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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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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佑得到了有用的情报,立马起身腾空而起从屋顶上下来了。
方佑一路小心地躲着人,步伐极快地朝关着陆蘅的杂物房的方向狂奔。
府中下人前后奔波忙碌着,没过多久下们便纷纷换上了统一得白色孝服。
迎面走来了两排端着木盘的下人,方佑眼见要被发现了,立即躲到了一旁的木桩后。
那两排下人之中有人七嘴八舌地小声低嘀咕着,“将军也是心狠手辣,大公子都被打致昏迷了。”
“还不肯为大公子请大夫来医治呢!”
“我觉得大公子说得也蛮合理的,既没人证,又拿不出证据来,这不是冤枉,是什么呢?”
姚世忠身边的得力干将王观阴沉着脸,极其不悦地低声吼了句,“再在背后乱嚼舌根的,我不介意告知将军,让他来发卖了那些喜爱乱嚼舌根的人。”
两排丫鬟顿时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地跪了下来求饶地道:“奴婢们,实属不该在背后议论主子们,还望王督查原谅我等下贱奴婢。”
王观见她们态度端正积极认错,便抬起手朝她们挥了下,“下去吧,切记莫要在背后擅自议论主子们。”
那群丫鬟异口同声地道:“奴婢们,定当警戒。”
方佑见那群丫鬟离开了,便也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方佑摸到杂物房的附近,杂物房是单独的小房子背靠墙,四面皆没有窗户,而且处于偏院,并没多少人路过这儿。
方佑蹲在草堆里稍微观察了会儿周围环境,确定不会再有人前来,立马起身快速地摸到了木门前,小声地冲里面喊了声,“陆蘅,你在里面吗?”
陆蘅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朝木门边上靠近,对着门口应了句,“方佑是你吗?”
方佑听到了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嘴角勾出一丝浅笑来,压低声音地问了句,“可曾受伤?”
陆蘅:“未曾,方佑你可知主上被关在哪里?”
方佑抓住关键词“未曾受伤”,语气一滞,带着点嘲笑的意味,“没受伤,那你为何会被抓住呢?主上我已知晓被关在哪里,靠后一些,我先救你出来。”
陆蘅沉默着,往后退了步,为方佑提供了足够的空间。只听门外响起砸锁的声响,但砸锁的声响并未持续多久。
方佑尝试用石头砸锁未果,将其扔在了一旁,转而拔出腰间的短剑,握紧剑柄用了十足的力气对着锁劈了下去。
这锁经过方才的暴力敲砸,随后又用短剑重重地劈了下去,最终不堪重负,裂成了两半。
方佑一脚踹开木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陆蘅。方佑快步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膛,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并未发现异常,“你这家伙不是在阁里排名靠前吗?战斗能力为何如此低微,还被关在这个杂物房里?”
陆蘅没有反驳,只是急切地说:“别打岔了,我们先去救主上出来。”
方佑皮笑肉不笑地附和道:“也对。”
俩人说干就干,迅速攀爬上了屋顶。
而此时大雨尚未停歇,俩人小心翼翼地在屋顶上移动,脚下踏过的每片砖瓦,都发出些许响声。
俩人正以极快的速度朝柴房的方向接近,儿杂物房与柴房两个房屋是相反的方向。
杂物房在最北边儿,而柴房在最南边儿。
而俩人均是在影月阁里接受过不同常人的训练,身手也是阁中称得上是极好的暗影。排得上号的暗影少之又少,能从影阁里出来的人几乎是能在影月阁里排进前十名的。
方佑一个急刹,紧跟身后的陆蘅倒是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探出头来低声问了句,“前方发生了何事,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方佑抬起手指朝那儿指了下,声音不重不轻地道::“你瞧那儿。”
话音落下的同时,方佑也正好侧着身露出了那边儿的视野。陆蘅不明所以地朝那边儿瞥了眼,门口留下了俩人看管着,门上已经上了锁。
方佑一手托着下颌,另一只手捂着手肘,眉头微蹙一副思考的模样,过了好半晌,才悠悠地开口道:“我没错的话,那儿应该是用来关主上的柴房。”
陆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提了句,“你当我是傻子啊!”
方佑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一笑而过。
陆蘅用手肘戳了下方佑,小声地嘀咕着,“快看,有人来了。”
方佑一激灵,直接蹲下身来,静静地观察了起来。
来人正是姚世忠身边的得力干将王观,王观命令看守的人立刻开门。
看管的人,对他自然是毕恭毕敬,立刻开了锁,赔着笑脸,“王督查,您请吧!”
