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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星语心愿 ...

  •   月考放榜那日,江临颖在天台角落找到了蜷成虾米的林欲白。他面前摆着撕碎的物理试卷,指尖粘着青柠糖的玻璃纸,在暮色里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电磁感应定律..."她捡起碎片拼凑,"这道题我们上星期才..."

      "不是题的事。"林欲白突然抓住她手腕,袖口滑落露出未拆的留置针,"我爸的秘书刚来电话,说下学期转学手续办好了。"

      晚风卷走最后一片云霞,城市灯火在他们脚下蜿蜒成河。江临颖摸到他掌心黏腻的冷汗,想起上周夜自习时,林欲白盯着手机屏保的全家福发呆——照片里西装革履的男人与护林员制服的女子中间,隔着道玻璃般的裂缝。

      "五岁那年山火,我妈的呼救器传回最后一条讯息是‘照顾好孩子’。"林欲白扯开校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烫伤的卫星定位芯片疤,"我爸却在这天签下跨国并购案。"

      江临颖的指甲陷进掌心旧疤。她解开手机壳,抽出张泛黄的超市小票——那是父母离婚当日,她躲在货架后记下的最后一份全家购物清单。

      "你知道青柠什么时候最酸吗?"她将小票折成纸船,"不是被切开的时候,是被遗忘在冰箱角落,慢慢脱水的时候。"

      林欲白突然夺过纸船,就着月光写下"永不转学",放进装过脉动的玻璃瓶。瓶身倒映着他们交叠的影子,像被困在琥珀里的双生虫。

      "我们来做个交易。"他掏出化学课用的PH试纸,"每天放学后交换一件心事,用柠檬汁写,遇光才会显影。"

      第二天课间,江临颖在储物柜发现第一张试纸。对着窗外的阳光,她看见林欲白歪扭的字迹:"昨晚偷吃了你课桌里的陈皮糖。"背面是她熟悉的青柠香。

      她将试纸浸在苏打水里,浮现出追加的隐形告白:"甜是因为想你时分泌的多巴胺。"

      这样的秘密游戏持续到初雪降临。江临颖在实验楼顶楼找到林欲白时,他正在用雪堆砌微型天文台。冰晶凝结的圆顶上,北斗七星的轮廓用青柠皮拼接而成。

      "我爸取消了转学。"他呵出的白气缠绕着她的围巾,"条件是联考进年级前十。"

      江临颖将暖贴塞进他手套,瞥见他冻红的指尖刻着"LY"。积雪突然坍塌,他们跌进蓬松的雪堆里。林欲白的体温透过羽绒服传来,她听见他闷笑着说:"这道人体电磁感应题,我们得研究一辈子。"

      暮色渐浓时,江临颖在试纸上写下最大胆的心事:"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学。"林欲白对着路灯举起试纸,柠檬汁液在光影中渐渐显形。他没说话,只是将试纸折成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冰凉的触感像初融的雪水。

      那天夜里,江临颖发现玻璃瓶中的纸船多了新的笔迹。林欲白在"永不转学"旁画了艘宇宙飞船,船舷刻着他们姓名的缩写,正驶向猎户座最亮的那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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