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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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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弥漫着橘色柔光,将站在窗前的少年包裹住,他靠着桌沿,闭上眼沉溺于自己的世界,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轻声哼唱,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闯了进来。
未织临出校门之际,忽然想起自己的水杯忘拿,她急匆匆赶回教室,还没推开门,就听到有人在唱歌。
对于天生五音不全的未织来说,她很难在别人面前开嗓,因此也习惯地不打扰别人唱歌时的自我沉醉。
本想等那人唱完再进去,不料这声音越听越耳熟,未织踌躇着将手附在门把上,轻轻转动,迎着窗外打来的光线走进教室。
她心心念的少年就站在那里,白净的面庞被落日镀上一层暖色,像是每一本小说中的男主角,出现在暗恋他的女孩面前。
未织的脚步挪不动了。
她站在教室门口,安安静静听完少年的一整首歌。
等对方反应过来,扭过头,未织来不及回神,就这样呆愣又不好意思地撞上少年同样尴尬的目光。
“不好意思啊。”未织双手背在身后交叉,手指紧张地捏在一起,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少年的眼睛,“我东西忘拿了,没想打扰到你。”
少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没太在意,他摆摆手,离开刚刚站着的地方,给未织留了过路的空。
两人是前后桌,未织走过去拿东西必然会引起对方的注意,这也是她站在门口等待他唱完的一个原因。
少年看着她把水杯放进包里,自己也背上书包,一言不语地跟在未织身后,同她一道离开教室。
“你放心,这件事会被我烂在肚子里的。”未织从未听过他在别人面前唱过歌,估计是不好意思,于是她十分知心地向对方保证自己不会乱说出去。十几岁的少年正值青春,最是蠢蠢欲动又隐秘成长的时候,一点小秘密都不愿被别人知道。
然而少年却愣了一下,随即弯眸:“啊,这倒没什么,我随便唱唱,没污染到你的耳朵就好。”
“没有,挺好听的。”未织抬头看他,“这首歌叫什么?”
少年没有立即回答,他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低头与女孩对视,看到一双真挚无暇的圆润眼眸。
他移开视线,开口道:“目前还没有名字,是我自己编的,等它真正完成之时,再取也不晚吧。”
可后来他们毕业分道扬镳,未织也没能从他口中得知这首歌的名字。
她知道对方完成这首歌的时候,已经是大四。时隔十年,她缺席了他太多太多的时光。未织不敢去探究对方是以怎样的心境,创作完成了这首歌。她同样不愿接受,这首歌会不会送给了他喜欢的某个女孩。
毕竟十年如此漫长又不可跨越,什么都会改变。
而那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也是不欢而散,后来未织跟他彻底断了联系。
可她却私心地将对方的歌设为自己的电话铃声,没有人知道她默默地喜欢一个人十几年,今年已经是第十五年,未织还在坚持着,不愿放下。
“未织。”
男人又叫了一声,将她从回忆中拉出。未织藏在帽檐下的眼睛逐渐湿润,她吸吸鼻子,一边痛恨自己泪失禁的体质,一边克制自己流眼泪的冲动,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
她笑道:“好久不见,喻泽。”
男人的表情有些松动,他站定在未织面前,不再动了。像是验证自己之前的猜想,喻泽隐约有些高兴,他想说些什么旧友重逢的开心话,可最后嘴巴却不听话地往另一个方向去。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我就觉得是你。”他看着眼前打完招呼就一直低头的女孩,无奈地笑了笑,心想她还没有消气呀,又忽然想起他帮对方捡的东西,“那张病例单……”
喻泽捡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那几个字,他还给失主后发现这个人很眼熟,只是对方裹得太严实,喻泽不敢认。他在车上一直在想这个病例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一个人的身体情况,喻泽总觉得,对方是他认识的人,而且不由自主地想去关心。
听到“病例单”三个字,未织放在包上的手下意识一动,她仿佛演习了很多遍,习惯性地对每一个问她身体状况的人回答:“没什么,吃坏肚子而已,只是胃疼,打个针吃吃药就好啦。”
可令她惊讶的是,喻泽并没有被这个回答糊弄过去。他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老毛病发作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过去的,未织,疼的话要说出来,不要忍。”
急性肠胃炎发作确实不是什么美妙的事,而且很疼,每次经受都让未织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撕扯,她甚至通过狠狠掐自己的手背来转移痛感,但依旧毫无作用。
胃疼的同时,她身体其他脆弱部位还有发炎感染的风险。某次犯老毛病伴随着阑尾炎发作,未织只能一边忍受疼痛一边吃药输液。
在漫长的黑夜里,她独自一人靠在冰冷的座椅上,看着医院寥寥无几却有人陪伴的病号们,有那么一丝委屈和孤独感瞬间涌上心头,未织落了泪。
她不清楚那一刻的伤心是因为太疼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了。最后没哭几分钟,未织便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然后打起精神,沉默安静地继续给自己守夜。
