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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争执 ...
教室门口的男生插着兜拦在教室门口,五五分的身材,三角眼,戴了一幅大大的黑框眼镜,勉强盖住他眼下虚浮的青黑。他把校服外套系在腰上,仿佛想营造出随意的痞帅感,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校服外套成为他长方形身材的一道等分线,把他的比例鲜明地展示了出来。
望海中学一向不允许在校内抽烟,他却用金属链子穿了根电子烟,堂而皇之地挂在脖子上,借此彰显他与全世界对抗的叛逆精神。
他身后还跟了两个跟班,也不知道是来给他表白助威的还是在关键时刻充当僚机的,此刻在他身后张牙舞爪地重复:“盛桔呢?不是早就说了要来找她吗!”
岑澈放下黑板擦,走到门口,平日里总是盛满漫不经心笑意的眼眸里晦暗不明,他淡淡地从上到下扫了几人一眼,冷淡道:“她不在。”
“什么人啊,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男生身后的胖子跟班没好气地嘲讽道,“要不是给她面子,谁会这么跟所有人宣布啊,给脸不要脸,呸!”胖子油腻的脸皱成一团,恶声恶气地啐了一口。
岑澈觉得面前的几人实在好笑,他眼神里的嫌恶更深,嘴角缀着一丝明显的嘲讽,开口道:“很难理解吗?”
他讥诮道:“不想接受不怎么样的人的骚扰,不是很正常吗。”
“你谁啊?现在窜出来多管闲事叫叫叫的!狗叫什么呢?” 男生身后的瘦子跟班咧着嘴回击。
面前的三角眼在岑澈说话时就变了脸色,此时瞪着眼愤怒地看着岑澈,无奈岑澈比他高一大截,他根本无法在气势上产生威慑,只能暴跳如雷道:“你算老几啊,我跟盛桔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
“我是她朋友。”岑澈淡声道,“顺便,你和她现在没关系。”
孙识闻早就走到岑澈身边,此刻抱着胳膊嘲讽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瘪三也敢说和盛桔有关系,呵呵,她考年级第一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在哪个厕所抽烟撕试卷呢。”
“她朋友!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角眼突然暴起,一拳往岑澈砸去,“说不定就是表子鱼塘里的鱼,这个时候来装护花使者了!”
岑澈在男生出手的那一瞬间就伸出手,紧扣着三角眼的手腕反剪了他的胳膊,三角眼在胳膊的剧痛下下意识转身想挣脱,膝弯处却被岑澈踢了一脚,面对着围观的人群结结实实地跪下了,膝盖骨砸在地上,一声闷响。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个跟班在老大跪下的瞬间立刻反应了过来,此时嘴里喊着脏话凑过来,举着拳头要往岑澈脸上打。周围的围观群众倒是想在几人闯祸之前拉住劝架,却有心无力没抓住。
旁边的孙识闻愤怒地抽起讲台桌上的黑板擦,冲过来一把把黑板擦呼在胖子和瘦子脸上,狠声道:“干嘛呢!以多欺少是不是!有没有素质啊!”
黑板擦在胖子和瘦子的脸上爆发出核弹爆炸般的蘑菇云,孙识闻双手灵活如闪电,身姿矫健若游龙,在胖子瘦子的拳头间躲避的同时,手里抄着黑板擦虎虎生风,一巴掌一巴掌地呼两人的脸!
一时间烟尘滚滚!旁边的人群本来也是遥遥围观,此刻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心想:“这斗宗强者竟恐怖如斯!”
岑澈被粉尘波及,在粉笔灰飞扬中眯了眯眼,三角眼此刻使了狠劲挣脱他的桎梏,狠狠往他面中砸来一拳。岑澈仓促避开,却还是被打到脸侧,吃痛地嘶了一声。
他的眼中满是狠戾,一瞬间周身的气质更加阴鹜,像一头随时要撕扯开敌人喉咙的小狼,提拳揍去。
一片混乱,围观群众有想劝架的,却找不到间隙插手,唯恐自己被打。在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声教导主任的怒喝: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
几个人被带到了德育处,有围观群众在事情的最开始就抱着八卦的心态开始录像,目睹了全程的同学为岑澈和孙识闻打抱不平,把录像交给了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看着录像,他的表情严厉,空气仿佛要在他周身凝结:“你们都说说,都怎么回事。”
岑澈收敛了随意的站姿,此刻端端正正站着,平淡开口:“他想来骚扰女生,我们两个在班里值日,他问我们女生在不在,我说不在,他就开始骂人,我回了几句,他们就气不过打人。”
“那你跟他打干什么?别人没拉住你们吗!”教导主任深呼一口气,严肃道。
岑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口,摊手:“老师,他冲过来打我,我不还手,被打的更惨。”
少年眉眼清秀,脸上颧骨的伤口处却已经开始泛出一块红,此时皮下出血,颇有些吓人。
旁边的孙识闻点头附和:“老师啊!天地良心!他们几个直接冲过来打人啊!”他摸着胸口心有余悸地感叹,“要不是我阻拦了两个人,他们就要围殴岑同学了!”
