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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两百四十四灾下医者不懂医 ...

  •   王子携回到大营的百姓区,一脚踹翻了那铁锅里的肉汤。
      “传令下去,丢弃与洪水接触的所有食物和药材,严查西部所有生肉食物的商贩交易,若有拿受灾食物充干净食物者,就地斩杀!!”
      “是!!”
      “把这些食用了受灾马肉的百姓,全数封闭在大帐,任何人不得出入!传军医!每日诊脉,严防疫症爆发!!”
      “是!!”
      官兵快速将大帐所有人驱赶回自己的居所,王子携气得半死,却也只能紧紧握住的拳头,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死在自己手上!
      他绝望的松了松自己攥紧的拳头,无奈的转身回了大帐。
      方睛羽快步跟了上去,方才被掌柜感动的泪水,硬生生被王子携的怒吼声给憋了回去。
      掀起帘子走了进去,王子携暴动的气息,还未缓和,她沉默着,思绪混乱。
      “云阳的大好河山啊,国师可知,卫涌河,源头有多大吗?”
      王子携暴动的气息好不容易暂缓下来,却听到她突然开口,说起云阳,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
      “波涛汹涌的源头,却只有碗口大小,这片大陆,真是神奇。”
      云阳?云阳?云阳!!若非云阳末世,龙氏先祖出头,王家受封赏,祖祖辈辈到这一世,还在嚣张的挂着云阳的名号,当年也不会被龙帝灭族!
      他暴怒的撑起身子,眼前闪过而是年前的那一幕。
      若非如此,父亲不会死,母亲不会死,小与不会死,阿执著儿也都不会死!!没有鬼王,没有拓跋乌拉,更不会有白浅浅,她动云阳龙氏,乃至杀了吾王家这么多人!她到底想做什么!!
      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疯狂滋长,王子携渐渐失去理智,拿起自己的佩剑,浑身战栗。
      方睛羽本想寻个话题,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却被他突如其来憎恶眼神吓得不敢直视。
      好半天她以为王子携并不会为此发怒,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虽然卫涌河上游水量远不及护国江,但由于卫涌河上中游流经西境高原地区,地质条件复杂,若有洪水,会第一时间,造成西部严重水灾。这也是这么多年,怎么都解决不了的西部难题。”
      “虽然陛下派人修建了水坝,近几年,也没怎么受过水灾侵扰,但是,熬不住天灾人祸啊。这水灾已经快半个月,现在受暴雨摧残,卫涌河相连的十几座城池,水量还在持续增加,泄洪了又淹起来,泄洪了又淹起来,没完没了。”
      “现在又出了马肉这档子事,若是瘟疫爆发,这样下去,没治好水患,百姓和来救灾的吾们,都要葬送在这里。”
      “国师大人...睛羽...不想您有事。云唐若出事,其他五国必受牵连,晴羽已经想好,哪怕豁出性命,也要——”
      方睛羽的话,王子携根本没在听,指节已经咯吱作响。
      “白浅浅!!吾要杀了汝!!”
      她还未说完,便看到王子携怒气爆棚的提着剑冲了出去。
      白浅浅不搞事情,便不会有瘟疫爆发,现在百姓已经吃了不少灾肉,她这么做,若是爆发瘟疫,无疑是让西部水灾变得更可怕。但丞相死死护着她,国师过去不一定吃得到甜头。
      想到这里,方睛羽也慌了手脚,快速追了出去。
      王子携方才冲出帐篷,却见到几个官兵追着一个女童往他的大帐奔来。
      还未跑到他这来,那女童便被身后追赶的官兵按在地上。
      她眼尖的看到王子携,尖叫着喊道:“国师大人!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吾们吧!!”
      “国师大人!!!救救吾阿娘!呜呜呜!”
      她的求救声凄厉凄惨,王子携刹住脚步,后面追上来的方睛羽一个没刹住,也往他背上撞去。
      那女童不过七八岁大小,身上脏兮兮的,一副哀痛欲绝的模样,王子携此刻就算再想杀了白浅浅,也只能按住自己疯狂想杀人的内心。
      王子携快步上前,喝止几个士兵。
      “放开她!发生何事?如此对待一个小姑娘?”
      那士兵一松手,那个女童快速爬到王子携脚下,疯狂磕头。
      “救救吾阿娘!救救吾阿娘!!求求您了!国师大人!!”
      方睛羽和他对视一眼,上前扶起那女童,那孩子也不知怎的,猛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王子携看向追她而来的士兵,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官兵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出声。
      “不说本官亲自去看!”
