清的公寓。

　　敲开门时，林初夏被眼前的景象揪紧了心。苏沐清穿着睡衣，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单薄了许多。

　　“不是说了不用来吗？”苏沐清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还是侧身让她进门。

　　公寓里显得有些凌乱，茶几上散放着药盒和水杯。林初夏伸手探了探苏沐清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你在发烧！”林初夏惊呼，“量过体温了吗？”

　　苏沐清摇摇头，被林初夏扶到沙发上坐下：“睡一觉就好了，以前都这样。”

　　林初夏在医药箱里找到体温计，坚持要苏沐清量体温。38.9度的高烧让她顿时慌了神：“必须去医院。”

　　“真的不用...”苏沐清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最后妥协的结果是请社区医生上门诊察。诊断是重感冒引发的支气管炎，需要休息和按时服药。

　　送走医生后，林初夏板起脸：“现在开始听我的，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她的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苏沐清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轻声说：“麻烦你了。”

　　林初夏帮她掖好被角，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苏沐清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避开。

　　“想喝点什么？粥还是汤？”林初夏轻声问。

　　“都不太有胃口。”苏沐清闭上眼睛，长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林初夏想了想：“那我煮点姜茶吧，外婆教的方子，很管用的。”

　　在厨房煮姜茶时，林初夏注意到冰箱里除了几瓶矿泉水和速冻食品，几乎什么都没有。她心里一阵酸楚，想着苏沐清平时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姜茶的香气弥漫开来时，苏沐清轻轻咳嗽着走进厨房：“好香。”

　　“怎么起来了？”林初夏急忙扶住她，“快去躺着。”

　　苏沐清摇摇头：“躺久了头晕，想坐一会儿。”

　　林初夏只好扶她在餐厅坐下，端来刚煮好的姜茶。苏沐清小口喝着，脸色似乎好了些。

　　“你煮的比我自己煮的好喝。”苏沐清轻声说。

　　“那是因为你平时根本不好好照顾自己。”林初夏忍不住责备，语气里却满是心疼。

　　下午，林初夏去超市采购了一大堆食材和日用品。回来时，苏沐清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看起来比平时脆弱许多。

　　林初夏轻手轻脚地给她盖好毯子，坐在一旁守着。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在苏沐清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林初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开。

　　苏沐清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手心，这个无意识的亲昵举动让林初夏的心跳骤然加速。

　　傍晚时分，苏沐清醒了，烧退了些，精神也好了不少。林初夏熬了青菜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苏沐清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好。”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林初夏坚持着，勺子已经递到唇边。

　　苏沐清只好接受，耳根微微泛红。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对她来说既陌生又温暖。

　　饭后，林初夏拿出医生开的药，按照说明配好剂量。苏沐清看着那一把药片，微微蹙眉：“一定要吃这么多吗？”

　　“一定要。”林初夏的语气不容商量，“不然病怎么会好？”

　　苏沐清难得地露出孩子气的表情，但还是乖乖把药吃了。林初夏递过水杯，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微微一顿。

　　晚上，林初夏坚持要留下来照顾。苏沐清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客房一直空着，你可以睡那里。”苏沐清说。

　　林初夏却摇头：“我睡沙发就好，离你近些，晚上好照顾你。”

　　夜深人静，林初夏躺在沙发上，却能清晰地听到卧室里的动静。当听到苏沐清咳嗽时，她立刻起身倒水送过去。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苏沐清靠在床头，咳嗽得眼角泛红。林初夏轻轻拍着她的背，递过温水：“慢点喝。”

　　苏沐清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灯光下，她的眼睛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湿润，看向林初夏的目光柔软而依赖。

　　“谢谢，”苏沐清轻声说，“今天多亏有你在。”

　　林初夏的心柔软成一汪春水：“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她坐在床边，看着苏沐清慢慢入睡。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为一切蒙上柔和的银辉。林初夏情不自禁地俯身，轻轻吻了吻苏沐清的额头。

　　这个吻轻如羽毛，却让她的心跳如擂鼓。她迅速直起身，生怕惊醒对方，却看到苏沐清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第二天清晨，苏沐清的烧基本退了，精神也好了很多。林初夏在厨房准备早餐时，苏沐清走进来，已经换好了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起。

　　“今天感觉怎么样？”林初夏关切地问。

　　“好多了，”苏沐清微笑，“多亏某人的精心照顾。”

　　早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苏沐清的目光时常停留在林初夏身上，带着探究和思考。林初夏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搅拌着粥碗。

　　“今天还要请假陪我吗？”苏沐清忽然问。

　　林初夏抬头：“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已经好多了，”苏沐清说，“不过如果你不忙的话，可以再陪我一上午吗？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请教你。”

　　这显然是个借口，但林初夏欣然接受：“当然可以。”

　　整个上午，她们坐在沙发上，苏沐清靠着抱枕，林初夏在一旁帮她整理稿件。阳光暖暖地照进来，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和书卷气息。

　　中午时分，林初夏准备离开。苏沐清送她到门口，忽然轻声说：“初夏，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初夏微笑，“朋友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照顾吗？”

　　她特意强调“朋友”二字，仔细观察苏沐清的反应。

　　苏沐清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最终只是温和地说：“路上小心。”

　　回到自己的公寓，林初夏收到苏沐清的消息：“到家了吗？别忘了给自己煮碗姜茶，预防感冒。”

　　这种回馈的关心让林初夏心中暖洋洋的。她回复道：“到了。你记得按时吃药，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放下手机，林初夏回味着这两天的点点滴滴。病中的苏沐清比平时柔软，也更容易接近。那些不经意间的触碰和依赖，那些柔软的目光和语气，都让她心中的情感愈发强烈。

　　她知道，这场病或许是一个转折点，让她们的关系进入了新的阶段。虽然苏沐清依旧没有明确表示什么，但那些细微的变化已经足够让她心怀希望。

　　窗外，五月的阳光正好，正如她此刻的心情，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