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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两百四十三横竖无法白发携 ...

  •   “就两车,够吗?”
      江翰栖给她添了杯热茶,随口一问。
      “够了。”
      王见风看着添满的茶杯,走了走神,道:“因为,马上就要开始,死人了。”
      “什么意思?”
      她一顿,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僵硬的笑了笑,不说话。
      江翰栖叹了口气,缓缓在她身边坐下。
      “汝有苦衷汝不说,吾理解。”
      “但吾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为什么不能直白点,少搞点那种那种小情侣走的弯路,直白点不好吗?看看人家执儿和马笠姝,好不容易成了亲,没几天就天人两隔了。”
      王见风看着茶杯,伸手去拿,把杯子送到嘴边,又缓缓放了下来。
      江翰栖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多少年了,他似乎,从未了解过,自己的心上人,每日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吾没有苦衷,吾只是不想告诉汝,让汝太早知道吾会离开汝,汝会各种闹脾气。”
      “……”他沉默许久,猛地一拳砸在石桌上。
      “好了,汝现在说出来了,汝连苦衷都没有!”
      王见风没有被他的反应吓到,显然是猜到了。
      她抬了抬眼,话锋一转,道:“醋这个东西,吃一两次怡情,吃多了吾看着都心疼。”
      “谁让那只猫妖蹭汝裤脚,汝的裤脚只有吾能蹭!看看那小妖王之前狗腿的样子,他肯定是很早就开始觊觎汝的美色了!”
      王见风忍不住偷笑出声,江翰栖突然苦着脸大声喊道:“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不活了。”
      “汝刚刚说的话,汝让吾…汝让吾…...”
      “玄瑟和阔儿待在一块的时候,看个衣角帕子眼底都慢慢的深情,汝却不曾质疑过这两个家伙的关系?”
      江翰栖假哭一阵,见王见风没有反应,反倒一本正经的说起正事,不由的刹住了到嘴的话。
      “话说,白浅浅若死,但吾不认为鬼王的部下会就此打住。他们谋划了几千年,下一个首领,又会是谁。”
      他心里一阵憋屈,骂道:“别想了,想想自己吧,从今天开始,汝禁足白玉宫,不准出门。朕会加强结界,连乐于都打不破,皇后自己看着办吧。”
      她有些郁闷,侧身看着他。
      “吾把话挑明,不是为了让汝囚禁吾。”
      “那皇后把话挑明是为了什么?”
      听着那阴阳怪气的质疑声,她语噎。
      “吾知道汝喜欢广阔的天地,所以吾从未想过将汝囚禁在深宫之中,吾特地为汝在城外建造一座宫殿,就是为了让汝出入随意,随性而活。”
      江翰栖对她抱怨,是因为心里还有期待,但她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沉默。儿时不善言辞,长大了,也不爱表达自己。
      “吾本来以为,汝心中有吾,吾心中有汝,吾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过完这辈子,吾已经够满足的了,吾什么都不想要,吾就只要汝和灵芝,有那么难吗?”
      “汝是天柱是古树是天上的神仙,只要汝想汝就能做到,汝就不能陪吾白头偕老吗?”
      “不是吾想就能做到,不是能不能,也不是想不想的事情。”
      “那汝要灵息吊着命,吾给汝!吾努力修炼,吾把吾所有的灵息都给汝!吾的不够还有乐于的,乐于的不够,还有皎皎,皎皎的不够,还有阿梨,阿梨身边还有个白菜。吾们怎么拼怎么凑都能给汝挤出来,汝就是不想留在吾身边!!”
      “汝爱吾吗?”
      “爱!吾当然爱!不爱汝吾为汝做这么多?”
      “阿栖,爱不只是付出和奉献,还是成全。”
      “那汝要吾成全汝去死吗?”
      那话语里饱含着愤懑不平,王见风深深叹了口气。
      “汝还是不懂吾。爱并不是全部,栖就能懂本座。”
      本座?一听到她的自称改口了,江翰栖炸了。
      “对,吾不是那个叫栖的风灵,吾也不是那个叫岜临的龙神。吾不过是个器物转世!吾怎么能懂?”
      “吾知道汝不是心如磐石之人,说什么禁足也只是气话。吾想要做什么,最后汝都会成全吾。”
      “汝就是仗着朕对汝一往情深!老是拿这些东西拿捏着朕!朕在地宫里给汝立了一个长生牌位,就是希望汝能够长命百岁,汝能跟朕一起白头到老。可是汝连这几十年的日子都不愿意给朕!!”
