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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 100 章 ...

  •   温翎深夜哼着歌回家,她如今一个人住,她可太自由太开心了,虽然沈知岚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又怎样呢,不给她钱又怎么样呢,老太太留给她也不少,够她吃喝玩乐了,至于温柏和她那小三的妈,他们要是不给她钱,她才懒得搭理他们,温柏如今自身难保,她那小三的妈又在外面包养男模,他们少来沾他的边才好。

      深夜温翎回到公寓的门厅,开关摁下,刺眼的白炽灯光瞬间驱散黑暗,突然温翎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哼着的欢快小调像被剪刀剪断,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尖利的“啊!!!”

      她手中的名牌手袋啪地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眼前的景象让她哆嗦了一下。

      客厅正中央,她最昂贵的单人发椅上,端坐着一个人,是温妤。

      一袭剪裁利落的哑光黑色衣裤,包裹着她的身体,平日里散落的长发被一丝不苟地高高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冷冽的下颌线,面带着几分肃杀之气,她的坐姿并不夸张,甚至可以说是优雅的。

      最让温翎魂飞魄散的是,温妤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正正地摆着魏静姝老太太的黑白遗像,照片里老人温和的眼神似乎正穿透相框,平静而悲悯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让温翎肝胆俱裂。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温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背脊紧贴着冰冷的门板,“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私闯民宅!是犯罪!我可以报警抓你!”

      温妤缓缓抬起眼帘,那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她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扯动了一下。

      “知道啊,那又怎样呢?”

      她甚至连语调都没有起伏,那份笃定和无视,让温翎的恐慌达到了顶点。

      “你到底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啊!!”

      温妤的目光依旧锁着她,她甚至没有站起身,只是交叠了一下双腿。

      “那天晚上,你对着奶奶,除了那些无关痛痒的废话,还说什么了?”

      温翎语无伦次地嘶喊:“我早就告诉你了,全告诉你了,温谨言把你打进医院关进去了,沈知岚那个蠢女人天天求着你们兄妹和好,我就说了我看见她打你了!就这些!一五一十都说了!你到底有完没完!温妤,你能不能不要像个鬼一样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温妤的眼神骤然变得更为冷冽,她先前或许信了几分,但如今细细推敲,漏洞百出,老太太一生经历风浪,怎么可能只因为温翎这些不痛不痒、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见闻就急火攻心?这其中,必定有更深的、足以瞬间摧毁老人希望的剧毒。

      “好。”温妤终于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软在门边的温翎,“不说,是吧。”

      温妤微微侧头,眼神投向客厅与开放式厨房相连的阴影角落,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按着。”

      温翎惊恐的眼瞳骤然收缩,她顺着温妤的目光看去,那片她以为是空无一人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矗立着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神情漠然,眼神犀利,显然是专业的保镖。

      “不!你不能!”温翎的尖叫变了调,“你这是绑架!是非法拘禁!放开我!救命!!”她想要转身去拉门把手,但一个保镖已经如鬼魅般闪到她身后,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反扭到背后,另一只手同时锁住她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温妤走到魏静姝的遗像前,语气冰冷地给出指令:“按着她,给老太太磕头,磕到她愿意说实话为止。”

      “温妤!你敢!!!你...”温翎的威胁被保镖粗暴的动作打断。另一个保镖毫不怜惜地抓住她的另一条胳膊,配合同伴,像提一只待宰的鸡鸭,拖着她几步就拖到了遗像前。

      “放开我!放开!!”温翎疯狂扭动身体,涕泪横流,她的挣扎在训练有素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一个保镖的腿重重顶在她的后腰上,同时手上加力,迫使她像虾米一样猛地弯下了腰,另一个保镖那只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按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咚!!!”

      一声沉闷而清晰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客厅里炸开!

      温翎的额头被狠狠按撞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距离魏静姝的遗像不过半尺,那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

      “不!!”她发出更加凄厉绝望的嘶吼,她徒劳地想要挣扎抬起,然而压在后脑勺上的那只手,和顶在腰间的膝盖,就像千斤巨石,让她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只有下巴能勉强抬起一点点。

      温妤只是冷漠地看着,看着温翎像牲口一样被按在冰冷的地上,对着奶奶的遗像磕下第一个屈辱而沉重的头,空气里弥漫着温翎粗重的喘息、绝望的呜咽。

      灯光惨白,遗像肃穆,温妤站在光影之中,宛如索命的罗刹,等待着那句迟来的、染血的真相,磕头的闷响,成为了拷问温翎良心的丧钟,每一次撞击,都在提醒她,那被她隐藏的秘密,那将老太太推向深渊的致命一击,这场由温妤主导的审判,才刚刚开始,而温翎的崩溃和屈服,只是时间问题。

