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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倒霉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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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眼前的是一辆白色的帕加尼跑车停在自己身旁,他眼里的光亮瞬间黯淡下来,原来不是啊。
车内的男孩被这个声响吓到,半开的窗户缓缓下降,低下头俯瞰,眯起眸子,错愕到:“对不起,对不起啊哥儿,你不要紧吧?有没有――”
男孩没等说完话,立即传来一声问责……
“特么有没有素质啊?疼死了!”
季泽年轻轻地揉了揉有些微红的眉心,接着踉踉跄跄地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弯着腰,忽然视线对上车里的男孩,男孩向自己眨了眨眼,对比自己哭得红润的双眼显得――清澈而妖。
“你没看到这里有人吗?砸出脑震荡我让你负责。”季泽年审视着男孩,不好惹的开口道,眉宇间都是厌烦。
“哎呀哎呀,抱歉,非常不好意思,”男孩一手抓着车窗,一手在空中乱划着连忙道歉,“我没看见啊!这天黑摸搂的,我也不瞄你蹲这儿啊~”他睫毛微颤,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车内灯光照射,影在脸上,男孩开始茫然的表情,竟出现了软弱的样子。
也许是真的害怕了,算了吧。
突然!他瞳孔猛地一震,神色一凛。
季泽年似乎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男孩说着外地口音有一搭没一搭的。
他沉默了几秒钟,细细的端视着男孩的面孔。
男孩见他直愣愣的“打照着自己”,眼眸泛起了一丝兴致,也有意思的打量着他,两人面面相觑。
“烦死了,够倒霉的,不关你事了。”季泽年首先眼神闪躲,转身拿起地上的书包,他把手指揉进碎发里,掀开了刚刚哭得汗湿刘海,他显嫩的发型瞬间变成了一个痞坏的恶棍式帅哥。
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男孩对视了两秒,转头便要走。
男孩却抬眼瞧见那额头和脸上的一些伤痕,在若隐若现,“等下等下,别走!”
“干嘛啊?”季泽年听到了这个声音,回过头来转身问道。
“你需要去医院吗?你这里都发紫了。”男孩抬起头,手轻轻轻地指了两下着额头,温文尔雅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季泽年。
“我没事,我要回家了。”季泽年漫不经心地回答到。
男孩想了想,疑惑不解:“真的没事吗?”
“没事!你要走就走啊。”季泽年肯定的回答,有些不耐烦。
“那好吧,再见……”男孩身子不紧不慢端正到,车窗升起,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一脚油门,只留下了一阵跑车吼叫的轰鸣声――和季泽年。
“再见。”季泽年回答得干净利落,不管他有没有听到。
他耷拉着脑袋迈着小步伐走在路边,没注意到两辆黑色的凯迪拉克从旁边飞驰而过,只感觉刮起一阵冷风而已,他看着繁华的城市夜景,一时沉醉其中――
“嗯……嗯Give it to me……”车内的电话铃响起,男孩轻指了下左边的电子显示屏,接通打断了铃声。
人还没动嘴,那边先开口了,“少爷,我们跟上您的车了,您刚没事吧?需要查一下吗?"
“呵呵哈不用,一个傻逼而已。”男孩唇上勾勒出一丝尖锐的讽刺,笑声下尽是嘲讽之色,跟刚才的装萌对比略显得可笑。
御太别区――
“嗯?”一个金色的门栏阻碍了进步的步伐,季泽年看着身边渐渐熟悉的环境才缓过劲来,只是没想到己经走了这么久。
“您好,卡片扫描。”门卫恭敬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看着右边的一个机器大屏幕,他摸索着拿出包里的一张绿色卡放上,“迪~”
“御太11号楼业主,祝您晚上好,欢迎您回家~我们会为您守护每一个……”
“回到你妈身边去。”季泽年对着机器不屑的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便踏进了那到门。
“我学着不去担心得太远……”季泽年沿着附近的灯光不停地哼着歌,心情好不惬意,大约走了十来分钟他才停下脚步,站在逆光之下――
一栋典雅豪华的别墅外,季泽年的面前竖起了一扇黑色的大门,不仔细看什那些裂出的白纹,就会觉得它们满是划痕。
他侧身倚在门上,仰望着看向黑夜中暇白的月亮,身旁微弱的灯光也洒在他脸上。
从脸颊上可以看出泪痕,他没精打采地搔了下头发,擦了擦手背上脸上的痕迹,转身摁了两下密码,踏进了别墅大门内。
季泽年打开家门,一名年轻的男管家湊上来帮衬,“哎哟少爷,你回来啦,都这么晚了,我帮你把包拿回房间,包太重了。稍等,我再叫人重新给您……”
“哎哎,季小姐别着急。”男管家突然被旁边的人推桑到。
季泽年转头就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家中的人——他的姐姐,季明珠。
一见他进门,季明珠便露出一副着急关切的模样,没等管家慢吞吞说完话拿包,直接上前打岔问道:“阿泽你怎么了啊?你的脸又青又紫的,这几天晚上都不回家,也不回我短信,家里都要报警了,老爸,有事要见你。”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我喝点豆浆就行。”季泽年脱下包扔给管家,吩咐完人也不着急理会季明珠,静静看着她那副嘴脸,季泽年心中一阵嫌恶,她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他别过头瞥见客厅中的父亲“季天明”打着电话不知道说着什么,平常不过的事。
“劳烦您操心了,再见。”他长满老茧的手掌摸了摸前额,“嘟嘟……”纪天明等电话挂掉,就狠狠地无情丢在电视桌台前。
“爸……爸!你干嘛呢?”季泽年略过季明珠,像个小孩子似的呼唤着季天明。
季天明唉声的长叹了口气,听见这声,转头就看见季泽年唰一下的站在身后,他愣了下,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憔悴。
季泽年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想跑走。
而后季泽年就被季天明拉着衣服指着鼻尖责骂道:“老子供你吃喝,让你上好学校,你他妈给我搞这些,你看看你脸上的伤!”
