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柯南-快新）》苏若K

3、三、过去

　　三、过去

　　回办公室的路上，工藤新一遇上了到黑羽财团后新结识的朋友。
　　“工藤，看上去很开心呐，有什么喜事吗？”公关部那有着酒红色长发的女经理笑的一如既往，带点不自觉的妩媚。
　　“唉？我没觉得有什么……”
　　“才不呢，前段时间工藤都很没精神的样子，还总是皱着眉……那个，是有心事了结了吧？”财务部经理中森青子细细打量新一，凭她一向敏锐的直觉说。
　　“是这样……吗？”新一不敢相信地瞥向右侧的穿衣镜，唔……好像是比前几天帅了那么几分。
　　当然，也就只帅了一点点吧，毕竟他工藤新一对自己的长相还是非常满意的。
　　或许，那几天太过不安了吧！
　　本以为不得不离开的。
　　就像前几次一样。
　　嘴角不由自主地划过一抹浅笑。
　　能留下，对自己来说真是值得庆贺。
　　“红子，你说工藤是不是恋爱啦？恋爱中的人都这么爱走神呢。那个时候快斗他也……”“青子，你小声点，被他听到不好的。”
　　趁着新一对镜自顾的空档，青子忍不住八卦起来，却被红子犹犹豫豫地打断了。
　　呃……该说，已经听见了么……
　　新一尴尬地回头，轻咳一声，准备施展名为走为上的绝技。
　　两位小姐要是知道他曾担心的事是什么，会笑死的。
　　“啊，工藤，稍等一下！”青子的声音，“有个问题本来一直想问，可又总是忘记。”
　　新一回过头来，对这个老是被忽略的问题抱以同情。
　　“就是啊，你和快斗长得太像了，而且从高中时代起，快斗就常常工藤新一这个工藤新一那个的，却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亲戚呢？”为什么连和快斗青梅竹马的青子都不知道呢？
　　“……”这，这个问题未免……
　　“我倒是更想问名侦探工藤会突然引退的原因呢。”红子也提出自己的疑问。
　　“……呵，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当年的光荣事迹……不愧是东京。”女生二人组无意间触了新一的逆鳞，“可惜，我不再是侦探了。”
　　话语间，未见半点可惜之意。
　　“对不起……失陪了。”勉强挂着笑容从两位小姐身边擦过，心中却满是阴云。
　　“早说不要问的，他好像很生气……”“可是，他是听了红子你的问题才变了脸色……”
　　红子没有反驳。
　　她只是不明白曾为侦探的新一会来曾为怪盗的快斗公司打工的，理由。
　　不过从刚才新一的表情看。
　　他并不知情。
　　莫非真的只是个巧合？