      “不说,好吧,看来我只好换个地方,把你带到奶奶墓碑前面,让你对着她老人家磕头磕到说为止了。”

      这句话彻底碾碎了温翎最后一丝心理防线,被拖去奶奶墓前?在那种肃穆死寂的地方被按着头颅向冰冷的墓碑磕下去?光是想象就足以让她魂飞魄散,恐惧扭曲了她的五官,她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温妤!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温妤无动于衷,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冷淡地抬了抬手,按着温翎后脑勺的保镖立刻松开了力道,但钳制她身体的另外两名保镖依旧稳的让她像是砧板上的鱼,只能徒劳地颤抖。

      温妤慢慢起身,踱步到狼狈趴在地上的温翎面前,没有废话,温妤俯下身,在温翎惊恐放大的瞳孔注视下,右臂抡起,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力道之大,打得温翎的头猛地一歪,耳朵里瞬间灌满了刺耳的蜂鸣,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火辣辣的灼痛席卷神经,嘴角撕裂,一抹猩红的血丝蜿蜒流下。

      温妤甩了甩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发麻刺痛的手掌,眼神却冷的像寒冰,她拿起放在的茶几上的水果刀,她没有半分迟疑,直接蹲在温翎面前,冰冷的刀尖,缓缓地压在了温翎因恐惧和疼痛而剧烈颤抖的脸颊上。

      温妤微微俯身,凑近温翎布满泪痕和血污的脸:“我死不死的,轮不到你操心,不过你嘛……”温妤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这张惹祸的脸皮,倒是可以不要了。”

      冰冷的刀锋在温翎脸颊上轻轻移动,那若有似无的切割感带来的是比剧痛更深的,温翎的瞳孔因为极致恐惧扩散到了极限,她能感受到刀刃紧贴皮肤的压力,下一秒那锋利的金属就要切入她赖以生存的皮肉。

      “啊啊啊啊!!别划!!别划我的脸!!!我说!!我都说!!!”温翎彻底崩溃了,那点狡辩的心思在对毁容的原始恐惧面前不堪一击,温妤的眼神、动作,都明确地传达着一个信息:她已经疯了,真的什么都敢做,死亡的威胁或许还能扛一扛,但当一个女人最珍视的容貌要被亲手撕碎,这种恐惧足以让人瞬间崩溃。

      温翎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告诉老太太……我说……我说你才是温家……温柏跟沈知岚的……亲生女儿,老太太……老太太她听着没什么太大反应……真的!她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我没骗你,我不是要故意刺激她,然后……然后我就说温谨言把你打进了医院……你亲妈沈知岚在……在那边扇你耳光……我就说了这些,我就说了这些事实!!”

      温妤听着,脸上的肌肉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露出了一丝杀气。

      温翎心中巨大的恐惧让她不自觉地开始辩解,声音尖利:“温妤,我只是说了实话,我把看到的都说了,温谨言打你是不是事实?沈知岚打你耳光是不是事实?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是不是事实?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实说了出来,人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受不住刺激才死的,关我什么事?她受不了自己儿子造孽又害了亲妈,受不了沈知岚假惺惺,受不了真相揭穿,是她自己的问题,凭什么怪我?”

      这番无耻的推诿,将责任摘得一干二净,仿佛老太太的死只是她脆弱不堪的咎由自取,而她温翎只是不小心揭穿了皇帝新装的小孩,纯真无辜得很。

      温妤看着温翎那副我已经说了实话你还想怎样、死者自己心理素质差怪谁的混账表情,心中那点仅存的、或许还有一丝讲道理的念头被彻底焚毁,她终于深刻地理解到,眼前这个人的血液里流淌的就是恶毒和侥幸的混合剂,她根本没有忏悔之心,甚至觉得委屈。

      下一秒,温妤不再说话。她握紧刀柄,手臂猛地抬起,随即狠狠朝着温翎那张犹在狡辩的脸上划了下去,

      动作狠辣!精准!决绝!

      像极了周芷若对蛛儿脸下的毒手,刀刃没有丝毫犹豫地切开皮肤。

      “嗤啦!!!”

      刺耳的声音伴随着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温翎的惨叫声瞬间拔高,那是超越了所有生理疼痛的、绝望到灵魂深处的哀嚎。

      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混合着腥甜的血液迅速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脸上皮肉翻卷的触感,毁了,她的脸,真的毁了,这个认知带来的毁灭性冲击,让她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悲鸣,身体因为痛苦和绝望在保镖铁钳般的钳制下猛烈地抽搐、挣扎。

      房间内,再也没有了温翎的狡辩,只剩下她撕心裂肺、连绵不绝的痛苦尖叫,鲜血淋漓地顺着她的脸颊疯狂地往下淌,温妤手中染血的刀尖,滴落的血珠在地板上,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温翎崩溃的惨嚎。

      回的路上温妤回去的路上,接到闻律修的电话:“处理好了?”

