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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别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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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烦躁地将书展了又合,合了又展,君谦要写信的给明痕的事情在脑海中翻来覆去,怎么也赶不走,总也定不下心来。
他起了身,自床边一个格子里拿出一个方形的木箱,从贴身的小囊中取出一把紫铜的钥匙,将那木箱下的铜锁解了开去。
小心翼翼地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沓厚厚的纸,写满了的字……仔细看去,那些字迹却或重或轻,一眼便看出,写这些的人,带着繁杂的心情。
这些便是这些年来,行云写给明痕的信,只是一封也未送出。
每一次思念强烈到痛彻心扉,他就会写一封信,承载着满满的思念,等到清醒,信在手,就会有撕掉的冲动,可是却又舍不得,只得将那些字迹埋入木箱之中,再也不碰。
流水见他这般,便只是叹息着说,他这是病,却无药能治,思念是一道伤,长年不能愈合,只能仍由它溃烂,直到死去。
轻轻地翻阅那些过往的字迹,被思念蛀空的心渐渐地被什么填满,一丝苦涩的笑意轻轻泛起,带着细细的无奈,和无以复加的悲楚。
快十年了吧……
那少年的赌气伤害,却因为年少而变得不能原谅,彼此一别,自此便再未见面。
我以为只要不见你,就能渐渐忘记,我以为只要离你够远,就能让思念淡然……
原来,错可以错的那么离谱……
那信一旦送到明痕手中,再见的日子怕是不远了……或许,你我之间,该有个结局了罢……
可是,你欠我的,我欠你的,早已在这命里纠缠成一团乱麻,再无解开之期。
眼角的那一滴泪,在离别的那么多年,依旧倔强着不肯滑落。
羽林山,风轻明月,树影疏离。
君珩看了看君毓手中的酒坛道:“师父,又想师叔了吧……”
君毓点点头:“这是第五坛了……师父今夜怕是打算不醉不休了。”
房间里弥漫这重重的酒味,明痕靠在桌边,手指轻握了酒杯,看亦不看便是一饮而尽。本该因酒而发热的身体,不知为何,竟透着别样的冷意。
拿起手边的一封薄信,内容已在心中,那个触痛心神的名字,酿成一种难言的伤。微微勾起的唇角,却不是笑意,清冷且薄凉。
明痕并不好酒,只是当忘不掉,抛不开的时候,他才想用足够的酒来麻痹自己。思念是一种毒,不是有人曾说,酒便是最好的解药。
可是那么多年,纵然宿醉,他亦只是更加清醒,如今已是千杯不醉的能耐,只是,刻骨的思念依旧蔓延,永不停息。
抬起手,对着眼前的画像举杯:“行云,若我们不曾相识,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般田地?”
夜静,酒烈,人不醉……
一声长叹,尽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