面前的三角眼脸气的涨红:“你放屁!”他顶着教导主任的死亡注视辩解道:“不是你先挑衅的?!”
“够了!”教导主任看着面前的几人,在看完了录像后心里也有了决断。
面前站着的岑澈虽然用了女生来模糊地解释,不想波及他人,看了录像的教导主任心里却清楚,这女生不是别人,是之前考试成绩优异,给他留有印象的盛桔。
他记得盛桔当时作为年级代表演讲前来上交她的演讲稿,小姑娘的文笔颇有灵气,待人接物从容大方,在他随口的一句夸奖中笑眯眯地感谢,总之跟李铭在录像中不堪入耳的诽谤搭不上边。
他揉了揉眉心,想到此更加愤怒,喝止三角眼还未说出口的狡辩:“李铭,你之前的处分还没消完,观察期还继续打架,你这书还想不想读!”
“还有你们两个!天天跟着李铭胡作非为,之前写了检讨都没放在心里是吧!”他站起来踱步,指着三人怒道。
三角眼李铭此刻也想把自己身上的伤口指给教导主任,可恶的是岑澈下手可黑,专挑让人剧痛又留不下明显痕迹的地方打,一时间梗在原地做不出辩驳,跟着身后的跟班两人呆站在原地。
“你,写500字检讨,下周一之前放在公告栏。” 他指了指岑澈,正色道,接着转头目光微妙地看了一眼孙识闻,“你倒是聪明,不直接肢体冲突,算阻拦几个人打群架,抄两遍校规,明天交给我。”
他挥了挥手,示意岑澈和孙识闻两个人可以出去,看着剩下的三人不服气的脸色,脑里回忆起录像里几个人满口的脏话,面色更加难看:“叫你们几个的家长过来,我倒是想问问,他们还需不需要你们继续读书!”
----
盛桔回家,以为这次荒唐的表白算是就此揭过,完全没预料到在她离开后还发生了一场争执。她在家松了一口气,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地写作业,本想打开手机感谢岑澈和孙识闻两人和她交换值日顺序的好心,却猝不及防收到四个人的群聊里孙识闻发来的大段语音。
语音里,孙识闻语气激动地分享在盛桔离开后发生的场景,岑澈在和李铭对话时气场如何如何强大,孙识闻双手挥动粉笔擦的时候是如何如何矫健。为了不扩大影响,教导主任禁止传播相关的录像,孙识闻好不容易偷偷加了录像的围观群众收了一份,在群里发视频还原现场。
许音第一时间出现表示震惊,发了个目瞪口呆的小人表情包。
盛桔连忙点开视频,看着视频里和岑澈针锋相对的男生的脸,感到一丝莫名的眼熟。她点下暂停键,回忆了许久想起来,好像在学期初的某个下午,她在足球场旁边好心扶这个崴了脚的同学去医务室。
看着之前在医务室里感激地道谢的男生现在面对着岑澈和孙识闻毫不客气的样子,再想到他在校园墙上的发言对她造成的麻烦,盛桔紧紧皱起眉头,继续播放视频。
随着视频中几人的肢体冲突,盛桔的表情越来越生气,等看到李铭往岑澈脸上打去的那一拳时,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稳定自己的心情,努力保持冷静,在群里询问情况:
“@CC @望海无影手 你们两个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孙识闻是5G冲浪的速度,兴高采烈地回复:“我当然没事!无影手的功力在这里,抄黑板刷呼人有一手的。”
“我和老岑从德育处出来,现在已经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他配了个摇曳的气球人表情包,好不骄傲的样子。
盛桔很抱歉地发了个小人磕头的表情包:“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们,要不是我提前走了,你们也不会被打 TAT”
望海无影手宽慰她:“这话说的,换成谁面对这几个垃圾都恨不得揍他们吧,你别放心上。”
岑澈在群里却一直没说话,连盛桔私聊的询问都没有回复。
盛桔的心好像被揪住,她从书桌前砰地站起,手忙脚乱地在冰箱的冰格里敲出一袋冰块,顺便在家里的医药箱里翻箱倒柜找了药酒,提起家门口的垃圾袋冲出门。
“我去扔垃圾!”
坐在沙发上的盛女士奇怪地看着女儿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纳闷地自言自语:“怎么今天桔子这么勤快。”
果然人不能拖延...可恶,本来打算继续六点半更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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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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