      那歇斯底里的咆哮,伴随着的还有止不住的泪珠子,王见风站起身子,伸手抱住他。
      “喜欢一个人,会希望他好,爱一个人,会希望他更好。吾就算走了,汝也不会孤单,阿栖有孩子有朋友。”
      “昔日吾做梦都想不到,今日,能和汝走到现在。这些年,数不清的日子。如今,汝也是算求仁得仁,得到自己想要的。”
      江翰栖在她怀里,好久,才挤出一声哽咽。
      “为什么,不能给吾,吾想要的?”
      “只要汝开口,只要汝说汝想活下去,就算是没有路,吾也硬踩也给汝踩一条路出来。卿若无情吾便休,那汝倒是说一句汝不爱吾的话出来啊,汝说!汝说吾就放手!”
      王见风沉默许久,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无奈。
      看到她这副不说话的样子,江翰栖料定她就是喜欢自己,但是又说不出不爱自己的话来,他收住了委屈,又禁不住开心得欲言又止。
      “那汝可还记得,汝今生能以器物转世成人,拥有生魂人魄,是因为身体里还着什么东西?”
      闻言,江翰栖脸色突变。
      “汝什么意思?”
      “吾要活,汝便得死。横竖吾们俩,无法白头到老。”
      “汝再说一遍!”
      他的委屈再次被激起,江翰栖死死的拽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为了让吾活,汝宁愿去死吗?”
      “汝这番话,吾感觉不到汝有多爱吾,为了让吾活汝就得去死,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汝这话,只让吾觉得,心被汝击得粉碎!”
      “……”
      “看看执儿,著儿,他们的死,这明明是汝可以避免的事情,汝偏偏要任由它发生。”
      “若有一日,汝真的离吾而去,吾不会伤害自己,更不会变得呆滞木浮。吾也是有骨气的,哀莫大于心死,汝若真的离吾们父子俩而去,吾不会难过吾也不会难受,吾也不会因为汝,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吾不会变成这样的人,吾反而会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因为吾还有儿子要照顾,吾不像汝。”
      他哽咽起来,红了的眼眶格外可怜,王见风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阿栖……”
      “不听。”
      江翰栖猛地起身,往外跑去。
      “从今天起,皇后禁足在此,不准踏出白玉宫半步。”
      王见风呆滞的站在原地,好久,才哼笑出声。
      禁足,确实像阿栖干得出来的事。
      可是它忘了,如果是阿栖,做出这种事情,才叫不正常。
      “可惜了,他把汝当亲生儿子,汝这个亲生的儿子,却不顾一切,谋划着怎么杀死自己的父母。”
      王见风走到边上的摇床,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她淡淡一笑,道:“别装睡了,小太岁。”
      要床上的小娃娃缓缓睁开双眼。
      “汝根本不如汝的表象一般,天真无邪。汝带着太岁真身的记忆,从吾肚子里生出来。对吧。”
      小娃娃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王见风有些好笑的抚着自己的额头。
      “吾看着阿栖,从奶气到锐气,长大了些,性格也变得深沉,稳重。很多事情他都会与吾商量,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去做一些强迫吾的事情。”
      “汝控制了吾的思绪,控制了吾对未来的走向,也控制了他的。”
      “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为了吾设下的局。”
      “对吗?”
      “太岁。”
      西部,一次接着一次暴雨,一次接着一次洪水,王子携精疲力尽。
      十几天的救灾后,雨水似乎终于停歇了。
      西部的百姓终于能喘一口气了,看着眼前火光灼灼,百姓在营帐里,点着篝火围成圈又唱又跳乐乐呵呵的样子,突然笑了。
      好在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疫症的征兆。
      “这是开水灾以来,伙房放肉最多的一次了!”
      “当然啦!这可马肉味道差了一点,但是吾下了不少调料,味道也还可以!”
      “现在大灾,咱有的吃就行了,不挑剔!哈哈哈哈!”
      人群中闹闹哄哄一片,王子携看着百姓们大口的吃着肉,突然顿住。
      “马肉?伙房哪来的马肉??”