      王子携不耐烦的跟方睛羽接过女童,把剑递给她,往女童来处走去。
      几个侍卫急了,追了上来,半路还是有人憋不住了,全撂了。
      “回大人,营帐里这些日子,解救出来的受灾百姓越来越多,这里都不够放了,丞相大人带来的白姑娘,命吾们多开几个营帐。”
      “吾们想着也对,一路延伸过去,搭了几百个大帐,但因为这些受灾的百姓太多了,有不少是夫妻,也再没分男女了。”
      王子携脚步一顿,眼神带着可怕的怒意,瞪向那官兵,他一下说不出话来,王子携也没发难,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的方睛羽跟着,她和王子携一样,不难猜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继续说。”
      方睛羽侧目到了一句,身后其他士兵接着那话,说了下去。
      “一男子前几日奄奄一息的昏厥,被几位医者救醒,调养了些日子,也好些了。他身侧照顾他的姑娘身材纤弱,他不由得起了色心,往她身上摸去。”
      “大帐里本就男女混乱,救灾人手也不足,今...今日,没什么士兵看守,那姑娘惊觉自己被非礼,惊声尖叫起来。眼见周围无人出手,无官兵来管,那男子便猖狂起来,要对姑娘用强。”
      “可此时,那男子猛地发现,自己摸了一手的血。原来...原来...是那姑娘来了葵水。他觉得晦气,一把推开姑娘,暴打起来,口中还骂骂咧咧的。不少妇人闻声赶来,总算救下那姑娘。”
      “后面...后面...那十几个妇人觉着,这姑娘来了葵水还要被欺负暴打,觉着这姑娘受的委屈是撒泼在所有女子身上,便反骂了回去。”
      “还...还...骂那男子,汝娘就不是个女的?汝是从男人的东西里出来的狗垃圾!当时,两边就吵了起来,那带头的妇人,便是这小女孩的母亲,她被那男子砸烂了脑门,血流了一地。”
      “眼看出了人命,才有人寻了官兵过去。吾们赶到时,那男子怕担责,将那妇人藏了起来,这小女孩寻不到母亲,便要寻您......求个公道......”
      王子携听到这里,脚步猛地顿住。几人已经走到了百姓居住的大帐区域,他此刻,却是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那为什么要抓她?”
      许久他缓缓道了一句。
      身后几个官兵对视一眼,猛地跪了下来。
      “......陛下新政,要求男女平等,往日边境多有男子草芥人命,也没见几个官府的人会有作为,但国师大人不一样,陛下的新政,您可是......”
      王子携的气场越来越可怕,几个人官兵突然刹住了到嘴的话,猛地磕头求饶。
      “求国师大人饶命!!小的们怕担责......没有控制好营地猖獗的百姓,也确实是有过错!求国师大人饶小的一命!!”
      “呼......”
      王子携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了一口气,他抱紧怀中的女童,许久,侧身将她递给方睛羽。
      然后,取回自己的长剑,转身瞬间,拔剑将那四个将士的头颅,一把砍了下来。
      天空阴沉沉的,血水撒在地上,王子携狠狠的将剑身朝地上甩去。
      残留的血水砸在潮湿的泥地上,地面变得猩红斑斑。
      方睛羽也不是第一次见他随意斩杀人了,但她还是被小小的震慑住了。
      “之前,睛羽就想说了,这洪灾,最惨的,还是姑娘家。若是来了葵水的姑娘,泡在洪水里,她们该怎么办......”
      闻言,王子携整个人都懵住了,是啊,他只考虑到百姓需要住所,需要干净的水源和实物,却实实在在的忽略了,这受灾的百姓里,一半是女子!!
      他转而朝方睛羽厉声呵斥:“本官没考虑到,是吾的问题!汝想到了为什么不说?”
      “国师已经很累了,救灾半月,有几天是好好休息好好睡觉的?”
      “本官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睡觉!!”
      “国师是睛羽的丈夫!睛羽的主君!睛羽只需要考虑国师大人!!”
      “......”
      方睛羽的话,让他再次青筋暴起,可即便再愤怒,他也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她是自己的妾室,更是一国郡主,纡尊降贵做自己的妾,即便自己不愿意,也不该这般对她发脾气,她又没做错了什么。
      似乎感受到王子携的歉意,方睛羽只是难受的垂下头。
      “呵......白浅浅想得比睛羽周到,她倒是想帮助那些姑娘家,可底下那些政府官员!有几个听她的话?”
      “那她可以跟江丞相说啊!”
      “丞相大人天天在外面治水,有几天是待在大营的?这几日为了查大坝莫名堤溃的原因,已经快三日不曾回过大营了!!白浅浅天天待在大帐里又不能出去,她有机会说吗?”
