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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后天的会谈时间能够缩短半个标准时不等。
倒是提高了效率……今晚的私人时间没有空耗。
璃月学者垂眸思量，接住从树杈上跌落至怀中的野猫，顺手清理桌面洒落的酒渍，又将餐盘递给随后赶来的服务人员。
——这一顿晚餐，没有人在认真吃饭。
——甚至两个酒鬼（自称）都无心挂念须弥的特产佳酿，专注倾听她的讲解。
凯亚，这位骑士团的骑兵队长绝不是一位简单的人。虽是言语吹捧，但陷阱一个不缺。
他不可能不提前审视相关的资料与告示，却依旧假作无知，前来询问。大概是想提前接触，从普通、而非官方的场合简单了解研发人员的性格，由此着手判断会谈时交流需要的风格。
是夸夸其谈、不落实际，还是简明扼要，绝不拖沓？
——纸面上的信息从不绝对。
——而他是个更相信自己的人。
野猫喵喵叫了两声，脸颊蹭着掌心。
毛茸茸的触感一触即离，胡须擦过指尖，留下细微的痒意。
璃月学者低头瞄了两眼，将它放置于地面，并对其点头致意：“再见。”
猫听见了，但没有理会。
三角的立耳略微抖动，窜进酒馆的拐角消失不见。
“……道别结束了？”
来者的呼吸与脚步声先一步被学者听力捕捉，但并未出声打断她的思考，以致目视一人一猫的互动结束才适度的发问。
那是道声线平稳，吐字清晰，既不故作低沉也不情绪激昂的声音。
学者很熟悉，熟悉到在须弥城的独居生活里每日都能见面闲聊、从呼吸声的间隔判断对方身份的程度。
——须弥的书记官，她的好友，艾尔海森。
“嗯。……你竟然一点也不意外，还这么自然地发问了？”这反倒显得我很电波系欸？
璃月学者在心中吐槽。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对猫说‘再见’这件事，多少是有些奇怪的。”
“奇怪在哪里？谁规定过字词言语的交流对象必须是人吗？”
书记官反驳，递来一份打包完好的松茸酿肉卷，热气在包装袋中升腾，于透明的纸袋中凝出水珠又一一滑落纸壁。
“嗯……沟通交流的对象确实不定，也可以是自然。”
学者接下话，眨眼思索时顺势转移话题。
她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诸如“魔神近似于自然本身”的漠视神明的言论，虽然好友与她有着相似的想法，并不会出声驳斥：
“突发情况解决后，怎么不直接在酒馆就餐？”
“没什么兴致？想要更多的享受私人时间？无论哪个理由都能解释。”
书记官抱胸回答，意思是：这两个理由都不是真正的原因。不过他不打算真正诉说，便用这样柔和的、拐弯抹角的方式敷衍了过去。
——真的是敷衍吗？
——而不是留下显眼的语言漏洞，放下钩子等待学者提问？
“好。那就再点一份烤肉卷给你，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
学者轻巧地略过这份漏洞，跳格子般、轻松转移到关心友人的方面。
她保持这样的态度很久了，久到书记官适应了这份压在心底的焦躁，耐心与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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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烤肉卷打包的时间里，二人开始闲谈。
兴许是今晚的夜风足够惬意，蛙鸣不算扰人，又或者是学者瞥见了附近码头上漂泊的船只，回忆起了过去。
“之前还会借用镀金旅团的船只呢……不知道他们取回了没有。”
“显而易见，他们没有。”
书记官微抬下颌，示意学者看向就近的气根浮岛处。
——那里有一叶无帆无浆的扁舟顺着水流停泊在无人的角落。远离码头，位于拐角，才不被人关注。
“难道是当初留下的借条没有被发现？”学者趴在栏杆上向下俯视，凭借过人的感知与记忆力确认船只的身份。那份随手捏造的推进器仍在。
书记官没有接话，转身去取包装袋，顺势拉走学者：“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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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闲聊仍在继续。
书记官拎着两份包装袋走在道路外侧，学者抱着两瓶果汁走在内侧。
“今天到我家吃饭？”
“按顺序，确实是。”
书记官顺手从学者衣兜中取出钥匙，开门等她进入，又习惯性带上门板。
分配来的房产资源内部装修一致，家具又由两人一同挑选。设计风格贴合审美的同时，两人逗留在须弥城的时间里，习惯交替着使用房屋，以免资源浪费，房屋荒废。
“刚才遇上那位骑兵队长了。”
学者咬着酿肉卷，肉汁下咽后才挑选出合适的字词、回答好友并未说出口的好奇。
“优势、好处都解释过，后头的会谈会轻松很多。”
“他看起来轻佻，却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对象，尽管还有保留的怀疑。”
“只需保证效率与诚恳，这次的合作结果就能尽快落实。”
书记官应了一声，捏着烤肉卷，从书架上抽出他前几日留在上头的参考著作：
“璃月方的邀请，打算什么时候赴约？”
“这次前来对谈的，是璃月七星的玉衡星刻晴。”
——恐怕他真正要问的是钟离的邀约。
——确认了邀请目的，没道理不去行动。
——但这次的着手点还未发掘完全，艾尔海森显然不认为现在是最恰当的接触时机。
“那位雷厉风行的玉衡星负责土地与建设的工作。到时候的交接工作量较大，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学者回答。“璃月官方只会追加投资、加大基建力度。”
“而不是蒙德方、仅仅出于晨曦酒庄的商业行为。”
“教令院的各派学者会帮忙整理。”
“与各国交好，这是小吉祥草王暗示在政策里、发出的信号。”书记官熟悉各类文件资料、政策机要，解读文字中的讯息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部分学者埋头研究或沉迷资金获取，他们不擅长、也不关心下达的公告。这是缺乏敏锐度的表现。
“难怪这次的科研课题一路上的申请通畅无阻，利好各国的发明没理由拒绝。”
但也利好那野心勃勃的至冬。
——真正的利好还未出现呢。
书记官回想起书房内部的那堆实验素体与符文石，保持合理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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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1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