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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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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佳明被打进医院这事,很快传遍了校园。对于学校给予郁殳的处分,校内爱八卦的都略听一二。
“啧啧啧,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真是……”
“这种人离远点,搞不好沾上点事……”
“幸好她要留级,每天处在同个教室里,我看她一下都像要被吃了”
她的留级,在原班同学看来是好事,对于将要升高二的同学,可不怎么好受。
留级前的学期里,也没再出很多乱子,像是郁殳对此次的处分屈服,总算安稳些。年级的传闻也一个混一个,够出一部书。知道郁殳留级,班里本就不服的部分人,坐不住了,总想惹点事,好让高二学期末尾收尾的精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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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凳子坐久了的人都躁动了起来,分外闹耳。郁殳戴着耳机趴在桌上,手肘压着些许碎发,微闭着眼,打算小睡一会。
“喂!”桌子被人小幅度地踹了脚,郁殳一动不动。
“喊你呢!”
郁殳皱了皱眉,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艹”桌子被一脚踹开,“算了吧,刘哥,咱走吧……”旁边响起几声弱弱的劝告声。桌子被踹开,郁殳只好抬头,深邃的眸子扫了来人一眼,挪开了。
郁殳烦躁地扯下耳机,扔进抽屉里,再把桌子摆正回来。
“滚”说完,就趴下再度闭了眼。
“艹你妈的”来人刚骂完粗,头就措不及防被按在桌上,手臂的骨头接着“卡吱”一响,“疼疼疼!对不起殳姐,对不起!”刘寺痛声大叫。
郁殳挪开刘寺的头,只一下,刘寺却退到了几米开外。她瞥了眼后边俩不相干的,没再理会。
班里某些蠢蠢欲动的同学亲眼目睹了一场架,都收了收不安分的手脚,不敢再去惹她。一时间班里的人都愣了愣,石化了好几秒,见郁殳戴上耳机,在全班的注视下不在意般从后门走了,班里的同学才动起来,某个人边嚷嚷边跑出门外去,“宋班长!出事了!”
高二办公室,王翔克--高二七班班主任。
“你们怎么回事啊?人候佳明都进医院了,还不消停会儿?还去找打是吗?郁殳这种人,见了就绕道走,老师我都觉得她这人无药可救,你们还希望她能改邪归正吗?这不可能,你们……也真是的!给我回去反思反思,该去医务室的就赶紧去。”王翔克扯着嗓子讲,拍着桌子,又拿着教棍敲办公桌,看得出,怒气满腔。
“知道了!”被训话的同学连连点头,随后忙不迭地走了。
三班的老师见人走了,就凑过去压着嗓音道:“王老师,,就几个星期了,再忍忍,就都过去了,那个郁殳都要留级了,气不到你了,消消气哈。”
“我也知道,就剩几个星期了,安稳一些不好吗,又给我捅娄子,也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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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殳姐,听那些人说你要留级?”江波探声问道。
“嗯。”郁殳不咸不淡地回道。
江波是郁殳发小。
几十年前,郁殳还是那个毫无回手之力的小孩。
说回来,两人的结识还有些特别。
那次,一群小孩又在欺负郁殳,郁殳也不敢还手,只会掉眼泪。
江波和他的小弟们刚好就路过,小时候的男孩,见女孩被欺负,都会想要英雄救美吧。
“住手!”江波叉着腰喊到,颇有“小霸王”的姿态。
欺负郁殳的一帮人都回过头去瞧他,看清了人后,马上就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了,声音也弱下几分:“江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那时,每条街上,连小孩都分头和尾,江波还是那条街上的“小霸王”,孩子中的头,见了他,其他孩子都对他言听计从,各种阿谀奉承。
有了江波的出现,常欺负郁殳的人才消停。郁殳阴暗的童年,才画上句号。
“我叫江波。”
“你叫什么名字?”
“以后我罩着你!”男孩拍拍胸脯。
“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
一晃十几年了,男孩长成少年,说要罩着郁殳,现在反倒是郁殳罩他。
时间,可真是不等人啊。
“留级也好,殳姐可以好好学一下高二的知识,到时候上个大学……”江波说着,还帮郁殳憧憬起了未来。
“学个屁。”郁殳很不是人地打断了江波的憧憬。
两人唠了许久,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下来了。
“时间也不早了,殳姐,咱也早点回家了。”
“行,走了。”
郁殳缓步走出酒吧,顺手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的机车拿去修了。
走路也勉强行吧。
“一路了,滚出来。”
到了乌晨巷,郁殳葛地停了脚步。
身后慢慢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郁殳后面停了下来。
“是……是我。”
郁殳转身去,发丝被寒风吹动了几根,在空中划出了好看的弧线。
“对不起……”岑歌低头盯着鞋尖。
“什么?”郁殳不明所以。
“我……不是故意举报你的,对不起……害你……”岑歌越说音量就越发低,而后,忍不住泣声落泪。
“所以?”
“对不起……”岑歌好像什么都不会说了,嘴里一直不断循环着这句话。
郁殳不耐烦起来,“啧”了一声,还听她在说“对不起”。
一时恼了火:“闭嘴!”
闻声,岑歌立马噤了声。
“我没时间和你耗,滚。”说完,郁殳迈开步子就走了,很快,背影消失在黑夜里。
“对不起。”临走时,岑歌小声重复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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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郁殳留级又记了大过,岑歌心里一阵愧疚,想去找她道歉,但回到教室,就不见郁殳的人影了。
她忙扯了一个同学问:“郁殳呢?”
同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于是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道:“刚……从后门走了。
岑歌头也不回地道了谢,就急忙追了出去。三两步就跑到校门口,从没有逃过学的她,咬了咬指甲盖,探头望了望在刷手机的保安,直接冲了出去。
“那个女生!”反应过来的保安,也慢了一步,来不及追去,岑歌已经极速跑出了校门。
郁殳拦了辆车,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车很快开了。岑歌忙拦住后面一辆车。
“师傅,跟一下前面的车!”
“好嘞!”司机爽快答应。
车子停下后,面前赫然是一家酒吧。里边时不时出来几个醉酒后摇摇欲坠的不良青少年,身上文着花里胡哨的纹身,嘴里骂着脏话,会点三脚猫功夫,真以为自己是哪条道上的头儿。其实什么也不是,这种人,欺软怕硬是他们的象征,自以为很牛,真遇上事了,调头就跑,跑得比狗还快,就怕惹祸上身,总结起来就一个字:弱。
岑歌未成年,而且就着一身校服,也不可能混进去,只好在外边能歇脚的地方歇着,从裤兜里掏出临时带的单词本,死磕起来。
很久,岑歌心头升上一团困意,成群的男女混在一块结伴而出,她拍了拍脸,仔细去瞧有没有郁殳,果然,有她。
但是到了面前了,岑歌又怕了。
郁殳的传闻学校里很多,她也不知道哪个是真那个是假。
犹豫不决中,她还是拿不定主意,就先没头没脑地跟了上去。
直到被发现,到引出前边一番事。
郁殳对她的态度不算好,岑歌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又转念一想,人家语气不好也是因为自己害她留级又记过啊。但出于一天为这事儿跑上跑下,到头来又被郁殳摆了一脸,岑歌的心情也没有开始那般好了。
她边走边踢着小石块,以此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