      方睛羽知道王子携根本没把自己当做家人,更是待自己冷淡。尽管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也经不住王子携这番质问。
      “呼呼呼......”
      她一下子气得直喘,好半天才压住自己要红眼的情绪。
      呼吸缓和了些。王子携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真的很过分,正要开口道歉,方睛羽方才压下去的委屈再次涌上心口。
      看着她红了眼,王子携一时有些不忍,他侧身收起长剑,从她手中接过孩子。
      “......先去寻这孩子的亲娘吧。”
      方睛羽憋住了自己的泪水,缓了半天,还是抬脚跟着他去了百姓的营帐区。
      “大庭广众之下,汝说这种话也不怕丢了体面?”
      “体面?命都要要没了!还要什么体面?”
      “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脸!吾们还要呢!”
      “就是啊!姑娘家家的,也不觉得羞耻!”
      “怎会有姑娘家,觉得这是羞耻的事情?”
      前方传来喧闹声,王子携眼尖的看到了人群中的白浅浅,方才的喧闹声,便是她在和百姓争执。
      “怎么回事?”
      一想起那个被抓起来的掌柜,还有那些马肉,都和白浅浅有联系,王子携抱着孩子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
      许是被他的力道压迫,那孩子嘤咛一声,清醒过来。
      王子携顺势将她放下,几人往前走去。
      “羞耻感是自己赋予自己的,尔等这般说话,是对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的厌恶,才会这么想?人活着,不是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吗?”
      “羞耻?看看尔等方才说的话!好几个是妇人家!怎么?汝不来月事?汝没有女子的器官?汝不是娘生的?汝以后也不会当娘?汝没有女儿?”
      “吾说这些,只是为了让更多女子,懂得照顾自己,汝不需要不听便是,指手画脚叽叽喳喳满嘴喷粪!干啥?汝不想做女人,还不给别人做女人了?”
      挤过人群,还未走到中心,白浅浅的嗓音更加高亢了。
      王子携脚步顿了顿,再次往前走去。
      人群中不知谁高声大喊,白浅浅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国师大人来了!让国师大人评评理!!”
      他直勾勾的看着一脸愤慨的白浅浅,冷冷开口:“怎么回事?”
      身后的官兵挤出人群,回道:“方才有位姑娘昏厥,大夫一诊脉,说是女子月事,虚弱很正常,但那姑娘都脸色翻白到发青了,接着开始抽搐,后面...后面...就断气了。”
      王子携看了看白浅浅脚下那个没有动静的姑娘,再次出声:“那后面又怎么了?”
      “按照营地的规矩,若是又出现发热咳嗽,高烧不止的,即刻隔离或是杀死,这是预防瘟疫在避难点爆发的规矩。可吾们要搬人的时候,白姑娘突然冲上来,探了探那姑娘的脉搏,说还有气,死活不让搬走。”
      “她还说大夫庸医,误人性命。更是说,这姑娘是因为...因为......”
      那官兵说着,表情变得窘迫。
      “因为什么?”王子携没耐心的追问了一句。
      “因为...因为...因为......”
      那官兵因为了半天,说不出口。
      看不下去的白浅浅转过身子,朝这走来,她一脸冷笑,道:“因为那是女子才有的妇症!医者不懂得医!女子自己也不懂!!”
      “不如吾来说吧!女子月期,身子本就虚弱,更何况,泡过洪水的姑娘家会出现发热虚弱的症状!吾就曾经历过,在寒冷的水中泡久了,那之后每次月期都会很痛!”
      “这本就是寒气入体,造成的昏厥和呼吸不畅!她还有气,只是虚弱了些,不是断气!他们一句疫症就要把这姑娘当尸体烧死!可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疫症!!”
      “之前泡了洪水,只要洪水之后,好好调理身体,适当清理身子就可以了!这女子不过就是刚好月期,身体感染了,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不止她!在座所有姑娘,是不是近期,都莫名其妙的感觉到,身体变得很想跑茅房,频率和次数增加,每次还来得特别急?”
      随着白浅浅的发言,人群中几个女孩子嘀嘀咕咕起来,互相交流起白浅浅所言,确实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王子携淡薄的瞪着她,也不发话。
      白浅浅知道他不会帮助自己,只能继续说道:“这还是轻症!如果严重者,还会出现上茅房的时候,会有灼烧的疼痛感,甚至有点下腹会有疼痛!”
      “但眼下灾区,既没有药物,也没有医者可以医治,甚至已经半个月了,吾不相信,没有姑娘不是在忍受着这种疼痛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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