　　新一想笑。
　　笑自己的狭隘。
　　自己有什么权力对青子红子发火？她们根本不知道八年前发生了什么。
　　办公室内，白马和越水七规正开心地讨论着什么，新一听了几句，反应过来那有关这次的企划。
　　并不等于对铃木的帮助？为什么？
　　还有，铃木财团，到底是什么时候……败落成这样的？
　　小七注意到身后的新一，礼貌地让出座位：“工藤君，谢谢你的帮忙，这次要不是去得太匆忙，小生一定不会麻烦你的。”
　　“没关系，我也想帮点忙。”新一苦笑，“策划部的副经理可是个闲差呢。”
　　况且，这“麻烦”才值得感谢吧。
　　尤其是现在的快斗，可能反而恨不得小七多“麻烦”新一几次。
　　“那个，董事长没有刁难你吧？”小七实在觉得这句话很难出口。
　　唉，说到恶作剧，黑羽快斗可是从不甘心逊色于人的。
　　这势必令他的秘书在除愚人节外的每一天都分外头痛。
　　“刁难倒没有，刚才我们也聊得很愉快。只是，喝加十三块方糖的咖啡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必须谨遵医嘱呢？”
　　白马探庆幸自己刚端起茶杯，而已。
　　“你说……十三块方糖？”小七的笑容有点凝固。
　　“是啊，我这里的方糖刚好用完了……白马你还有没有？快斗说还要一杯。”
　　白马无奈地看着新一，摆了摆手。
　　想阻止新一都来不及……
　　我可不是故意不帮你啊，知己。
　　“才十三块怎么够呢？为了表示感谢，这件事就由小生来代劳吧！”小七脸上的寒冰瞬间化作春风。
　　……即使是升华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如果办公室里的不是新一和白马的话，可能会被这突然的转变吓得瑟瑟发抖。
　　而这两人不愧是见多识广，只是有点石化罢了。
　　小七无暇顾及两人的反应，迅速去找某人算帐了。
　　没事没事，快斗脸皮够厚不会怎样的……
　　白马在石化中不忘自我安慰。
　　在因石化而爆发的沉默中，新一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觉得刚才的越水小姐和平时不大相同……？”
　　唉！
　　岂止。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说的不恐怖？”
　　“哈？”
　　白马悠然地支起下巴：“小七生气的时候，即使是董事长也会被她犀利的语言刺得体无完肤……毫无还嘴之力的。”
　　“不过是多吃几块糖而已，怎么会弄成这样？”
　　真不可理解……
　　要知道，越水小姐一向是最温柔的……
　　“小七在来黑羽财团之前，曾当过护士。那时她有个患糖尿病的朋友，刚满二十岁就去世了。这对她，好像影响很大。”
　　白马停下，犹豫道：“工藤，有件事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如果一个离死就差几步的糖尿病人在过生日那天执意要吃蛋糕，应该是为什么呢？”
　　新一很快明白了白马的意思：“你是说，越水小姐的朋友有可能是……自杀？”
　　“这只是我的设想，但恐怕，小七也有相同考虑。”
　　新一完全理解。
　　那是被称作“富贵病”的疾病，就算平时没有生命危险，后半生也注定与昂贵的药剂结下不解之缘。
　　是种夺人自由的病呢。
　　嗜糖者无法吃甜食，其痛苦更甚于瘾君子没了毒品。
　　毕竟瘾君子不会经常看见别人抓一大把毒品塞进嘴里。
　　到了极限，怎样都……
　　“可快斗，好像太可怜了点。”新一慢慢说出自己的看法。
　　“没办法，小七对自己的朋友，总是这么关心。”
　　白马说罢，长叹口气。
　　只是她表达义气的方法，有点过火。
　　“有件事不知该不该问，你，对他的称呼怎么突然变了？”
　　最重要的是，怎么变得这么亲昵……？不会是我想多了吧？
　　这个“他”自然除了黑羽财团的怪人董事长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白马并非八卦。
　　而是，咳咳，他实在好奇这两人凑在一起后某不开窍男是否会做出倾情告白。
　　虽然他质疑这可能性。
　　工藤新一，会爽快接受一个大男人的告白，还会这么开心？
　　他又不是我白马探！
　　“他说不能叫董事长的……我又觉得叫黑羽不如叫名字亲切……”
　　你这是自己跳火坑么……
　　“还以为这八年你变化很大。”
　　“……”新一微笑却不答话。
　　不得不承认，是黑羽财团内部的活跃气氛让他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我……本不想回东京来的……”
　　如果可能，更希望远离这里，繁华的东京。
　　“可你没别处可去了。”
　　“是啊，你是看过我履历的。”新一尽量轻描淡写。
　　白马挑了下眉。
　　工藤新一的履历，当真让人哭笑不得。
　　每次他进一家公司，不出半年那家公司就要倒闭，新一其人，在北海道的商界已经成了传说。
　　你要是他这样的英才，你也找不到工作。
　　“今天之前，我以为快斗为这个而排斥我，以为不得不离开……其实，你们为什么会留下我这个扫把星呢？”
　　“我也想不通。”白马说，“我在东京街头看到你时真的很惊讶，但我以为你并不需要那样一份工作……会计应该不适合你。”
　　“……我需要用工作来让自己忘记一些过往。平常的工作就好，反正我要的是忙碌而非悠闲。”
　　不过现在这样说到底跟自己的初衷有点违背？
　　白马愣了下，喃喃自语：“我们竟是一样的么？”
　　“你……”
　　“我有七年的寂寞日子要打发，这是我在这的原因。”
　　这个财团之所以会建立，也是为了打发时光。
　　之于快斗，也是同样的理由。
　　“我的寂寞生活快到头了，所以我要你，接替我这个职位。”

　　黑羽财团是六年前突然崛起的。
　　那时铃木还是高高在上的日本第一的大财团。
　　崛起的第一年，黑羽快斗没事找事地拜访了铃木家，差点暴露了他对铃木家的熟悉程度。
　　就凭帅犬鲁班对他哼都不哼一声的态度，人老心不老的次郎吉就知道，这小子是亦敌亦友，消失快两年的怪盗基德。
　　只不过，他还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事实证明，他还是明智的。
　　事到如今，能帮助铃木财团他那两个好侄女的，除了黑羽快斗再不会有别人。
　　铃木财团，是被不明人士陷害而衰落的。
　　虽然大众的普遍认识是：能进入铃木，伪造铃木偷漏税帐目的，该是那个黑羽快斗——但铃木次郎吉不信。
　　彼时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偌大的铃木栽在他手里？
　　不是没可能，是绝对没可能。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铃木也不用费心东山再起了，直接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算了……
　　他次郎吉才丢不起这个人呢。
　　“叔叔，黑羽财团的企划送来了。”
　　次郎吉接过侄女递来的文件，满意地点了点头。
　　“园子，叔叔就说没看错人吧？”
　　成熟多了的园子有些困惑地看着叔叔：“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忙？”
　　而且这次合作，他完全是在让利？
　　“没有什么可是，”次郎吉抚着胡子，露出微笑，“他不是在帮我们。”
　　只不过是双方，互相利用罢了。

