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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

  •   S大校园,晚风带着凉意,穿过枝繁叶茂的梧桐大道,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下两人被拉长的、沉默的影子,陆彧和苏念柔并肩走着,他们曾在这里相遇,那时的风带着青春的躁动和无限的可能性,如今重回旧地,空气中只剩下沉重和心照不宣的告别气息。

      陆彧的沉默是压抑的,他以为自己这些年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可以守护心爱的女孩,可当他站在父亲面前,看着那张汇聚了家族兴衰与社会目光的沉重蓝图时,他终究没能砸碎那枷锁,那无形的重量,是责任,是体面,是生来就烙印在他脊梁上的姓氏,他喜欢苏念柔,深入骨髓的喜欢,五年多的朝夕相处,这份喜欢早已沉淀为无法割舍的依恋,可他不得不承认,有些界限,他的喜欢跨不过去。

      苏念柔低着头,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另一张狰狞的面孔,她那所谓父亲,一个被赌博蚀空了灵魂的空壳,那张脸常年被劣质酒精熏染得酱红,浑浊的眼睛里只有永远填不满的贪婪窟窿,他像一个附骨之疽,吸干了家里最后一点生气。

      家?那个地方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充斥着绝望尖叫和钱币碰撞恶臭的战场,母亲永远像一株在阴影里枯萎的藤蔓,身体被无名的病痛拖垮,终日蜷缩在角落里,连呼吸都透着沉重的累赘感,唯一的声响是她对着电话那头的弟弟时,那卑微到尘埃里、带着无尽讨好的哭腔:“小峰啊……钱不够了吗?妈再……再想想办法……”那个本该是依靠的母亲,眼里只有那个被宠坏了的儿子,那是她的命根子,是她活着的全部意义,却不是苏念柔的依靠。

      苏念柔的青春,浸透了黄连和血腥,当那个赌鬼父亲又一次被债主追到家里,砸烂了本就家徒四壁的屋子,当那张因为债务而扭曲的肥脸猛地转向她这个日渐绽放的女儿,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估价眼神,狞笑着要把她卖给一个大老板,抵掉那笔足以压死人的赌债时,苏念柔感觉自己脚下那片早已龟裂的土地终于彻底坍塌了。她能去哪里?又能做什么?那个夜晚,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紧了她的喉咙,最终,她走进了城市霓虹最混乱的那一角,踏进了那家嘈杂刺耳的夜店,那是她眼中唯一的、被迫的、绝境中的生门,哪怕知道那扇门背后,可能是更深的泥淖。

      那是她此生无法忘记的第一晚,廉价到刺鼻的香水味混杂着呛人的烟气和汗臭,震耳欲聋的鼓点敲打着她紧绷到即将崩溃的神经,衣着暴露的女郎在迷幻的灯光下扭动,她像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像件被摆在货架上任人挑选的商品,恐慌和无助几乎将她淹没,她站在那里,等待着未知的、可能比地狱更不堪的命运……

      然后,陆彧出现了。

      他身姿挺拔,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清贵和慵懒,那天他不过是无聊,陪着朋友来消遣,当他不经意的目光穿过迷离的灯光,落到角落那个脸色苍白、眼神惊惶如幼鹿的女孩身上时,那副强行伪装出来的镇定面具下是无措和恐惧,他看到了她紧攥着裙摆,看到了她微红的眼眶里那份孤注一掷的绝望。

      鬼使神差地,他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陆彧跟那个夜场的负责人说了什么,塞了多少钱,苏念柔只记得那只干燥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冰凉颤抖的手腕,低声却无比清晰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跟我走。”没有鄙夷,没有试探。

      他带她离开了那个炼狱。

      那不仅仅是带她离开了那个肮脏混乱的夜店,更是将她从那个散发着腐烂气息名为家的烂泥潭里连根拔起,他将她安顿在干净明亮的公寓,提供了足以让她完成学业、安身立命的资源,他切断了那个赌鬼父亲的纠缠,为她屏蔽了那个吸血鬼弟弟无休止的盘剥。他让她见识了一个与她过去灰暗世界截然不同的、充满色彩和秩序的天地。

      从深渊到云端,她的生活轨迹被完全改写。

      如果没有陆彧?

