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上》喃佛

29、第29章：拳击冠军

　　“四开和八开的各拿两百张就可以了，寒假时间段，后面孩子们又要放几天假回家，应该够了。 ”
　　白图边把选好的颜料放在柜台上边对素描纸区域的云尚提醒。

　　“炭笔二十盒够吗？”
　　“够了，寒假前如果用完了，我们再来买一次就可以了。”
　　“好。”

　　白图已经带云尚来这儿采购过画室用具了，他现在对整理分类这些东西驾轻就熟。
　　熟练地在货架里取出一盒盒的铅笔装在纸箱里，清点了一下类型和数量之后就抱着去了前台。

　　白图看他走过来，朝店门口那边的玻璃窗指了指：“那个女生是你朋友吗？”
　　云尚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站在玻璃窗外面那个女孩跟他一对视，瞬间红了脸，她有些激动地朝他挥了挥手。

　　“我不认识她。”
　　“怎么会？我看她在窗边站好久了，一直在盯着你看，是不是你同学？”
　　“不是。”

　　看云尚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白图也没再说什么，结账之后，两人各自抱着个大纸箱一起出了店门。

　　“云尚？”
　　那个女孩看他两一起出来，有些紧张地喊了一声。

　　云尚看看她，又看看白图。
　　白图一脸我就猜到她肯定认识你的表情。

　　“你是？”
　　“真的是你！我，我是孟倾啊，你不记得我了？”

　　看着云尚一脸疑问的样子，她赶紧补充：“我爸爸是孟祥宇，以前是你爸爸公司的专用司机之一啊！我，我是他女儿孟倾，小时候，咱俩经常一起玩的啊！”

　　云尚有些意外：“你是，孟叔叔的女儿？”
　　“嗯嗯！”
　　“孟叔叔，还好吗？”
　　孟倾脸色几不可见地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还好。”
　　云尚颇为欣慰：“那就好。”

　　十岁那年，他记得在他车祸醒来之后，张伊带着他去医院看过一个人，那人就是孟祥宇，孟倾的爸爸。

　　当时孟祥宇深度烧伤，脸被裹得像个木乃伊，根本看不到长什么样子。

　　但是他知道，这都是为了救他爸爸造成的。

　　虽然他爸爸在那次意外的火灾里还是没能挺过来，但是云尚从内心很感谢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祥宇出院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至于孟倾，因为车祸后遗症，以前的事他几乎都不怎么想得起来了，所以怼孟倾其实也不怎么熟悉。

　　他印象最清晰的只记得那次车祸后在病房里见过一次。
　　孟倾和他一起乖巧地坐在旁边听大人讲话，时不时转头目光炯炯盯着他。

　　他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她突然变得很开心似的说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诶。
　　云尚看她奇奇怪怪的，也就没再说话了。

　　张伊这么多年来心里其实一直寄挂着孟叔叔，这次遇见孟倾，云尚都想直接带她去见张伊。

　　只不过孟倾说自己有事忙，下次再带着孟叔叔一起去看望张伊。
　　随后两人也没多谈什么，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便匆匆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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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画室会下早课，等两人采购回来后画室已经没剩几个人。
　　采购的东西比较多杂，魏思在窗口看见他们回来，立马就跑下去帮忙搬运。
　　魏思抱起一箱画纸，跟白图一前一后往楼上走：“白老师，画室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待会儿把东西归置好就去吧，免得孩子们等太久。”
　　“田老师已经带他们去了吗？”
　　“嗯，大概去了半小时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
　　“行。”

　　默默走在最后的云尚听见他们的谈话不免有些好奇，但还是没有问。

　　三个人陆陆续续把东西都搬进了存储间，因为外面还有几个学生在等魏思改画，他帮忙搬上楼后就去忙了，留下白图和云尚两个人在储存间归纳。

　　云尚一边把纸笔归类，一边忍不住看着整理箱子的白图。
　　“白老师，你跟魏老师刚刚在说要去哪儿？”

　　白图边整理纸箱边回他：“今年艺考三期的孩子联考成绩不错，今晚打算聚会庆祝一下，我们的老师都会去。”

　　云尚看见他把装有颜料的纸箱抱起来要放到比较高的架子上，就三两步走过去接过箱子，抬手就往上面放。
　　架子不算太高，白图觉得没什么难度，就算云尚殷勤的帮忙，他也只是觉得这孩子懂事。