      马匹一向是用来打战或者骑行,甚少有拿来食用的,想起前几日,泄洪填河的通报里,就杀了不少马匹,王子携脸色猛地一变。
      一旁的方睛羽看着他古怪的脸色,忙道:“那马肉是峥周城一家酒楼的掌柜,他带回来的。”
      “本来大灾后,吾们带来的粮和从周边城池调的粮,也支撑不了几天,那掌柜懂食材,也见不得百姓饿肚子,倾尽家当,去买了不少食材。后面伙房的食材采购,将士们见不需要自己库房掏钱,便都让他干了。”
      “近几日,也不知道他哪里寻来的马肉,食物不够,也没人去追究这马肉是何处来。”
      王子携听的,面色古怪的起身,往伙房去。人群中的一个中年视线凝聚二人身上,见他起身,也追了上去。
      王子携一路冲去,也不见他有一刻停顿,倒是那中年人,似乎要阻拦他,站在了王子携面前。
      “国师大人!这次救灾,吾年纪大了,就是什么忙都帮不了,和几个开酒楼的朋友,用家里仅剩的一点银钱,买了些便宜的肉。”
      王子携见他阻拦,便料定伙房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猛地推开他,一路冲进伙房,方睛羽觉得不对劲,也跟了上去。
      伙房里的食材已经被烹饪得一干二净,看不出食物原有的样子了,他快速的扫视着伙房的食材,没发现异常。
      “汝这肉当真来源干净?”
      “当然!!这些马肉都是活着的,吾看着那些屠夫宰杀再带回来的!!”
      那掌柜脸色突然浮上水面慌乱,急道:“国师大人莫不是以为,小的拿了些不新鲜的食物给百姓吃吧?”
      王子携转头掀起帐门,一路往仓库寻去。
      方睛羽跟在后面,一起冲进仓库,里面还有些残余的生肉,他细看了许久,脸色变得惨白。
      以为他知道怪错自己,那掌柜再次出声:“马肉不好吃,本也是拿来出行的用途,但老马没用了,也是被那些马店卖去当肉糜,吾买了那么多,做了一锅大锅菜!百姓们可喜欢吃了!最主要的是一匹马够一营帐的难民食用!”
      “吾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想做点什么,感谢官府,感谢国师大人,汝们多辛苦啊,几天几夜不合眼。”
      那中年人说着,还哽咽起来。温良的模样,惹得方睛羽也红了眼。
      “这蒋老板也是善心人——”
      “善心人!!”
      王子携突然大吼一声,吓坏了方睛羽。
      他转而瞪向那掌柜,大声喝道:“善心人拿洪水浸泡过的食物,放在大帐给百姓吃!!”
      那掌柜和方睛羽皆是一震,掌柜很快缓过神来,急忙解释:“不是的!!”
      “汝真的是酒楼的掌柜吗?这些马肉都臭了!”
      “这...这...这生的马肉本就是这个味道啊!国师大人身份尊贵,自然不知道屠宰后的马肉——”
      “放屁!!马肉屠宰后根本不是这个味道!汝当吾自幼深居皇宫便没见过刚死的马肉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是的!吾也是第一次接触屠宰后的生马肉啊!这不可能!一定是那卖马肉的屠夫骗了吾!!”
      掌柜一听,这可不是小罪,慌乱的跪下来,对着王子携一阵猛磕。
      “国师大人!!请汝明察啊!!这真的不关吾的事啊!吾不过就是想尽点力!!可是附近都买不到猪肉鸡肉,牛羊也没有!只有马肉啊!!国师大人!!请汝明察啊!!”
      王子携咬了咬牙,不管这事是不是故意的,马肉都是他买的。
      “前几日卫涌河决堤,下游百姓才砸了几十辆牛车马车下河,那些卖给汝的马肉,是什么由来,汝不会不知道!”
      “一开始本官就说了,洪水浸泡的所有食物都要丢弃!汝这个混账!还敢把这些食物派发给百姓食用!!是想之谁于死地?”
      王子携一脚踹上那掌柜的肩膀,将他踹了个老远。
      他听到王子携的质问和怒骂,本就不安的心底更慌了,他慌了神的爬到王子携脚下,疯狂求饶。
      “官府已经发出通告!洪涝会增加水与疫病的传染!伤寒,疟疾,鼠疫!什么疫症不是从洪涝之后开始的!!所有饮水和食物,哪怕处理后食用也会有感染疫症的风险!吾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敢买带着瘟疫的食物给百姓吃啊!!”
      “国师大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您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吾平白无故担了骂名啊!!”
      “是白浅浅!!是丞相大人的那个小妾!!是她告诉吾去哪里买马肉!是她!!一定是她!她一定是嫉妒国师大人治水有道!怕国师大人抢了她家主君的功劳!!一定是她!!”
      一听此事又是白浅浅的招,王子携再也不想跟他废话,怎么看,从刚才他一路追过来,就是为了拦住自己往后厨去,这掌柜一定是白浅浅的人!
      “来人!!把他给本官拿下!!”
      大帐外的几个官兵收到呼唤,冲了进来,把掌柜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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