      苏念柔不敢深想,每每午夜梦回,那个狰狞的父亲、那个行尸走肉的母亲、那个贪婪的弟弟的脸,还有那夜店如血盆大口的霓虹灯光,都会像冰冷的鬼手般扼住她的喉咙。

      她可能早已被那个赌鬼父亲像货物一样卖掉,消失在某个有钱老男人的深宅大院,成为一具披金戴银却毫无灵魂的玩偶,日复一日忍受着屈辱和空洞。

      她可能被迫在那些更不堪的场所继续沉沦,用青春和尊严换来弟弟的手机和母亲的药费,最终在某个肮脏的角落耗尽最后一丝生气,像一朵被践踏过的、无人问津的野花,无声凋零。

      她的人生,本是一条笔直通向腐烂的道路,她的原生家庭,那座用贫穷、疾病、贪婪和无视浇筑的牢笼,曾是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的宿命。是陆彧,强势又带着光芒的降临,硬生生撕开了一条生路。

      这份感激,早已超越了最初的恩情,融入了她对陆彧那份深刻爱情的血脉之中,他是她的救世主,是她晦暗青春里唯一的光,是她整个世界里最温暖的锚点。

      而此刻,两人沉默地走在初见时的校园小路上,那命运的齿轮仿佛转了满满一圈,重新回到了原点,只是这一次,不是相遇的欣喜,而是走向终点的无言,陆彧的爱是真挚的挣扎,是困于牢笼的猛兽,而苏念柔的爱,则是在感激的根基上开出的最绚烂却也最脆弱的花,她心疼陆彧的困顿,也痛恨那些压在他肩上的责任,但更深的绝望在于,她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这份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的力量,终究,也会被那同样沉重的、名为现实的巨轮,毫不留情地碾碎。

      苏念柔的脚步顿了一下,侧头看向身侧沉默的男人,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依旧英俊却写满疲惫的侧脸,她张了张嘴,喉咙哽住,最终也只是化作了一声比风声还要飘渺的叹息,消散在初秋清冽的夜色里,这条曾开启救赎之路的校园小径,最终,似乎也只能通向无望的别离。

      “陆彧,谢谢。”

      陆彧停下脚步,“谢什么?”

      苏念柔抬起头,泪光在眼底浮动,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

      “谢谢你…给了我活得像个人的机会。”

      她的目光穿过眼前的面容,仿佛投向那个幽暗绝望的过去:“如果没有你,在那个岔路口…我可能早已身披华丽枷锁,沦为某个买主豢养的金丝雀,也可能在某个更肮脏的泥潭里沉浮,用皮囊和尊严,换我那个弟弟的奢侈品账单,换我母亲那永远不够的药费…是你让我不必在活着和活下去之间,去赌那万分之一守住底线的机会。陆彧,不是所有身处绝境的人,都能在被踩进泥里时,还不忘擦干净身上的污垢,那时的我…其实已经站在悬崖边,没有退路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挤出一个轻松的笑,那笑容却比哭更令人心碎:“你看,你总是这样好,这六年你待我,真像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她终于说不下去,那强撑的堤坝轰然溃散。积蓄已久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汹涌地冲出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

      陆彧的心被那滚烫的泪水和破碎的话语狠狠攥紧,他伸出双臂将眼前这具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苏念柔身上带着凉意和泪水的潮湿触感透过衣物传过来,他收紧了手臂。

      “傻瓜…”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压抑的痛楚和无尽的怜惜,“我对你好,从来不是因为怜悯或恩赐,只是因为是你,因为你值得,因为你的眼睛,即使在最深的绝望里,也始终没有熄灭那份纯粹的光芒,是因为靠近你,我的心才会真正安宁,这世上只有一个苏念柔,值得我这样做。”

      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太熟悉、太安全,也太令人沉溺了,就像漂泊已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苏念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情绪如同冲破闸门的洪水,她埋首在他胸前,失声痛哭。

      “我以为…我真的可以放下的…”她的哭声破碎,带着绝望的自嘲和深入骨髓的不甘,“每一次!每一次我告诉自己,苏念柔,算了吧,别回头看了,可只要一想到你的样子,听到一点你的消息,甚至…现在这样被你抱着…”

      她抬起泪流满面的脸,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陆彧此刻痛苦的表情,她用力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我的心就…不听使唤地疼,像被什么东西反复地撕开、揉碎!”