      “嗯,我,我把她...”

      闻律修打断她:“后续会有人处理,你只需要好好回去休息,等我回来。”闻律修的话,让温妤心里暖了暖,他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可他的态度看是,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有我在,有他给他兜底。温妤:“好。”

      清冽的风穿行其中,携来阵阵浓郁的甜香,是桂花开到最盛时,毫不吝啬倾洒人间的馈赠,温妤挂了电话,微凉的手指轻轻揉着刚刚因狠戾和紧绷而隐隐作痛的额角,但随着那通简短的电话,缓缓散开。

      车轮在小区门外停止,温妤拒绝了保镖的护送,只身踏入了这片浸满熟悉又陌生气息的土地。

      她沿着蜿蜒的鹅卵石小径慢慢走着,脚步最初还有些虚浮,夜风带着桂花特有的清甜气息,丝丝缕缕钻入鼻腔,温柔地包裹着她,这香气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久违。

      她放慢了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那馥郁的芬芳仿佛带着魔力,一点点浸润着她被怒火和冰寒占据的心房。

      小径两侧,昏黄的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从未像此刻这样,好好看过这片地方,曾经,这里只是归途的站点,一个急切奔赴终点的中转,每当假期来临,她恨不能插翅而飞,只为能早一刻扑进奶奶魏静姝那充满温暖馨香的怀抱里。

      记忆的闸门悄然打开,如流水般倾泻而出,与这桂香一起萦绕心头。

      脑海里浮现魏静姝苍老却依然优雅的身影,在餐桌旁正襟危坐,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小妤,汤匙要这样拿,从外向内取食,不可发出声响。”那时只觉规矩繁琐,如今想来,那严厉话语里的每一条细微准则,都是在为她这个被遗弃的野草,悉心雕琢融入尘世的底气和仪态。

      眼前似乎又看到画室窗前,暖阳洒在画架上,魏静姝握着她的手,纠正她握笔的姿势:“心要静,笔要稳,线条不是画在纸上,是刻在你骨子里,你要学着自己立住,像这画架一般,纵有千钧墨染,我自岿然不动。”那时手腕被握得酸痛,画不好会被严厉批评,委屈得直掉眼泪,可现在想来,那份严厉正是教她学会在风雨飘摇的世界里,如何用脊梁支撑起自己的重量。

      过往种种委屈、孤立、被践踏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被夺走的关爱,被污蔑的委屈,被忽视的创伤……这些曾如千斤巨石压在心口,让她曾觉得天空都是灰暗的铅色,它们曾让她想缩成一团,变成透明,变成一株永远匍匐在尘埃里的草芥。

      可是,奶奶。

      温妤停下脚步,仰起头,看向深邃的夜空,几颗寒星点缀其间,晚风轻拂起她束起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坚毅的下颌线条,夜风带着凉意,却再也无法让她瑟缩。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看人眼色才能求得一点点生存空间的孤女。

      不再是那个情感封闭、只能依靠奶奶羽翼庇护才能汲取温暖的怪物。

      不再是那个面对欺辱和不公时,只能选择隐忍和逃避的可怜虫。

      奶奶用严厉的爱为她锻造了盔甲。

      闻律修用毫无保留的信赖与守护,为她撑起了永不倾斜的天空。

      如今的温妤,她拥有了直面黑暗勇气。

      她重新找回了感知爱与被爱的能力,能真切地感受到闻律修那毫无条件兜底带来的灼热暖流,足这份情感的回流,让她确信自己值得被深爱。

      她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底线和界限,她不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她有勇气对不想要的人生说不,有力量对伤害和背叛说到此为止,更有能力定义自己想要守护和珍惜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她心底那片曾被剥夺得支离破碎的领地,已经被她一寸寸重建,以坚韧为基石,以自爱为墙垣,以对未来的期许为灯塔,她不再是依附他人存在的影子,而是拥有了完整而强大的自我内核。

      她继续迈步前行,脚步已变得异常沉稳踏实。

      夜色深沉,小径幽静,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影子在地上拉长,宛如一株于风雪寒冬后傲然绽放的寒梅,又或是一棵在狂风中扎根更深、向着星空伸展枝干的桂树,她亭亭而立,眼神不再迷茫,只剩下穿越风雨后的澄澈与坚定。

      此间风月依旧,人已焕然新生。

      她走过,身后桂香盈袖,身披月光如甲,无忧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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