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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晚间随想 ...

  •   2022的我还在上大学,每天被早八折磨得身心俱疲,还有那些难如登天的专业课,可以说把白天的时间都占完了,
      2021年,老爸情况急转直下,从确诊到离开只给了我们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我们甚至没有机会好好的道一个别,就再也没有了说话的机会。
      爸爸说川渝那边的人,怎么说,确实有点“粑耳朵”,听妈妈说,他们是后来在外面打工的时候谈的恋爱,那个年代其实还是有很多家里给介绍的,但外公家比较穷,我妈妈主意也大,也算是走在了当时时代的前沿上。
      妈妈在砖厂干,老爸也是。妈妈说,是我爸爸先看上她的 ,确实,我闲来翻看之前妈妈的照片,比现在好多了,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头发长且黑,稚嫩和锋芒出现在一张脸上,格外吸引人,而且妈妈比较白,人又勤快,可以说当年是厂里面很多人想处的那类对象。
      至于我爸,他比较帅气,人也比较浪漫。我妈妈说,以前厂里面一干完事或者说哪天休息了,他就会去外面看露天电影,早上去,带着从包里面掏出来的一个装满水的瓶子,然后晚上乐呵呵的回来,我料想我爸的性格和那些电影肯定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在以前,他说不定是一个浪漫的诗人?或者一个吊儿郎当的但又抱有各种美好幻想的中二青年。
      妈妈的追求者其实有俩,当然是她告诉我的,我觉得,应该不止两个,反正老爸就是在她的追求者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抱得美人归。我妈还是会有点后悔,我记事以来他们吵了两次架,大架,还有许多小小的拌嘴,妈妈总是说,哎呀,看,嫁那么远真是一点都不好,要不是我爸爸对她还可以她早就离婚了云云。
      小时候不明白,长大了却可以懂得她的心酸。爸爸虽然人特别好,但是家里面一点忙都帮不上(奶奶那边),那个年代大家都是父母帮衬过来的。但是我爸爸是五兄弟,奶奶远在外省,当时刚生下我,我又经常生病,妈妈就想着让奶奶来搭把手,但是奶奶拒绝了(奶奶那个时候年纪也不大),可是别的伯伯的孩子她却愿意看着点。于是我就被交给了我的外婆,一个少白头的精神倍儿棒的传统农家妈妈。
      把我安置好之后老爸老妈他们就去挣钱了,一年就过年回来,还有就是我暑假去他们打工那帮他们干点杂事,洗碗洗衣服啥的,其实我很开心,爸爸虽然不善于表达但是对我却很宠爱,有什么好的都想着我,当然,还有我妈,自己怎么样却无所谓。记忆里他一直都是瘦瘦的,没有胖过,一年到头没有几天休息,但是也从来很少听他抱怨,他总是特别开心,仿佛我妈妈和我就是他的全天下了。
      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弟弟出生了。我们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甚至我觉得他们会爱我多一点,因为弟弟真的比较调皮。那几年厂里面的效益特别好,我爸爸又是厂包,基本年年十几万到手,虽然就三年的时间,但是对于一个普通打工人,这真的不少了。
      妈妈一直想有自己的房子,于是在我初中那几年,他们在妈妈这边买了房,并且投入了装修,在我初二那年正式入住。我到现在也忘不了过火的那个晚上。我从学校请假回来,进去之后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妈妈做了一桌好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终于有了一个落脚之处的我们就像筑巢完成的鸟,总也算是有了一个倦鸟归巢的归处。
      后来我考上了县里面最好的高中,进了尖子班,遗憾的是高中的我并不是特别出彩,但是爸爸却总是觉得我非常棒,这让我特别羞愧。
      那几年妈妈他们就在家里周围找了一个砖厂做事,周末有时间就会给我送东西来,说是补充营养,我太瘦了(157,41kg)。那个时候觉得每周爸爸送来的东西太多了,我都吃不完,于是提议说一个月一次,爸爸没有答应,他说我本来身体底子就不好,还是该吃就吃,他辛苦一点也没有关系。
      我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辛苦,后来爸爸走了之后,妈妈闲聊的时候告诉我,说他们晚上下班差不多九点十点,我爸就兴冲冲的去鸡栏里抓一只鸡,让我妈帮忙杀了后利索的收毛,再放高压锅去炖。弄完之后已经特别晚了,他才匆匆洗漱赶紧休息,因为第二天要给我送来。
      后来我上了大学,老爸就生病了,我最初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个小小风波,也没有太重视,结果病情一直不见好,不得已来到了省会,然后在我大一下那年确诊,再之后,就是艰难的治疗过程了,他越来越瘦,头发也因为化疗变得稀疏,但还是安慰我们说没事的,自己可以抗住。
      真的很遗憾,他忙忙碌碌一辈子,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五十,甚至是在痛苦中挣扎离开,可我作为受益人却什么也没有带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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