王观淡淡地“嗯”了声,便抬起脚走了进去。
随即木门被带上,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姚奕霖躺在简陋的草席上,意识模糊不清,他的背部横七竖八地布满了棍棒留下的伤痕,鲜血从这些伤口中缓缓渗出,令人感到阵阵心痛。
王观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瓶药膏和一卷绷带,轻轻放在姚奕霖身旁。他的声音柔和而充满同情,轻声说道:“奕霖,别怪你父亲,其实他私下里常向我们提及你,心里总是惦记着你。”
姚奕霖迷迷糊糊中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努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被困野兽般的失望。他的声音不再像往日那样低沉清脆,而是沙哑而微弱,“可笑…至极…”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喉咙紧缩,随即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随着咳嗽,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曾经那些荒谬至极的行为。
王观目睹姚奕霖咳出的鲜血,心中一阵绞痛,他迅速站起身,背对着姚奕霖,不愿让眼中的痛苦被对方看见。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却难掩其中的颤抖,“奕霖,你自己先上点药吧。好好休息,我……我还有事要处理。”
话音刚落,王观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大步离去,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急促。
随着木门的关闭,外面的阳光透过门缝短暂地照射进来,那一缕短暂的阳光也随着木门的关上,随之消失殆尽,仿佛连同希望一同被隔绝在外。
周遭的一切又再次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连同那最后一丝的天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观对着门口看管的人交代了几句,转身之际,抬眸望房梁处,淡定地瞥了眼,便垂下了眼睫,快步离开了。
待王观走走远后,方佑和陆蘅才开始行动。
陆蘅从腰间迅速掏出两枚飞镖,动作快准狠,直击一人的要害。但由于地形的原因,另一枚飞镖偏离了目标。
那人的视线自然被吸引了过去,刚想张口呼救,却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方佑轻声地说了句,‘嘘,别出声。’
那人不想死,点头如捣蒜,方佑满意地笑了下,动作快准狠地抽出短剑,利落地划开了那人的脖颈,方佑一松开手,那人便应声倒地。
陆蘅紧握剑柄,高举手中的剑,用尽全力朝那锁劈了下去。
那把锁应声而裂,瞬间分成两半,而陆蘅手中的剑也因此留下了一个缺口。
方佑毫不犹豫,一脚将门踹开。
在姚奕霖意识逐渐模糊,即将陷入昏迷之际,他迷迷糊糊地看到陆蘅和方佑浑身狼狈,急切地朝他奔来。
*
夏秋端着碗豆花进来,看小姐在专心练琴,并未出声打扰小姐练琴的雅兴。
直到慕笙弹完一曲后,才堪堪上前一步将那碗豆花放到她面前,出声道:“小姐,这是后厨方才命人送来的豆花。”
慕笙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拿起碗边上的勺子,舀了一勺豆花放进嘴里,口感细腻柔滑,是咸口味的。
慕笙注意到夏秋依然站在一变,便放下手中的勺子,抬眸望着她,语气平和地问道:“夏秋,你还有何事?”
夏秋轻轻摇头,回答道:“小姐,我在这里等候,是因为您手中的……”
话音未落,夏秋伸出手指轻轻指向那个碗。
慕笙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于是再次低头,继续品尝碗中的豆花,但心思却不知不觉地飘向了远方。
无论是之前遭遇的围攻、参与的赌局、父亲为自己挺身而出、祖母提出的建议,还是最近在人市中所经历的种种,这些清晰的记忆都是前世未曾有过的经历。
她又是否能够改变前世自己惨死的结局呢?
慕笙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木窗外,只见外面的树木在狂风暴雨中剧烈摇摆,树叶被雨点打得沙沙作响,一些不够坚韧的枝条承受不住风雨的侵袭,折断后坠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在前世,也就是近几日,镇北侯府内传出了一些不光彩的流言蜚语。
有的流言指责姚小侯爷谋害了自己的亲弟弟,还有的说姚小侯爷因为嫉妒弟弟得到姚将军的宠爱,竟然亲自下手,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弟弟。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都在热议这个话题。这位曾经的少年英雄,突然之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慕笙想起这桩事,不由得出声问,道:“夏秋,今夕是何月何日?”
夏秋不明所以,但还是解答了她得稳题,“小姐,今夕是四月初六。”
前世那桩事的发生之时正是“四月初六”,那这一世还会如前世一样吗?
*
陆蘅背着姚奕霖在大雨滂沱中艰难地移动着,而方佑则在身侧撑着把伞。
俩人到了一家客栈里头,索性客栈里人不算太多。
方佑从腰间掏出一块银子,随手扔在了柜台上,语气沉默地道:“掌柜的,开间上好的客房。”
掌柜的见到银子,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立刻伸手收了那块银子,毕恭毕敬地道:“好嘞,客官您稍微,我这就叫人带您去最好的客房。”
*
小厮将人带到了客房门前,身子微弓,“客官,您有事救吩咐小的,若无事小的就先下去了。”
方佑似有些疲惫,语气带着丝沙哑,“小二,去请个大夫来,再去买三件衣裳来。”
话落,方佑又从腰间掏一块银子递到拿小厮的面前,“拿好了。”
那小厮见到银子,伸手接过,顿时变赔着笑脸,毕恭毕敬地道:“好嘞,小的这就去请大夫来,烦请客官稍等片刻。”
小厮立刻转身离开,方佑再也撑不下去了,身子顿时便卸了力气,扶着门框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陆蘅安顿好主上后,才朝他的方向看了眼,发现他有点不对劲儿,立马起身没带一丁点犹豫的直奔向他。
扶住他的手臂,揽过他的腰板,轻声地询问道:“方佑,你这是怎么了?”
方佑没出声回应,捂住嘴轻咳嗽了声,只见鲜血从手指间的缝隙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