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帝师》早饭可以吃汤圆

6、艳压群芳

　　虞清甫一回府便被禁足罚抄，蒋妍静与她倒是消停了好一阵。而虞容乐得清静，刚好有时间为几日后的群芳宴做些准备。

　　前世的虞容不仅学三纲五常，女德女训，更是极爱看些孔孟之道，谋略史册。这点有利有弊，好处是，旁人谈起这京城第一美人，便总要再夸一句她腹有诗书，才学渊博；可坏处便是，自己对于一般女子所擅长的歌舞琴棋、茶道香道，几乎是一窍不通。

　　虞容对着铜镜，抬手抚上了自己这张年轻美丽的脸。她发现，自己原本神情中的怯懦与温和早已荡然无存，反倒是眉眼间氤氲着的恨意，将五官都点染的愈发浓丽。

　　女子的美丽，和任何优点并存都是无敌的，但仅有美丽，就是张烂牌。

　　群芳宴是每年冬日京中贵女们的聚会，说的是各家夫人小姐在此齐聚，品茗谈天，吟诗论画。可实际上，不过是高门小姐在此争奇斗艳，一较高下。家中有子的，母亲也可在此时相看年龄相仿的姑娘。从前虞容是最讨厌一群女人互相攀比竞争的：她总觉得，女子间更应当互爱互助，如此面上装作和睦，暗中却比长比短，实在叫人不齿。因此，这群芳宴她只参与了一次，便再没出席过。当然，也就是那一次的露面，将她京中第一美人的名声一炮打响。

　　今年的群芳宴开在了右相府。是日天气晴好，白雪初融。蒋妍静大约是费了一番功夫的，不知冬日里从何处寻来了许多新鲜花草。今日设宴的花厅极大，厅中暖意融融，花香四溢，厅外日光照雪，别有意趣。四周的纱帘用的是极昂贵暗香纱，其厚足以隔绝寒冷，而其细，却又能让天光透入。此刻，一阵微风拂过，整个花厅便宛若瑶台仙宫一般。

　　“蒋姨娘这次可没少下功夫。”虞容靠在池边远远瞧着，冷笑道。

　　“一个姨娘罢了，难得能在诸位夫人贵女面前露个脸，可不得拿出看家本领。”春芽不屑道。

　　“春芽...”夏荷四下望了望，低声提醒：“隔墙有耳，你别给小姐惹麻烦。”

　　“今日确实有人要麻烦了，”虞容微笑着起身，道：“你们先回去，看看我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我随后就到。”

　　二人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虞容又赏了会儿景，才施施然离去。走到假山边，忽然有样东西轻轻砸到了虞容头上。虞容一愣，摘下来看，竟是朵艳红的鸽血月季。

　　“引空？”虞容忍不住开口道。

　　“同小姐开个玩笑，引空知错，”江引空从假山上一跃而下，笑道，“准备好了？”

　　虞容点点头，嘴角翘了起来：“自然，”她看了一眼江引空：“准备好了？”

　　江引空俯下身，声音压低了些，竟有人蛊人的味道：“自然。”

　　虞容有些不自然，道：“那个...”

　　“小姐想问百里珏？”江引空道，眼神中却不易察觉地覆上了一层冷意。

　　“是，”虞容干脆道，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厌恶：“若非时机不成熟，我甚至今日就想杀了他。”

　　江引空的表情缓和了些：“今日他会来与虞义高议事，其他的...不急。”

　　虞容进入花厅时，客人大约到了一半。见她走进，竟都露出讶异之色。蒋妍静带着虞清周旋在各位夫人贵女之间。她自知身份低微，所以惯会做小伏低地讨好，因此在京中倒也人缘不差。此刻，她正陪着笑脸与吏部尚书家的夫人闲聊。

　　“容儿！容儿，你居然来了，我还以为这次又见不到你了呢。你今天也太美了吧，这料子真好看，你转一圈给我看看……”忽有一个淡青色的娇小身影扑来，虞容吓了一跳，听见声音后才认出来，这是魏国公家的孙女，邱圆圆。她为人活泼，被魏国公保护的极好，倒是个一点心机都没有的妙人，也是前世为数不多真心将虞容当做朋友的人。

　　“你这倒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另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姑娘大步走来，笑道：“打扮得这样好看，要不跟我母亲说说，回去做我嫂子算了。”这是平东将军的亲妹，程如。前世时二人偶有交集，程如对虞容的才气与低调倒是十分欣赏。只是虞容甚少出席贵女们的宴会，因而二人多是神交，真正相处却不多。程如身上有武将世家独有的豪气磊落，前世时邱圆圆还曾玩笑道，说是程如若是男儿，自己便日日去将军府门口哭着喊着要嫁给她。

　　见到前世故友，虞容心中有说不出的熨帖欣慰，可还没来得及寒暄两句，蒋妍静却急忙迈着碎步走了过来。

　　“大小姐，哎呀，你今日怎的赏脸来赴宴了，身子可大好了？莫要受了风。”蒋妍静慈爱地望着虞容，关心道。

　　厅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了虞容身上。有欣赏的，有嫉妒的，更有审视的。但不可否认，种种情绪下，都藏着一丝惊艳。女人对女人的要求，往往比女人对男人更严苛，尤其是这群贵妇贵女们。遇上比自己优秀的，她们总要挑出些错处才能心满意足；遇到不如自己的，便要故作怜悯地点评一番，以此来获得高人一等的满足。

　　“多谢姨娘关怀，容儿一个月前便已大好了，”虞容微笑道：“今日是在虞府设宴，容儿身为嫡女，于情于理也都应当来拜见诸位长辈、陪伴诸位姐妹，姨娘筹备，琐事繁忙，没有准备容儿的坐席也无妨，容儿随意寻一处落座便是，不会扰了诸位贵客雅兴的。”

　　虞容这话说的十分漂亮。一来，挑明了自己身体康健，不带病气；二来，也坐实了虞义高宠妾灭妻的传闻。虽说众人皆知虞容不喜参加宴席，但毕竟是相府嫡女，姨娘筹备时竟连她的坐席都没有准备，这可不是没将她放在眼里吗？反观虞容，彬彬有礼，谦和大方，这一身得体自如的气度才更有大户之风。

　　众人对虞容审视目光温和了许多，甚至还有些夫人压低声音说蒋妍静做事难看。

　　蒋妍静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端起笑容，吩咐下人去添坐席饮食。

　　虞清站在一旁，恨恨地盯着虞容。她本以为，自己今日的打扮已是别出心裁，这一身泼墨山水的月白长裙，配上干净清透的妆容，必能在一群红红绿绿的女人堆里出众。可没想到，虞容竟反其道而行之，穿了件暗红捻金线鹤起梅林纹的广袖长裙。不仅如此，她的妆容也是格外明艳，那双本就如水似的杏眸眼角微微勾起，唇上涂的口脂竟是自己从来不敢尝试的正红。可奇怪的是，这样明丽大气的装扮，虞容竟只梳了个普通的倾髻，上面斜插了两支镶红宝石金钗，点了一朵殷红如血的月季。

　　虞容的目的，分明是要来艳压群芳的！

　　似乎感觉到了虞清的目光，虞容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那是个什么样的眼神呢，就像是久居高位之人俯视下位者一般，高傲，矜贵，不屑。

　　不错，自己今日来，就是要艳压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