季泽年反驳道:“你又不是老妈!你管我这些干嘛?你今天疯……”
“啪!”
季天明本就心里烦躁、心烦意乱,没听完这番话,对着季泽年就挥起了手――
只听见清脆的声音从季泽年的耳边呼去,脸上泛起了一道红印,他脑子一愣,接着又是几个耳光从他脸上呼过,耳朵突然简的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季天明后退,接着奋力一脚踹中季泽年肚子,也不等他反应,季泽年连退几步想站稳,又被一脚踹翻在冰冷的白瓷地板上。
他疼痛得半眯着眼,眼眶眼睛上了红,他难受的想咬着牙站起来,但四肢无力。
他被踹得起不来,却承受不住地慢慢用着力,他侧着身子坐在地上,手肘撑着地,身体突然一愣,见季天明又抬起脚,他猛然睁全双眼,想伸出手阻挡,但使不上劲儿了,害怕的又闭上了眼。
季泽年等了一会儿,他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他慢慢地睁开一只眼睛。这时,季明珠的声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爸!爸住手。”
本来在旁看戏的季明珠也慌忙起来,及时上前拉扯住季天明,“爸!你打他干嘛啊,说说就得了,年轻气盛哪有不打架不谈爱的。”
季泽年突然用像魔鬼一样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季明珠,他现在只听见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声,在地上的人愤怒地咆哮道:“不用你管,你走开!你来加油添火的是吧!”
主要是“打架,谈爱”这两个字眼太显眼了,季泽年听得无比清楚,如果他是因为脸上的伤而被打,那很正常,但季明珠似乎知道一些关于“谈恋爱”的事情。
季天明挣开女儿的手,手抖着又指着他,嘴里哆嗦的差点说不出完整的话:“你这……这败家玩意,跟我顶嘴又跟你姐顶嘴新,你让我怎么说你啊!你你你……你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啊!”
“你的班主任刚刚打电话说你前几天打了人,我说你这两天为什么不回家,好啊你,你还要学会畏罪潜逃了!”
“你就为了一个男的去殴打同学?你真能行!不用说,你那学生会啥的肯定当不了了,废了,指定废了,你上大学也没有引荐了,你重新复读也不能给你复读了。”
“而且校里面不止我们一家有钱,那是贵校,不是普校,又不止你一个富家公子,我们家也不是一家独大,以后你让我生意怎么办?你不为我想想?整天让你读书读书,你却弄出这些丢人的糗事来,我不知道你读哪里去了!你以后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我呸!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脸,”季泽年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眼底爬上了一层怨恨,犹如仇人一样,死死盯着季天明,“你就知道关心你的生意,会打架拜你所赐了不是吗?平常不老跟我妈吵说我不是你亲生的吗?你看看这些都是,我遗传你的。”
“你还敢提你妈?当老子我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季天明身体气得直哆嗦,又冲着叛逆的儿子吼道:“我季天明没有你这个儿子,我儿子不是个神经病,我儿子不会跑去喜欢男的,往后,往后就当我老季家断子绝孙了!”
“给我收拾你的东西,滚!滚出去!”
“砰!”
门被一声用力关上。
只留下一杯热豆浆,放在季泽年房间的桌子上。没过多久,它就冷却下来,失去了味道。
季泽年提着两只行李箱在路口徘徊,他站在路边,打开手机一点点滑动着通讯录,看着同学朋友的名字。
“纪付云!”
他虎躯一震,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个名字,死死的抓着屏幕,脑海中想起了什么……
纪付云十岁那年被季家收养,那时候他还不叫纪付云,叫付云,没有纪也没有季。
季泽年那时候刚从村里上来,因为赚大钱才被接回家,没钱那时念的小学就老被人欺负,都不知道还手,他脾气胆小,个子又有些矮小,跟自己这个父亲又有点不一样。
季天明也不知道季泽年胆小的原因,只知道儿子不随他,也有点不像他,领养个男孩也是他出的主意,让他保护自己儿子,季泽年这个怂包也不错。
后来初中那年,纪付云找到了他的家人,季泽年的学习又蒸蒸日上,是可以拿出去炫耀的资本,季天明这才放宽心让纪付云飞去国外读书和他的家人在一起了,季泽年就这样失去了他的保镖。
后来他考上高中,当上了所贵族学校的学生会主席,不过就是少了点老实巴交的样,因为家庭原因他比较规则,他也只是表面看着好说话罢了,经常扣分数落学生。
虽说他家算半个暴发户,算个有钱的帅小主,不过他可是学习上游,拿奖状,做好事,遵守规则,但是干这些都避免不了落人口舌说他是,“走后门”。
季泽年愣了会神又反应过来。
算了,打了电话也只是落得个无人接听的下场。
“A市晚上10点钟――”
路边的人仔细呤听远处的钟声隐隐传来――
“咚……咚……咚……”
他抬头看向繁华的街道,心想:“随便找家旅馆住吧,都过2月了,这天还冷呢。”
“啊……啊阿丘!阿丘噜噜~”
钟声听起来很烦人。季泽年手上不明所以的乱划着屏幕,扫视周围的环境。
他打开相机,把镜头对准自己,打开闪光灯,眼睛落在手机里疲惫的脸上,上面的痕迹又增添几分,触目惊心,他转了转侧脸,自顾自的摸了上去,说不痛才怪。
冷风轻轻地吹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穿过悲伤,站在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