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回小渔村（有私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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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码头老槐树下时，正赶上退潮。
咸腥的风卷着细沙扑过来，李述刚推开车门，就被顾昀迟伸手按住后颈往怀里带了带。“风大。”对方声音裹在气流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
李述没挣，任由那只温热的手贴着他的皮肤，目光却已经越过滩涂，落在远处错落的灰瓦屋顶上。小渔村还是老样子，渔船在浅滩歪歪扭扭地泊着，晒鱼干的竹匾在矮墙上排得整整齐齐，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海货晒透了的焦香。
“还记得？”顾昀迟从后备箱拎出两个帆布包，指尖擦过李述手腕时，故意放慢了动作。
李述转头看他，阳光在顾昀迟睫毛上跳，把那双总是带着点沉郁的眼衬得亮了些。他想起从前——那些被“温然”的记忆覆盖掉的从前，他们也曾这样站在码头上，顾昀迟刚结束一场海上搜救，浑身湿淋淋地扑过来，把他按在槐树下亲，嘴里全是海水的涩味。
“记不清细节了。”李述开口，声音比平时放软了些，“但感觉熟。”
顾昀迟笑了，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指尖触到皮肤时，李述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却没躲开。这细微的纵容让顾昀迟眼底的光更暖了些，像潮水漫过礁石，悄无声息地漫到了心底。
他们沿着石板路往里走，路过王阿婆的杂货铺时，竹椅上的老太太眼睛一亮，拄着拐杖站起来：“是小顾？这是……”
“阿婆，我是李述。”李述先开了口，语气比对着旁人时温和得多。
王阿婆愣了愣，随即拍了下大腿：“是述述啊！多少年没见喽，长这么高了！”她拉着李述的手不放，又看顾昀迟，“你这小子，可算把人带回来了。”
顾昀迟笑着应着，目光却始终落在李述被阿婆攥着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指腹有层薄茧——是后来学开船磨出来的。他想起“温然”时期，这双手总是软软的，连开个瓶盖都要找他帮忙，如今重新染上李述的痕迹，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他心安。
晚饭是在海边的老屋里吃的。顾昀迟在厨房煎鱼，油星溅起来时，李述倚在门框上看，忽然说：“以前你总把鱼煎糊。”
顾昀迟手一顿，回头看他。夕阳从窗棂钻进来，在李述侧脸切下一道暖金的线，他嘴角噙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像嘲讽，倒像在说件寻常旧事。
“那时候你总抢着吃糊的部分。”顾昀迟关了火，把煎好的鱼盛出来，“说‘糊的香’。”
李述没接话，转身去摆碗筷。瓷碗磕在木桌上发出轻响，他垂着眼，耳尖却悄悄红了。
入夜后，两人坐在院中的竹床上。潮水拍岸的声音一波波涌来，带着规律的节奏。顾昀迟从身后圈住李述，下巴抵在他肩窝，呼吸扫过颈侧，惹得人发痒。
“冷不冷？”他问。
李述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黑暗里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顾昀迟的沉稳有力，他的稍快些，却奇异地合拍，像潮水和沙滩，撞在一起，又温柔地退开。
“顾昀迟。”李述忽然开口，声音被夜风吹得很轻，“以前……我是不是让你很费劲？”
他想起那些碎片般的记忆，争吵、冷战、摔门而去的背影，像扎在肉里的刺，隐隐作痛。
顾昀迟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些，下巴在他颈侧蹭了蹭，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不费劲。”他说，声音低沉而清晰，“以前不费劲，现在更不。”
李述没再说话，只是抬手覆上圈在自己腰间的手。那双手温暖、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就像这小渔村的潮声，无论走多远，只要回来，就能听见。
远处的灯塔忽明忽暗，把两道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被晚风轻轻晃着。永夜或许从未真正散去，但此刻，潮声、心跳、身边人的温度，都在说——他们已经找到了属于彼此的那片光亮。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重回小渔村（有私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