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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发烧 ...

  •   我昏沉地睡着,屋外却有人在焦急地敲着门,我睁开眼睛,身体却没劲坐起来去给他开门,不过屋外的人等不了我起来,就已经莽撞地闯进来了。
      是个穿着常服的男人,见我已经醒了,他弓下腰,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失礼了!我们家公子让我来送药的!”
      他主动伸手扶我坐起来,将提着的食盒打开,粥也被端出来放到我手中,他催促我趁热吃下,又向我解释说:“我家大人今日忙得很,不得亲自来,故而安排我来,望您见谅。”
      这药并不难咽下去,我强忍着喝完了,将药碗递给他后,开口询问他的姓名,他告诉我他叫吴严。
      我发觉喝完药之后,我的嗓子好多了,开口说:“我身上没劲,你过会儿去林子里搞点树叶或者野菜,替我喂院中的小羊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吴严一口答应下来,看我这么关心小羊崽,还主动跟我攀谈起来,“这小羊崽还是我特意在猎户那儿买来的呢,街市上卖的小羊崽太瘦弱了,还得是猎户打猎抓来的山里边的小羊崽肥壮些,公子你喜欢吗?”
      我虽然面上笑着,心里边却很乏味,这会儿有人陪我聊聊也挺好的,好奇地问:“怎么会突然想买这个呢?小羊崽身上没二两肉,买来吃还不够塞牙缝的。”
      吴严面上也有不解的神情,不过他却一副随心的样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公子的叔父从塞外托人送了只名贵的金虎幼崽来,一开始公子想买活着的口粮来练练金虎幼崽牙口的,所以我才想了主意买小羊崽的,只是不知怎的公子见了那小羊崽居然改了主意送到这儿来。”
      我这才意识到着小羊崽是柳蛰故特意安排的。
      我脑袋昏沉着,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吴严很识趣地收拾食盒,留下药后,跟我说着自己退下去喂小羊崽了。
      我自己下床,端起药碗走到书桌那儿坐下,一口气喝完后就随手放在一旁,没再管了。
      想着昨日师傅跟我说的话,我要抄哪句话来着,想起来后,我随手翻到那一篇,想着把这些内容都看完,最后还是撑不住躺回了床上,不一会儿身上沁着汗,整个人像是火炉一般发起热来,我知道这是高烧反复,却抑制不住地觉得我的身体好像真的不如之前好了,我心底涌起一丝恐惧,害怕自己的身体继续这样颓废不振下去,最后只会陷入虚无的世界里。
      还没到傍晚我就再度清醒过来,口干舌燥得很,眨一下眼睛,见我床边坐着一人,我扯扯他的衣裳,那人回过头来,颇为通晓我心般,询问我想不想喝水,我连忙点头。
      柳蛰故起身给我倒了杯温水,面向我坐着,手里拿起刚才倒水放下的《庄子》,我喝了两口水后,伸手从他手里边拿回来我的书,柳蛰故看的这一页刚好有师傅要我抄写的那句话,明明我把书翻了好几页,他看的偏偏是这一页,我望着他双眼,他还回避着,更可疑了。
      我把书跟水杯都给了柳蛰故,让他帮我放到书桌上,柳蛰故照做后,还顺便给我理了下杂乱的桌子。
      我喊柳蛰故过来,质问他:“昨日我跟师傅谈话,刚谈完你就进来了,你是不是门外偷听了?”
      “不是我故意要偷听的,你们俩谈话也不避人,连门都是打开的。”柳蛰故见门外的吴严已经端好药侯着了,招手让他进来,拿了上面放着药碗的木盘后,就让他快马回府去,不要耽搁时间,以免到了宵禁的时间,不便出行。
      待吴严走了之后,柳蛰故把药端给我,我拿稳后,一鼓作气喝掉。
      柳蛰故坐在床边,接下我递来的空药碗,顺手放在一旁的木盘上,说着:“陛下特敕明日就到,陈山枕、贺松心会来这儿护你去祁山寺。”
      虽然我先前是不情愿去扮山神,但好歹不用辛苦柳蛰故在禁军那儿和我这儿来回奔波。
      我哑着嗓子说:“那师兄,你这些天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这样的状态都能安慰柳蛰故了,可柳蛰故却不是很领情,仍旧冷着脸,问我吃不吃饭,我没胃口婉拒了,侧过身说身上难受再躺会儿。
      不知道柳蛰故这时候在想什么,他自顾自端起木盘便走了,我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夜里我睡得很浅,身侧的床榻有人躺下,我垂在一旁的手被覆上一只温热的手,他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随后在静谧的夜里沉沉睡去。
      竖日下午,陛下的特敕到了我这儿,贺松心宣读旨意,我与陈山枕跪在一旁听旨。
      陈山枕环顾一圈我这茅草屋,说着不介意我进去看看吧,我应允之后,三人一齐进去,这茅草屋地方巴掌大,没什么好逛的,他停留在侧室,向我说着快收拾衣物,过会儿出发去祁山寺。