　　“我还是搞不懂。”工藤新一看着餐桌旁眉头紧皱的快斗，“不是帮忙又是什么……”
　　“生意场上不需要高尚的互相帮助啦……就算我真有那种心思，老头儿也不会放过我的。”肯定会罗嗦什么少瞧不起他……“这次合作后，他们直接得利，我们得名。”
　　“……名？”
　　“别人都打落水狗的时候，我们偏要拉一把。嘛，也算打破以前的舆论。”
　　不过以大众的八卦能力，恐怕舆论反而升级……
　　“落水狗……这比喻也太……”新一苦笑。
　　快斗的眉毛终于舒展，嘴上却还不饶人，“说落水狗都算好的，现在的铃木怕是连麻雀，不，蝼蚁都不如。”
　　喂喂，越说越过分。
　　“我们要得的，是那些间接利益。”白马将菜端上桌，“从前由于畏惧和疑心而逃避与我们合作的那些公司从此以后都会陆续开始与我们合作吧。”
　　铃木在商界还是很传说的存在哦。
　　“这才是我们与铃木这次合作的目的么。”
　　“嗯。”
　　“……生意场果然复杂。”
　　看来该学的还真不少……
　　新一沉思着点点头，看向那嘻皮笑脸惯了的董事长。
　　他……怎么想起踏进生意场的？

　　看着白马端上桌的菜，快斗的眉毛像上发条般拧紧。
　　“白马……我说你，该放的调料都放了吧？”
　　“嗯，应该放了。”
　　“那……不该放的都没放吧……”
　　对面的新一汗颜。
　　这是什么状况……？
　　白马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等待喂食的两人一同汗颜。
　　难，难怪当初平次会抱怨！这小子的厨艺竟然到现在还这么没长进！
　　而工藤新一他终于发觉接受今天的邀请是个错误。
　　“我已经有在努力了。”微笑微笑微笑。
　　请。
　　尝尝看吧。

　　呸呸呸呸呸！说有在努力绝对是骗人的！
　　平次一定是因为每天喝的都是毒蘑菇汤才不醒的！
　　黑羽快斗一手拉着新一，一手打着雨伞，心里默默吐槽。
　　你看，老天爷都为我哭泣了！
　　“咔”一声霹雳，快斗冲天空翻个白眼。
　　……真不给面子！
　　把伞交到新一手上，快斗摸出车库钥匙，将白马的跑车迅速开了出来。
　　“真是不顺，车胎居然全爆，不然我才不借白马的宝贝跑车。”快斗坐在舒服的沙发式座椅上，打着呵欠说。
　　“所以白马也提醒了你这附近有顽童。”
　　“算了，拿顽童没办法。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伞回去就可以了……”新一摇头。
　　“那怎么行，你家离这里车程都要半小时。”
　　言多必失。
　　“……你知道我家在哪？”新一先是一惊，然后想起某事，嘻嘻一笑，“快斗你到底是粉丝还是跟踪狂啊？”
　　快斗正为自己的口误而郁闷，新一这一句令他大大地松口气。
　　“我狂热嘛。”嘿嘿。
　　“哦。”反应虽淡，心里却万般无奈。
　　要是当年的女粉丝个个狂热，只怕自己骨头早被拆了。
　　“上车啊。”快斗催促道。
　　“真的不用了，我现在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
　　……
　　什么。
　　“我……”快斗难掩心中的不安，“我没听说你结婚……不过也是，像我和白马这样已经快三十岁了却还没结婚的人真是少呢。哈哈哈……”
　　苦涩的干笑。
　　“我是单身。我没有回家去住，是因为……我以为我可以不必回去的。”
　　“那……”
　　“我是在外面租了房子。唔，想来也是该搬回去的时候了。”
　　毕竟工作都稳定下来了。
　　呃。
　　认命地搬回家吧。
　　如果老妈一个月后回来看到自己不在家反而在外面租房一定会二话不说把自己拎回美国。
　　沉思中，背后有人轻轻一推，差点害他摔在座椅上。
　　“在想什么呐。”快斗忙拉了他一把，“不管怎样，汽油汽车都不是我们的，没关系，上来吧。”
　　新一收起伞，抖抖上面的水，点了点头。
　　“能来，帮我搬家么？”
　　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吧。
　　“没问题。”快斗注意力全放在雨后的湿滑路面上，没有看到新一松一口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