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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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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广陌一路心不在焉,怀里抱着被体温捂得发烫的书,药蝶被收在宽袖里。
夏仙穿着绿色衣衫,非白非其他族系的服饰,住在战神府,却长着一双琥珀色眼眸。所以身份应是没有那般尊贵到他高攀不起的。
毕竟战神是血红双眸,而战神府也人丁凋零,未曾听说过还住着其他大仙。
可他心里却始终惴惴不安,心底的想法始终想要破土而出。
别想了,他是仙,你不也是,与种族无关的话只要两情相悦,成一段佳事不是顺水推舟毫不费力的嘛。
可不对啊,他风广陌看上的无论是人还是仙人,古往今来经验所示都绝没有那么简单的背景。可夏仙却偏偏穿着象征侍从的绿色衣衫,虽说战神穿的也是清一色的绿衣,可两人眸色,气质个性都很是不同,倒真是让他看不透了。
风广陌思虑重,不看路。下刻脑瓜子一阵疼痛,头晕目眩的他按住前额,连连叫疼。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酒仙都不看路了,我转个弯你就一头撞到我盔甲上来。”
风广陌眼眶含泪,无辜又可怜的看向那人。明明就这一个拐弯就到他仙府。“赤神将军怎么到小仙这处做客。”
“哦,我来取份酒,”赤神将军胳膊肘拄了拄风广陌,“你酿的酒实在不错。我酒量大,喝完了想再取一份。”
风广陌揉了揉通红的鼻子,领着将军进府,切茶,摆果。又去库房取了份带红封的竹叶青。
将军说不忙,便又聊上几句。说这天帝运筹帷幄,让战神攻取魔界三城,用兵如神他望之莫及。
风广陌问他,“那战神夏痕呢?被封了名号,该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吧。”
将军笑道,“夏痕生性残暴冷酷,杀死的妖魔所堆叠的骷髅白骨尸身可与一座战神府相填满。”
“他确是将才,我望其项背,可他这次违背天帝的命令,强行收兵,延误军机,否则此次天界挥兵所得,可绝不止魔界那五座城池。”
风广陌一愣,与赤神将军相视而笑起夏痕犯下的大错,碰了碰手里的酒杯。
送走将军,风广陌才从怀里抽出那本《蟫史》,将郑重的摆放在他的枕头下,又拿起书架上那本翻的快烂了的《天界纪史》意欲重读一遍。
天界三神为首,天帝借助三神的力量统领天界百族。三神为战神,刑狱天尊,和主管礼仪的弄梨仙人。
天帝主管天界不过四五千年,天界便清河燕清,政治清明,甚至完成收复鬼界乃至大半个妖界的大业。实乃帝王大才。
而素来传言天帝年少痴情战神,还未登基,就极力促成两人相配,早早和战神签订婚约,有文定之喜。
倒也算得上一段门第相称的良缘。风广陌想,喝尽杯中微凉的茶水。
月儿弯弯,铺满一地清辉皎洁白光。他今日也跑了大半个天界有些累了,索性解衣宽带,对着小床遐想今日所见之景。
临踏进床边的那刻,又想起夏仙他茗酒的模样,慵懒随意的享受模样,沐浴在阳光下,他即使不笑,面部却因为放松而柔和些许。夏仙似乎很喜欢虚酒,就算一次喝的少,也要慢慢缀酒好把一整瓶喝完。
风广陌没有犹豫,罩了件紫色外衫,提步走向酒坊。袖子一挥酒坛随之掀开草皮盖子,他摊凉新蒸的米饭并加入酒曲,苦泪和海棠花,酒棒子一搅荡出涟漪,一晃已是今夜子时。
关上草皮盖子,他一路走向床铺哈切连天,一路嘴角却抑制不住的咧笑。
酒仙所酿的酒,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美酒佳酿,他的夏仙灵性高雅,喜爱美酒,若他多送几次酒上门,一回生二回熟,百年修得比翼鸟连理枝便也不算难办。
风广陌如此想着,脱下外衫躺回被褥,劳累的手指半根也不想动,徒留的半分气力给了烛火用以灭灯,一分心力用来追忆夏仙,夏仙的谈吐,言情,甚至每一个翻书的动作,历历在目,动心如初。
他又酿了虚酒给他,夏仙想必也是欢喜的。
梦乡憨实,他如愿梦见夏仙,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另一边星星挂满枝头闪闪烁烁,院子被房内的烛光照的可见花草。风广陌思思念念的夏仙眉间直皱,因为一袭白龙衫的清贵男子拿着几卷政务想要和他夜晚促膝长谈。
清贵男子甚至带了盒充斥着药香的药膏,拉过他的手腕捋起袖子,对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见怪不怪,轻柔地替他一点点擦上药膏。
他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异样,怎么比平常好说话的多,于是靠近他轻轻嗅着,果然。“你喝酒了,又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夏仙不答,右手翻开记载政务的册子徐徐看着,只是脸色因为抹上药膏的疼痛失去血色渐渐苍白。
清贵的男子瞧见,划开笑容。
“还是那般嘴硬。”
“等咱们礼成,我必不让你陈兵魔界沾染因果罪孽,那时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生生不离,死也不弃。”
“我们还有三辈子的缘分呐。”
夏仙由着今日的他,看满天星光投进男子弯弯的眉眼,向上的嘴角噙满醉人笑意。觉得他无法理喻,想是今日也是喝了酒过来的,只有比他还醉,才会忘记这不过是他当初孤注一掷强要索求的缘分,称不上是天定良缘。
要算,也只能是恶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