一个人去医院看病挂号输液,身边没有任何人陪伴,这大概就是成年人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吧。
未织那时自我安慰。
世界上很多人都会独自面对很多事,每个人都有太多无法解决又不能言说的困境,除了默默忍受和披荆斩棘解决它,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哭泣和抱怨只会一味地滋养懦弱和放弃,勇敢面对生活才能让自己保持一颗永远热爱且不会枯竭的心脏。
母亲曾对她说:“如果你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可以无人参与,去医院看病打针不需要人陪伴,下班回家不会抬头看亮起灯光的家,看到别人开开心心有人陪伴的时候,自己还能由衷而不是自我安慰地感到幸福,我就允许你一个人过日子。”
当时年少轻狂的未织在喜欢一个人之后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母亲为她介绍了适合的相亲对象,也被未织委婉拒绝。她将不为人知的暗恋藏于心底,从此只在意亲情、友情和自己的学业事业,不考虑其他。
如今再遇喻泽,而她的病情愈发严重,未织听到他的话后只是心酸,她倒是想喊疼,可这声疼,她又该喊给谁听呢?
见未织久久不出声回应,喻泽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同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也有那么一丝过于亲密了,他当即转移话题。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喻泽懊悔道,手无举措的样子像一只垂下耳朵的大狗狗。他挠挠后脑勺,想不明白自己平时那么会说话,怎么现在突然就嘴笨了呢。
看着未织依然低落的心情,喻泽试图让她开心起来:“你着急回家吗?这附近有家书店,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他知道未织喜欢看书,尤其是纸质书,遇到书店就会停下脚步去逛一逛,就算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书,只是单纯地待在书店里,也会感到幸福。
只是他不知道未织这会儿忙不忙,是不是着急回家,看到小小的未织,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不由自己。
未织听到附近有书店,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知道喻泽这是在迁就自己,明明他自己刚刚还有急事要办,现在却愿意为了照顾她的情绪,陪她一会儿。每次当她刻意压住对喻泽的喜欢,爱慕之情都会被对方的体贴和温柔再拽回来。
她无法拒绝。
未织点头应下。
虽然知道这样会打扰对方,可是她已经默默忍受十五年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了。这一次,未织不愿意再沉默下去,她想为自己做点什么,哪怕飞蛾扑火,也要勇敢一次。
距公交车站牌不远处有一家小书屋,大抵是天气寒冷,路上的行人并不算多,车来车往,也不见有人去书店里坐一坐。
喻泽拉开门,向后退一步,让未织先进去。风铃伴随着他们进来的脚步发出清脆的声音,屋内暖气扑面而来,未织冻得有些僵硬的鼻子瞬间复活。喻泽跟在她身后,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向前台点了两杯热饮。
这是一家现代化的书店,相比传统的老书屋,更多的是饮品一类的服务。很多人来了也是聊天打卡拍照,书架上许多书籍都未拆封,想来很少有人来看书,未织暗暗叹息,难免惋惜。
她站在书架前找了一会儿,没见到自己感兴趣的书,这里大多都是最近比较火的国外悬疑小说类,未织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些经典的书籍。
她回到喻泽坐着的地方,将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的东西统统摘掉,露出一张略显年幼的娃娃脸。
喻泽见她小松鼠囤货般的穿戴,没忍住笑出声,这一声将两人僵持的尴尬气氛悄然打破。
“五年没见,感觉我们又生疏了好多。”喻泽轻声笑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有拍过合照啊?”
初中毕业那会儿,到处有人说,在同一张照片上一起欢声大笑的人,不管以后距离多远,都会经常联系。即使真的断了,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也会生出“——啊,许久未见,不如再去打扰他/她一下吧”这样的想法。
那曾是年少最美好的回忆,无论怎样的感情,都是难以忘怀的宝藏。
男女主现在跟以前的性格差异还是有一点的,但本质不变,只是经历了很多,年少的放肆都慢慢变得成熟稳重。
另,此篇的男女主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非常光环的地方,想看苏爽的小可爱们大概要失望了,但甜还是有的(拍胸脯)!
本文不长,只是希望能写出一个温暖的普通人生的故事,表达心里所想,感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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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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