      待我收拾好了之后,我们三人就离开了这茅草屋。
      陈山枕特意雇车夫驾马车,我与贺松心一起上马车,陈山枕独自骑马走在前头,陈山枕带队的神武军垫在后头。
      坐在马车内我偶有眼神试探,贺松心却岿然不动,一路上我与他都没有言语交流。
      到了祁山寺后,幽山站在寺门前迎接,日头毒辣,就连贺松心和陈山枕都打起伞来,幽山却拄着法杖不为所动,双手合十,迎候我等到来。
      “幽山大师,人已带到。”贺松心十分体贴地伸手将伞往前递了递,伞面遮去了幽山脸上的日光,“七月初七的祭祀活动如期举行,时间紧迫,大师要为此子多费心了。”
      幽山看向我的双眼含笑,就算在烈日下,他的神情也依旧平和,如沐春风地回答说:“劳烦贺寺丞关心,烦请告知陛下,贫僧想请陛下立秋时来看看此子的祁神舞。”
      贺松心应答之后,转身朝向我道:“练祁神舞不要懒惰、不要懈怠,对神明持敬畏心,以免亵渎神明。”他向我训诫完之后见我只是颔首,犹觉不够,又补了句,“不要让你师傅失望。”
      我看向贺松心,他仍旧庄重肃然的样子,我抿紧唇线,随后又低垂着头,虔诚地说着:“我不会倦怠,也不会放肆,完成祁神舞是我身为淮国人的荣幸,我会长久地铭记扮山神登台的那一瞬。”
      贺松心这才感觉到我的态度留有真心,与陈山枕跟幽山道别之后,就带队离开了。
      幽山知晓我这两日受了风寒,询问我状态如何了,我回答不妨事之后,他却坚守己见,让我今日休息好,明日会详细地教我从头练。
      我进房间前,发现院中的桂花树旁有只小羊崽正软绵绵地叫着,引得我走过去看,发觉真的是我院中那只,欣喜地抱在怀里。
      小和尚笑嘻嘻地说着:“原来这真是你的小羊呀,是施主特意送来的,说是送给你作伴的。”
      昨晚上我高烧反复,喝了药就躺下了,本来应该跟柳蛰故亲自安排小羊的去处的,昨晚没有说,今早上起来,我又为此事犯愁,真难得柳蛰故通晓我心意,特意送来了。
      小和尚伸手摸摸小羊崽的额头,发觉它并不怕人,好奇地问:“你给它取名了吗?叫什么呢?”
      对哦,我还没有取名呢,一直叫小羊小羊的,还有些随意了。
      身前有人停步驻足,替我回答说:“叫夏火吧,我院里有只金虎叫春水。”
      我问柳蛰故:“怎么取这么怪的名字?”
      柳蛰故抬起饭盒,不做应答,反而转了视线,问我身边的小和尚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小和尚请我俩进去,他主动替我铺好被子,又点好两盏烛火后,就出去了,留我与柳蛰故说话。
      柳蛰故从饭盒里边拿出来饭菜,清炒菜心和一碗饭,非常清淡的饭菜,让我先吃着,他兀自站起来,环视着屋内摆设,见屋内光线幽微,点了灯火也只够照亮眼前的,他走到窗户那儿,发觉是屋外的光线透这窗纸透不进来,遂后回到桌子这儿。
      我抬头瞥了柳蛰故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加快吃着饭。
      我吃完饭了之后,柳蛰故打开食盒的第二层,拿了汤药出来,让我接着喝了。
      “我刚吃完饭,喝不下去,放一会儿就喝。”我摆摆手婉拒着,见柳蛰故有些不放心,故而说着,“我一定喝,估摸着今晚喝完这药,明日我就彻底好了。”
      柳蛰故笑着说:“那还不错,真不愧是江宁人开的药馆,开的药房确实很管用呢。”
      “江宁人?”听到这儿,我瞬间提了兴趣,想柳蛰故再多说些什么,他却卖关子地不说了,还将眨巴眼睛,看着药碗,再看看我。
      我瞬间明白意思,咬唇端起药碗,想一鼓作气地喝完,最后一口却差点让我吐了出来,可能是喝太快了,也可能是刚吃完饭就喝,我喉咙被着药呛得正难受着。
      我咳了两下,柳蛰故顺势拍拍我的背,见我已经好了,他便收回手了,嘲笑的神情毫不掩饰,随性地开口:“这么关心啊,该不会真是你故人吧?”
      我倒了杯水,喝了两口下肚,见不适的感觉已经没了,随后问:“那叫什么呢?”
      柳蛰故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像闲聊地说着:“姓顾,说自己祖上曾是姜国谷家传人,在上京传得神乎其神的,不过这人看着性格草莽,却有个文绉绉的名字。”
      我听柳蛰故说得十分有九分像了,直接说了名字:“顾应念?”
      柳蛰故颔首,好奇地问:“真的认识?”
      “真的认识。”我稍微动手收拾了下桌上的碗筷,柳蛰故就会意将碗筷收拾到食盒里边,随后又听我说,“先前在江宁时,我爹曾经救过他的命,他学医有所成之后,就经常照顾我娘。”
      “那看起来不是谷家传人喽?”柳蛰故抓到我言语上的说法,又笑着说,“没事,我会特殊关照他的。”
      我还没问是什么关照法呢,他就拿着饭盒说赶时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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