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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共下山 ...

  •   接下来的几日,邵瑾每日操丨练寨内人马,和纪清淮用饭共寝,畅聊军事;时不时呛吴赤几句,加深两人矛盾;又在纪清淮来劝解时悄悄占把便宜,拉近两人关系,并派韦安在庐陵郡县一带广布告令,招收民兵。
      上一世,自己始终没敢表明心意,重活一次,岂能再如那般温吞慢热;况且自己筹谋之事危险万分,指不定会拼上性命,设若不一表为快,邵瑾可不想再将这份欢喜带到棺材里,让土深深埋上去。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寨中平淡而又温馨的日子如流水般从指缝淌过,良忌寄来的密信也被专人带来放到了桌案上,算一算日子,韦安近日也该回来了。
      纪清淮在一旁理事,邵瑾凑上前,轻嗅他发丝,其上残留有沐浴后的清香,让人心丨迷丨神丨醉。
      “既白最近理事辛苦了。”邵瑾凑得更近了些。
      “可要随我一同下山游玩些时日?”
      “下山游玩?那这一摊子事又该谁来管?”纪清淮好笑。
      对于邵瑾这此时日的亲近,纪清淮并未拒绝,面红息促的同时也会不由自主的给予回应。
      不知不觉,两人的关系在短短几个月中拉近了许多,距离感悄无声息的在他们之间消融。
      “韦安近日不是快回来了吗?”邵瑾微微揽过纪清淮,“他一向能干,有他料理事务,我放心。”且吴赤有他盯着,量也干不出什么事来。
      “你啊,尽会给人家找事儿。”纪清淮看向邵瑾,眼中漾满笑意。
      “能者多劳嘛。”卖起韦安来,邵瑾不留余力。
      “那瑾瑜想去哪儿?”纪清淮顺势靠入了他怀里。
      “与涓迹郡相邻的鲁郡如何?”邵瑾提道。“咱们可以一路顺着游玩过去。”
      纪清淮心下了然。
      鲁郡与庐陵郡相距甚远,来去就要花费五六日的行程 ,且一路穷山恶水,并没有什么古迹名胜可供人游赏。
      邵瑾此去恐怕是有旁的要紧事,又不便同他人细说,就接了个陪自己出游的名头。
      “都依你。”纪清淮在邵瑾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地方,便倚靠着不动了。
      邵瑾感受着怀中人玉质般的温软触感,听着耳畔那浅淡而有力的气息起丨伏,轻嗅着那人清雅如绿竹细泉般的体香,心中一片安然。
      清风携来暖阳,不识字却翻弄乱了几片书页,桌案上映有叶影绰绰,两人静静享受着这偷来的浮生半日闲,再无半点闲言碎语。
      一一
      青鬓马和墨骊马绝尘飞驰在山间,如囚鸟出笼,池鱼入渊。
      韦安刚刚风丨尘仆仆地回到流云寨,一身银盔素甲白袍还未来得及卸下,便赶着前去见邵瑾,急着汇报此行的过程及结果。
      而此时大堂内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半点邵瑾的影子?只单桌案上平放了一封极薄的信,上写一一韦安亲启。
      信的篇幅不长,但废话连篇,有大半文墨都用来赞美吹嘘韦安的不俗才能与沉稳性格,一直到信末,才堪堪提及此行归期无定,托韦安代为料理寨中诸多大小事宜并提防吴赤。
      韦安谦逊,对于这大段的赞美之辞未多加驻目,只蜻蜓点水一停便掠过,但也免不了心里反复回忆大当家的昔日英姿,提醒自己对大当家应心怀敬仰。
      末了又没忍住再心累地看着信件,韦安陷入了沉思,心下吐槽一一合着自己这是成了块砖,哪里需要便往哪里搬。
      也幸得有清淮君细心,把诸多事宜都分门别类整理在了案木上,井然有序。事事只须照册子上罗列的做便可,也不用担心会在一锅乱粥中挑细盐的事会发生。
      韦安有些认命地折叠了信放入怀中,细细思索起后续事宜来。
      最终思维定格在一个名字上一一吴赤。
      邵瑾说自己“出门在外”,又提醒韦安“防野狗”,且平日素来对吴赤不假辞色,那这人便一定有大问题。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既觉得此人不对劲,那大当家为何又只“防”而不“攻”?
      韦安知邵瑾自有考量,从不会在大事上犯浑,索性不再多加思考,只按照邵瑾的嘱托照办,静等大当家回归再做定夺。
      …………
      可话又说回来,邵瑾这次做的“丢下事物跑去出游”的混账事确实不怎么样。
      邵瑾自知理亏,也没敢见韦安,索性带着人一股脑跑下了山,省了麻烦。
      此时已然到达了山脚。
      赶下了山的邵瑾丝毫不知道自己在韦安心中的高大形象已然在不可抗因素下轰然崩塌,他长出一口气,轻勒缰绳。
      青鬓马减慢了速度,马耳抖动,毛皮在阳光下闪动着粼粼的光。
      墨骊马狂奔良久也不显疲态,此时也放缓了步子,正精神抖擞地喘丨着丨粗丨气。
      多日闭门不出,此次出门,邵瑾忽然提出赛马。
      躲韦安是其一;至于那其二,则是为了哄自家连日闭门不出,无聊坏了却不肯开丨口说的既白开心。
      约定先到山脚者胜出,邵瑾刚想抢跑;不料,墨骊马憋闷多日,突然听到熟悉的“赛马”二字,陡然兴奋起来,扬蹄子便先行冲了出去,让邵瑾吃了满蹄子灰。
      两人你追我赶,不相上下,马蹄声清脆如鼓点,扬起满道飞尘碎石,转眼间便到了山下。
      策马奔驰了一路,纪清淮此时只觉心中畅快,视野忽地一下也都明亮了起来; 邵瑾紧随纪清淮身后,毫不相让。
      看着平日少年老成的军师此刻脸上恣意明亮的笑颜,邵瑾心中的愉悦也是如装满的水般往外溢。
      只想着再多加努力一点,多加拼命一点,好让这人能无甚忧虑,日日都露出这般表情。
      两人曾经也时常出游赛马,翩翩的少年郎无拘无束的策马扬鞭,在旷野上留下处处的马蹄印,日子好不快丨活逍遥。
      但是乱世催人长,自从上山落草,建了这寨子后,两人间似乎已经许久都未再驾马御风狂奔了。
      成熟,稳重,君子端方抄;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知从何时变成了公事公办的相敬如宾、进退有度。
      毕竟没有哪个步卒敢跟着未经世事,全凭一腔热血行事的少年郎。
      没顾着两马近驾的危险,邵瑾胸中激丨荡,催马上前,搂住了纪清淮双肩,脑袋近前轻轻蹭了蹭他的面颊,却没引得一向以安危为重的军师大人如以往般好一阵轻斥。
      军师大人今日心情好,越看自己的夫郎,越觉心下欢喜;索性对于夫郎偶尔间做出的危险事,也就不予以计较了。
      纪清淮仍勾着唇,眼睛微弯成了新月状,好一会儿,才从邵瑾怀中挣脱出来,玛瑙色的耳朵尤其显眼,极招人疼。
      墨骊紧向前急走了两步,青鬓马颠儿颠儿地凑了上去,又是摆尾,又是晃马头,欠巴欠巴地朝墨骊讨好地撒着欢。
      半长不短的草没过马蹄,两马向远方行去,细草被踩下去一个凹陷,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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