      “我试过了,我对自己发了无数的誓,我以为时间,会是一剂万能的解药…可我错了,陆彧,它根本不是,它是煎熬,是慢性毒药,告诉我…你告诉我啊…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这份夹杂着刻骨爱恋与噬心痛苦的质问,像一把刀狠狠捅在陆彧的心口,再反复绞动,他抱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剧烈颤抖和崩溃的无助,这份沉痛远超言语。他张了张嘴,咽喉却像被粗糙的沙砾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万千思绪混杂着巨大的无力和深沉的愧疚在他胸中激烈冲撞。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抽泣声和沉默中缓慢爬行,不知过了多久,陆彧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干涩、沉重。

      “对不起…”

      这三个字,低哑得几不可闻,清晰地砸在苏念柔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不是轻描淡写的抱歉,而是最终的宣判,斩断了她所有微弱的希冀。

      苏念柔身体猛地一僵,下一秒,更加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从无声的滑落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呜咽,最后化为撕心裂肺般的恸哭,她知道,这句对不起,不是道歉,而是诀别。

      路灯昏黄的光线将这对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孤零零地投射在空旷寂寥的校园小路上,影子紧紧缠绕,现实中却早已竖起了一道名为家族、责任和现实的无情高墙,那高墙之外,是苏念柔刚刚起步却注定没有他参与的、孤独的未来。

      救她于深渊的是他,亲手将她推回冰原的,也是他。

      苏念柔的泪水浸透了陆彧的肩头,冰冷一片,也灼烫如火,陆彧抱着她,下颌紧绷,眼神穿过浓重的夜色,空洞而痛楚,那滴落在他衣服上的眼泪,像一颗颗滚烫的烙印,注定成为他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名为苏念柔的伤,这校园里曾记录着纯真与救赎的路,最终也只能引向绝望和道别。

      有人和好就有人分手,也有人一如既往。

      昏暗的房内,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和浓烈的酒精气息,混杂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近乎腐败的颓靡,周令仪纤细的身体陷在宽大的沙发里,眼神迷离而癫狂,手中的水晶酒杯已经歪斜。

      她突然抬手,啪!一声清脆又狠戾的耳光,狠狠甩在跪在她脚边的阿闻脸上。

      那张原本酷似闻律修的英俊脸庞,在昏暗光线下猛地一偏,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痕,但他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一丝痛楚的表情都不敢显露,只是更卑微地低下头。

      周令仪眼中的狠厉却在瞬间融化,化作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柔情,她伸出纤长白皙、涂着殷红蔻丹的手指,轻柔地抚上那红肿的指痕,指尖带着怜惜的温度,从额角滑落到下颌,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着。她的目光迷醉而破碎,仿佛透过这张脸,看见了那个她魂牵梦绕、却永远遥不可及的灵魂。

      “律修……”她喃喃自语,“闻律修……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啊?”

      她的指尖滑入他发间,猛地揪住,迫使他仰起头,近距离地迎向她炽热又扭曲的视线:“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啊,一起抓萤火虫,一起躲在书房里看那些大人们不让看的画册,你忘了吗?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那是你的原话,是你说过的啊!”她嘶喊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青梅竹马的情分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温妤那个女人,她不过是个怪物,她凭什么?凭什么就能轻而易举得到你全部的目光?你的守护?你的爱?”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脯剧烈起伏,眼中燃起妒恨与疯狂的火焰。

      “你既然那么在意她……”她猛地笑了出来,笑声尖利、空洞,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意,“哈哈哈,律修哥哥你等着看,我一定会把她毁了,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地毁掉。”

      她凑近阿闻的脸,温热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的肌肤上:“我要她变得肮脏……把她扔进最污浊的泥沼里,让她被无数人践踏,就像她这种怪物就该待的地方一样,我倒要看看,到了那一天……等她被扒掉那层清高伪装,露出内里最不堪的样子……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把她当成捧在手心的宝?“哈哈哈!想到你那时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狂笑中,她的眼神聚焦回眼前这张被她精心打造的面具上,她收起了狠毒,换上了一副近乎天真的、索求的姿态,命令道:“抱着我,律修。”