　　看云尚把这个置放上去，他又把另一个纸箱拿起来。结果刚抱在手里，云尚手一伸又接了过去，顺其自然的就往上搁。

　　白图：“……”

　　放好箱子后云尚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问他：“会聚很久吗？”

　　白图反应过来，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回答：“吃了饭可能还会去KTV，估摸以往的时间，应该会晚一点。但会在十一点之前结束，还要保证零点前每个学生都已经安全到家。”

　　说着他看了看手表：“快七点了，你也早点回家吧，好不容易下个早课，好好休息一下，为下周繁重的课程养精蓄锐。”

　　他看云尚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云尚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云尚回过神：“没有，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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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一共五十二块五。”
　　“啊？不是七十五吗？”
　　王齐钥微微睁大了眼睛：“今天在做活动啊，七折，你没看外卖的广告牌吗？”
　　买漫画的小姑娘听她这么说，脸一下子就憋红了：“哦，哦，谢谢。”说完拿着漫画跑得飞快。

　　旁边的男同事捅了捅她的手臂：“你瞪她干嘛？女孩子能不能有个女孩子的样子？温柔点不行？看把人家吓得。”
　　“我……”
　　王齐钥无辜啊，不过就是个询问句吗？哪有很吓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怪只能怪自己长得太男性化了，声音又低沉，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个男生，这一瞪眼，就显得有点凶。

　　过了一会儿，刚刚憋红脸跑出去的那个小姑娘又跟两三个朋友挤着进了漫画屋，鬼鬼祟祟地跑到最里面的书架里，透过书架的缝隙往收银台的方向张望。

　　“就是她！超帅！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帅的女生呢！”
　　“听说她在三中上学，我们学校的贴吧里都有她的路人照片呢。”
　　“我的天哪，这么帅，不当蕾丝太可惜了。”
　　“我听有人说她好像是蕾丝啊。”
　　“是吗？”
　　“啧，你们觉得看着像吗？”
　　“像！”
　　“像！”
　　“你们看那边那个男的在干嘛？”
　　“我怎么觉得他像是在拍旁边那个女孩子的裙底……”
　　小姑娘和朋友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她鼓起勇气走过去，拉了一下那个男的衣袖：“喂，你是不是在拍人家裙底？”

　　那男的被她吓了一跳，听她这么说一脸的刻薄：“你他妈小屁孩别乱冤枉人啊，滚开点。”说着就要离开。

　　小姑娘忍了一下，觉得他刚刚的行为明明就是在拍女孩的裙底，于是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又怕又愤怒：“你把手机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就知道了！”

　　“嘿！我说你这小姑娘睁眼说瞎话吧？你们老师教你的？滚开。”
　　说完猛地一推，把小姑娘摔到了地上，他一转身，差点和走过来的人撞上，看清是漫画屋里的服务员，想要绕开走人。

　　王齐钥拦住他：“这位先生，麻烦您出示一下手机。”
　　“你这是侵犯别人隐私知道不？小心老子告你！滚开。”

　　男的伸手去推王齐钥，谁知王齐钥把他的手腕一捏，一个下腰竟然把他给过肩摔到了地上，然后将他的手迅速反扣起来。
　　那男的兜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出来在地上滑了一下。

　　那男的在地上哀嚎：“我草你麻痹的！老子要告你蓄意伤人！你他妈等着蹲局子吧！”
　　王齐钥扯着嘴角嗤笑一声：“还指不定谁要蹲局子呢。”

　　这时小姑娘赶紧跑过去捡起来，一看手机还处于录屏状态没来得及关。
　　她举着给周围听见动静围过来的人看：“你们看，这还录着呢。”
　　随后她退出录屏，看了保存视频后气得发抖：“他就是在拍别人的裙底！”

　　被拍的那个女生本来还一脸惊慌被吓得不敢说话，此刻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旁边的朋友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那男的终于低了头，还想挣扎两下，但是王齐钥用的巧劲儿扣着他，他根本动弹不得。
　　这时店的其他男同事拿着绳子过来将那男的绑了起来，招呼着把那男的送去警察局。

　　王齐钥看他们压着人出去，拍了拍手和身上的灰尘，在一群小姑娘崇拜的眼神中往收银台走去。

　　这时她的肩膀上突然伸上来一只手，可能是刚刚才打趴一个变态，她条件反射地抓住这只手就又是一个过肩摔。

　　那动作，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铁定帅飞了。

　　然而周围吃瓜看热闹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了。

　　“啊！”
　　被她摔在地上的人痛得惊呼一声，声音极其耳熟。

　　王齐钥背脊一凉，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摔在地上的人，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宋，宋渡？

