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小别胜新婚下 ...
-
古书上说，男人生来就是带着罪孽的，因此上天降下罪责，令他们承担孕育生命的重任，以赎清罪孽。男子成年后，体内的孕囊便会发育成熟。待他们成婚后，妻主会赐予他们孩子，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然而不是每一个男人都那么幸运，都能活着看到自己的孩子降生，胎死腹中或者因为生产而死去的男人也不算少见。因为男子体内没有天生的产道，孩子几乎是从他们的腹中挤出来的。有经验的产公会看准产夫腹上最薄弱的地方，用被烧开的滚水烫过的利刃划开一道小口，然后胎儿就会凭着本能像雏鸟一样破壳而出。
虽然生产所导致的死亡随着历史长河的推移中人类经验的积攒大幅降低了，可也是不容小觑的。
在民间，男子生产后是必须要做个大月子才能恢复的，伤口会被产公用线缝住，然后终生留下一个丑陋的伤口。所以经常有女人在夫郎怀孕生孩子时就纳上房小侍，以备着伺候自己。
穷人家的自然没这些讲究，至多是夫郎不方便时，到花街柳巷里寻个相好的打打牙祭。等孩子生下来，就算嫌弃夫郎肚子上那疤难看，晚上黑灯瞎火的又看不见。
但家里稍微有点条件的女人，是不可能在这方面苦了自己的。孩子让正经夫郎生，寻欢作乐就找身材窈窕的美貌小侍。大多的小侍纳进门就会让其喝下绝育药，以方便女人享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有庶子争财产的烦扰，正头夫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大户人家里情况里情况又不同了，小侍三五个那是司空见惯的，更有那能折腾的娶个十几个也是眼睛都不眨的。生不生的反正是多双碗筷的事，但小侍们自己心里也有讲究，想长远的就下狠心博一博，只要能生下个女儿，下辈子就有个依靠了。当然也不是想生就能生的，能得到妻主认可，让其生下孩子，也是莫大的脸面。
富贵人家的男子要幸运许多，各色的去疤灵药和补血养气的名贵药材会让他们恢复得好上很多，传言皇宫里的秘方甚至能让生产过的君侍们，下腹光洁如初。
窗外的绿叶上撒着零零星星的光斑，微风吹过，摇碎一池星河，也拉回了林琅发散的有些远的思维。
怎么就想到生孩子的事上去了，林琅咬住唇，脸上微微红了。
像是察觉到他走神，腰上忽然一紧，林琅抬起头，贺兰霄垂着眸看他，“在想什么？”
在贺兰霄将他拉坐在怀里时，刘晗就识趣的把侍人们都领出去了，殿内只余他们二人。
暖黄色的阳光洒在殿内，柔柔地营造出了一种安静而暧昧的氛围。
当身体紧紧挨在一起时，林琅靠在贺兰霄的胸口，软绵绵的散发着清幽香气，扑通扑通平稳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他的思绪就这样飘远了。其实是他太紧张了，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毕竟有些时日没见，他忐忑着，怕从中体会到他们之间的生疏，所以纵容自己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忍不住想起还在府里时听到的仆夫们讲的闲话，话题多是围着女人们打转的，不在乎是说她们多情。或是骂那些小浪蹄子，要不是他们骚，也不至于勾得女人们管不住自己。再说的多的就是生孩子的事了，谁家主君生了孩子就被冷落了，哪家小侍生下孩子被抬成侧君了，诸如此类。
思绪被贺兰霄打断，他抬眼，正好看见她朱唇开合，吐出两个字，“玉郎。”
于是，紧张的，忐忑的心被抚平了。只想起她在栖霞山时说的那句话，“好叫你不敢忘记，你是我贺兰霄的心上人。”
在这样的姿势里，在这样近的距离里，林琅几乎能数清楚贺兰霄有几根眼睫毛，看着看着，他就迷失在她幽深如湖水的眼波里。
她的眼睛真的很美，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眼睛。虽然大多数时都是威严而冷肃的，但偶尔流露出的不经意的一眼，就像初春刚融的冰雪、像枝头的花苞缓慢的绽放，是一种眼睛的主人不自知的动人。
在你为了那个眼神而怦然心动抓心挠肝辗转反侧的时候，她的目光早就转向别处了。
而此时，这双多情的桃花眸在阳光下微微泛着琥珀色，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眉头因为他长时间的没有回应而挑了一下，泛着一丝邪气，更加的惑人。
然而，这双眼下泛着的青黑，更加引起了林琅的注意。
她一定很累吧。在他不知道的日日夜夜里，为这个国家的大事小事操劳着。她也一定有很多很多的烦心事，可她没办法跟旁人去说。
心里一下一下的揪着疼，林琅忍着鼻酸，用手捧着贺兰霄的脸，用目光痴缠着她。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现在看起来有多危险，水润润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流出眼泪来，几乎让贺兰霄有种凌虐的欲望，她紧咬了一下下颚，微不可查地吞咽了一下。