      阿闻温顺而迅速地将她柔软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身体拥入怀中,他的动作带着刻意的、模仿来的温柔,手臂的力度和拥抱的角度,都是她无数次要求、调试过的结果,他身上的味道同款的须后水,同款的雪松木质香,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律修的味道,这一切,都在这一刻完美契合了她的幻想。

      周令仪闭上眼睛,像渴水的鱼一样紧贴着他冰冷胸膛,她贪婪地汲取着这份虚假的慰藉。

      “说你爱我。”她在他耳边呢喃。

      阿闻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张开口,发出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刻意模仿的磁性:“我爱你,令仪。”

      每一个字,都是精确排练过千百遍的台词,从音调的起伏,到语气中的宠溺,都与她脑海中那个男人的声音完美重叠,这是她最满意的作品,听到这个声音,感受到这个拥抱,周令仪的脸上终于绽开一个幸福的、心满意足的笑容,那笑容天真又疯狂,在昏暗的光线下诡异得令人心悸。

      就在这一刻,幻想的壁垒似乎彻底筑成,在她痴狂的眼中,抱着她的,不是卑微的替身阿闻,而是那个对她冷淡却在她心中光芒万丈的闻律修。

      她猛地缠紧他的脖颈,红唇带着滚烫的酒气和歇斯底里的热度,印了上去。

      这不是吻,而是一场侵略性的标记,一场宣告主权的仪式,她近乎粗暴地撬开阿闻的唇齿,疯狂地汲取、掠夺着他唇齿间的每一寸气息,身体在他的拥抱里剧烈地扭动、磨蹭,隔着衣物传递着令人窒息的滚烫欲啊望啊的。

      阿闻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那是本能的排斥,但只是一瞬,刻入骨髓的服从感便压制了一切,他开始了机械而熟练的回应,紧紧箍住她纤细却蕴含爆发力的腰肢,将她更彻底地禁锢在自己怀里,唇舌迎合着她的疯狂,动作甚至比她更加主动和娴熟,这是他的工作,更是他的生存法则。

      衣物如同无用的包装,被急切而粗暴地剥落,昏暗的光线勾勒着交缠的身躯。

      “律修……叫我,看着我……”

      “律修哥哥……抱紧我,再紧一点!让我感觉到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燃烧她仅存的理智,投入到名为闻律修的幻想炼炉中。

      在这场激烈的情事中,周令仪紧闭着双眼,感官沉溺在极致的巅峰体验里,她眼前浮现的,是她精心勾画属于闻律修的完美□□,紧实宽阔的胸膛,力量感十足的腰腹线条,那双曾让她无数次心悸的深邃眼眸此刻只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的指腹滑过阿闻锻炼良好的肌肉线条,眼中看到的却是闻律修,她的双腿......,仿佛攀附着闻律修大树,在她耳边粗重滚烫的喘息,她理所当然地归因于那个高傲男人为她失控的情动……

      阿闻是无声的、被动的、甚至是惊恐的,但在周令仪病态的幻想里,这一切都化作了闻律修情难自禁的证明,化作了她终于征服这个男人、终于将他独占的至高象征。

      当最后的浪潮席卷而来,周令仪发出一声尖利破碎的哭喊,她浑身颤抖,满足地、贪婪地汲取着此刻幻象的余温,她的指尖狠狠掐入阿闻紧绷的肩胛。

      风暴渐歇,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周令仪伏在阿闻汗湿的胸膛上,阿闻沉默着,小心翼翼地将她拦腰抱起。

      他赤脚踏过冰冷的地板,一步步走向那张奢华而凌乱的大床,姿态模仿着记忆里偶像剧男主的温柔。

      他将她轻轻放在柔软如云的床榻上,周令仪依然闭着眼,满足的、带着扭曲微笑的唇角泄露着她的幸福,她呢喃着那个禁忌的名字:“律修……别走……”

      阿闻默默地看着她带着诡异满足感的脸庞,那张酷似另一个男人的脸上只有空洞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屈辱,灯光将他拉长的影子投在帷幔上,扭曲、畸形。

      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幻觉盛宴里,周令仪获得了虚假的慰藉,却在深渊的阶梯上又坠落了一步,而那滴在昏暗光线下,无声落在昂贵床单上的、属于替身阿闻的温热液体,是汗,是泪,还是被碾碎的心碎?无人知晓,也不被允许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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