　　学校成绩总是前十名以内的学霸！
　　自己暗恋的男生！
　　此刻正被她亲手撂倒在地！

　　“对，对不起！！！”

　　她哆哆嗦嗦手足无措地伸手去拉宋渡。
　　但宋渡却吓得往后一缩，指着旁边再次掉落的手机说：“你的手机也掉了，我刚刚是打算给你的。”

　　“谢谢！谢谢！”王齐钥赶紧把手机捡起来，还想去扶他。

　　宋渡捂着腰摆摆手，自己顽强地站起来，然后表情抽搐地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王齐钥看似呆若木鸡，实际脑子里晴天霹雳。

　　苍天啊，第一次和暗恋对象的面对面交流，简直惨绝人寰……

　　刚刚那个勇敢的小姑娘走到她身边，两只小手抱着，两眼冒星星地对她说：“姐姐，你真的好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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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加油！加油埃尔斯！坚持住啊！”
　　拳击场上一片沸腾，观众为了给自己押注的选手加油，几乎都喊破了嗓子。

　　“云尚加油！云尚加油！”

　　“你闭嘴！”王齐钥耳边突然传来云尚的粉丝，她火冒三丈地吼了一句。
　　“你闭嘴！”对方比她更大声更凶地吼回来。

　　王齐钥抹了抹被喷一脸的口水，也顾不得跟他吵，继续喊：“诶尔斯！加油啊！揍趴云尚！”
　　说完还故意挑衅地瞪了旁边那人一眼。
　　最后一场比赛肉搏来来回回打了二十来分钟，最后裁判拉着胜利者一举手。

　　“冠军，云尚！”

　　赛场上的观众一半欢喜一半哭，云尚在嘈杂欢呼和拥挤的赛场被赵海祥拉着往休息室走。
　　他紧闭着嘴不停呼吸，有些耳鸣，没一会儿被人按在凳子上，眼睛被什么光照着，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怎么样，还好吗？”旁边的现场医生拿着医用手电筒照他的眼睛。
　　云尚呼吸还不平稳，没说话，点了点头。

　　医生收起电筒，对站在旁边的赵海祥说：“没问题，吃消炎药抹跌打膏就行，骨头没伤着。”
　　“谢了。”赵海祥抄着手朝医生点头。
　　“应该的。”医生说完就提着箱子出去了。

　　赵海祥在云尚旁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好孩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看云尚闭眼没说话，问：“还好吗？”
　　云尚点了点头。

　　赵海祥站起来，把西装的衣领翻了翻，往外走去：“待会儿的庆功宴别迟到了。”
　　“可以不去吗？”

　　云尚从来只是听他们的指导和安排，话少也不太跟人打交道，输了赢了都是闷声不吭。
　　去年的亚军庆功宴他也没去，赵海祥习惯了。

　　“可以啊，待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谢谢海哥。”
　　“行，你自己注意安全，记得把医生开的要带回去擦。”
　　“好。”
　　赵海祥耸耸肩：“那我就先走了。”
　　“嗯，海哥慢走。”

　　赵海祥出门的时候王齐钥正好过来，赵海祥看见她调侃地笑了笑：“你偶像输咯。”
　　王齐钥傲气：“输了也是亚军！明年还可以再战！”
　　赵海祥边离开边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王齐钥溜进云尚的休息室，坐在他旁边，递给他一盒巧克力：“喏，本来打算你输了安慰你的，现在当奖励了。”
　　云尚睁开眼接过：“谢了。”
　　“喂，你没事吧，我怎么看你赢了比输了还丧气啊？”
　　“因为赢了比输了累啊。”
　　“啊？”王齐钥挠头想了想：“好像也是啊，诶，大厅有好多人等你合影呢，不去吗？”
　　“不去。”
　　“哼，不去算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排队找我偶像合影了，今天够倒霉的了，如果再拿不到年终合影，我觉得我真的会一蹶不振的，再见！”

　　王齐钥走后，云尚坐着发愣了好一会儿，等终于把气顺回来后，他才慢慢拿出包里的手机。

　　快凌晨了，应该到家了吧？

　　他捏着手机犹豫了半晌，最后给白图发了条信息。

　　：白老师，你到家了吗？

　　发送之后，他又等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忍不住，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谁知道接连打了两通，都没人接。

　　是没听到，还是睡了？

　　担忧的情绪迅速爬上心头，云尚隐隐的开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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