她忍耐着，像一只极具耐心的猎豹，好整以暇地看着爪下的猎物会做出怎样的挣扎。
贺兰霄的目光游移在他的唇上，刚刚被它的主人咬过，泛着些微的诱人水光，简直像烤得金黄酥脆的肉上刷的那层剔透晶莹的蜂蜜，不光是视觉上的冲击，更上人升起一股食欲，给人一种心理上的暗示，这一口咬上去，肯定十足香甜。
然而从那唇隙里却透出一种花草般的清新香气，丝丝的牵引着她的心神，此时林琅在贺兰霄眼里俨然成了某种精怪，她甚至怀疑他修习了什么魅术，不然怎么什么都没做就让她渴望至此呢。
这真是实实在在的勾引，贺兰霄想。
“我想起来了，我给你做了一个香包。”
怀里软玉温香的退去，让贺兰霄愣了一瞬。
林琅进到内室，从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香包，他步履匆匆很快去而复返。
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坐回贺兰霄怀里去了，本想就坐在她身旁，却见贺兰霄自然地抬起手，他下意识地将手附在她手心，温热的触感使他的心蜷缩了一下，然后就又被搂坐在她的怀里了。严丝合缝，丝丝入扣。
一系列的动作自然而然，好像理所应当，好像早已做了几百回，是熟能生巧。
手里的东西也早到了她的手里，竹青色的缎面香包，鼓囊囊的不难从散发的味道推测出里头装了薄荷冰片之类的提神香料。
香包上用深绿的线绣着一株简约清雅的兰花，贺兰霄的拇指按在那株兰花上，声音低低的问：“你绣的？”
林琅点点头，用手捋顺香包上垂下的如意结上的丝绦，“望你累了的时候，它能给你提提神。”
其实也有私心，希望看见它的时候，就能想到他。这话林琅当然没好意思说。他低着头打量她腰间，想着要不这时候就给她戴在身上。
突然，下巴被抬起来，她的气息扑在面上，在林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唇已经被吮得发麻了。
她吻得凶狠，气他病中不顾念自己的身体，又气他瞒着自己，初始时带着发泄似的，渐渐吻得缠绵，忘我。捏着香包那只手环在林琅腰后，拇指间紧密的丝线一圈一圈绕住了她的心，而她的手又将这感觉传递给林琅，收紧，再收紧，仿佛要让他无法呼吸。但在察觉到怀里人呼吸困难时，又适当松一松，乐此不疲。
林琅脑子里晕乎乎的，凭着本能去回应。姿势也不知怎么的，就从侧坐变成了跨坐，相携的那双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再后来旁边矮几上的茶水被打翻在地，清脆的一声响，惊动了屋外的刘晗等人。
刘晗提起心，这是怎么个动静，难不成林贵侍惹了陛下生气？再一看秋水阁几个侍人也都惊弓之鸟一般。她顿觉挨过板子的屁股疼的更厉害了，好在行刑的小宫女手下留了情，要不她这会也站不住，还硬要戳在门前守着，底下刘糖儿几个小宫女谁劝都不听。就好像她离了这么会，陛下的第一贴心人就会被换了似的。
眼下刘晗屏了口气，往门前凑了凑，大着胆子出了声：“陛下。”
屋内传来贺兰霄喑哑的声音，含着一股欲气：“都站远点。”
顿时，门外的一众人，一愣之下，都红了脸。由手拖着屁股瓣的刘晗领着，一步一步远离了，远远站到了台阶下，确保打扰不到屋里的人了。
艳阳高照，打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对一众惊弓之鸟来说是最好的抚慰了。
小宫女刘糖儿谄媚着开口：“师母您这会儿该放心了，这有我们几个盯着，您放心歇着去吧。”
白敛在一旁也适时接话道：“贵侍方才让奴才取了上好的金疮药，交代了您一定要用，要不然他心里过意不去。”
刘晗嘴里说着不敢当，从他手心里接过瓷白的药瓶，瓶身还留着男人手心的温热。她打量着这个男人，只见他五官生的普通，若不是嗓音有几分温柔动听，她都不会注意到。
一头乌发用一根素银簪子盘起，梳了个常见的人夫头，看着得有二十多了。
方才一众惊弓之鸟里，他算是沉得住气的了。
却说屋内，由一个吻引发的事态，已然控制不住的持续发展了。
林琅上半身被压在矮几上，衣襟散乱着滑下肩，炙热的吻随之印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花瓣样的淡粉痕迹。
吮吻的声音在寂静的内室里被放大，就像贴在耳膜上，羞得他将眼闭上，只管在她的引导里，放纵沉沦。
意乱情迷时，林琅看见贺兰霄询问的眼神，他哪里拒绝得了呢。
哪怕在他从小接受的男子教条里，白日宣淫那是青楼瓦舍里的妓子才会做的放浪行径。可碰上贺兰霄，他就好像没了底线，予取予求。
一晌贪欢，好不自在。只惊走了枝头两只啾啾鸣叫的麻雀。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小别胜新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