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大街》吱之只

7、第 7 章

　　事情开始变得脱离控制起来了……

　　我早该料到的，搞得和他在一起时，事情受到过控制一样。
　　从来没有。
　　他拉着我挤到人群中。上一次来到酒吧时，我并没有融入过这群人，最多是跟着他们一起欢呼。
　　她们就像吸了毒一般，不断在灯光下摇曳着自己的身体，表情在蓝色红色灯光下不断变换着、大笑、忘情、妖娆、放肆。舞步杂乱无章，一举一动都在释放着疯狂的信号。
　　我愈加无所适从起来，我是格格不入的。
　　我被徐怀野拽到了人群中央，我只能通过攒动的人群看到他高出来的头和拉着我手腕的有力手臂。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四处弥漫着的疯狂与情欲让我想逃走，可是身体却被不断拽着向前走去。
　　靠，这群人是疯了吗。
　　“徐怀野，别进去了，太吵了。”我被疯狂的环境惹得难受，皱着眉对只留给我一个背影的男人喊到。
　　音乐声太大了，他没听见。
　　我：……
　　我叹了口气，觉得手上的桎梏突然松开了，徐怀野转身笑着看着我，灯光落在他的眼里，像是黑夜里的极光。
　　高大的男人站在人群里，四周像魔化了的妖兽，他是主宰万物傲娇的神。
　　我站在原地，看到徐怀野的嘴巴动了动，他应该是发出了声音的，我听不见。
　　“什么？”我喊。
　　“站这，别动。”徐怀野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在确保我听到后突然离开了。
　　……我还没答应呢。
　　我留在原地独自凌乱。

　　我呆呆的站在舞池中央，与四周的嘈杂格格不入。时而动两下躲避一下人群。
　　我突然觉得我像落入蜘蛛洞的唐僧，四周都是张牙舞爪的精怪，而我慌张地正色。
　　色即是空。
　　靠……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木讷地站在原地，皱着眉。一个穿着超低胸装的女人突然靠近我，不用低头就能看见她胸前的春光，眼影画的很浓，身上的香水味直冲我的鼻尖。
　　她绕着我，用身前不可名状的部位不断蹭着我，表情充满了勾引，手臂在我身侧舞动，时不时触碰着我，在灯光下，不断勾引。
　　……完了，真的被蜘蛛精看上了。
　　怎么说我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年轻男人，面对这样的挑衅，我也不免老脸一红，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我喜欢女人，不过不是我不喜欢男人的意思。就像这句话说的一样，我是个双。
　　我对情爱很迟钝，大概到高二时才发现自己真正的性取向，以前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和大部分人一样，喜欢异性。直到那年读到了一本书，太早之前了，我只记得是个英国作家写的。那时我才发现，我男女通吃。
　　理论上来说，我的心动范围比一般人起码增加了一倍，可到如今，我连一次心动的经历都没有过。
　　这不合理。
　　不过世界上无法用数据丈量的东西多了去了，人是感性的、不定的，这也是当初我执拗地成为作家的愿意之一，我不太喜欢过于理性的东西。
　　不过这不代表我什么样的人都喜欢，世界上的人，我无感的居多。
　　我不断向一边移动着身子，想要离这个女人远一些，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已经让我无法忍受了。
　　可她似乎察觉不到我身体的暗示，用拼命地凑了过来，眼里忘情的表情又多了几分挑逗。
　　……我是良家妇男。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酒吧没有特别风靡，去单独玩乐、释放压力的还算少数，很大一部分都是“不务正业”的人才会出现在那，夜夜笙歌。
　　估计是把我也当做那种人了吧。
　　“帅哥，一起来啊。”女人看着我笑。
　　我旁边的男男女女在接吻，难舍难分。我又忙着躲开了，一不小心又凑进了她的怀里，眼底的不可名状物又靠近了我。四周都是搔首弄姿的人，我根本出不去！
　　……我是欠徐怀野，也不至于让我这么还吧！
　　徐怀野，你快回来吧……
　　这是我第二次这么想念他。
　　第一次是那件事情，他消失后的半个小时。
　　后方是弥漫的□□，前方是虎视眈眈的勾引。
　　进退维谷。

　　我咽了咽口水，一滴汗顺着我的额头滑下。眼前女人的丑陋的脸在我眼前不断放大，我像只被人扼住咽喉的草鱼，即将面对沸腾的油锅。
　　就在我以为我要失守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横亘在我和女人之间，将我和害怕的源头隔开。
　　！！终于回来了。
　　男人低头看着我，皱着眉，颇有一副“我只是离开几分钟，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既视感。
　　我慌乱地移开眼睛，内心长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只要徐怀野在身边，我总觉得所有事情都可以解决。
　　这可能就是高大男性的安全感吧…怪不得远古时期的女人总喜欢高大威猛的男人，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感同身受。
　　徐怀野偏头看了女人一眼，眼里的警告与暴戾吓得女人咽了咽口水。
　　怎么觉得有种母狼护崽的狼既视感…
　　女人撇了撇嘴，离开了。
　　我眨了眨眼，身体忽而放松了起来。
　　徐怀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的威胁不再，眉头微皱，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深邃，高大的身躯将我与身侧的光怪陆离隔开，像是个安全的港湾。
　　！
　　糟糕…我居然觉得他像安全的港湾。
　　“小作家，你怎么连自爱都做不到。”徐怀野略带调戏地看着我。
　　……明明是她勾引我的好吗。
　　“……”我低了低头，无言以对，和其他人相比，我的确单薄瘦弱了些，尤其这张书生气的脸，让人忍不住欺负。
　　“我走了。”我道。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我再也没有心情留在这里，加上发觉自己对徐怀野莫名其妙的依赖与信任感时，忽觉事情比我想象中更危险、更难琢磨参透。
　　对一个危险的人产生安全感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我用力挤开人群，不顾徐怀野的呼唤，心里不是滋味。
　　我只想回到安全平静的壳儿里休息一会，好累。

　　我终于挤出了人群，徐怀野追了出来。
　　“怎么了，小作家，”徐怀野跟在我的身侧，手里拿着两瓶酒，刚刚应该是去拿酒了，“生气了？”
　　我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没有。”
　　“把你一个人留在那是我不对。”徐怀野的声音低低的，似乎真的有愧疚似的。
　　他低头看着我，眼珠很黑，求原谅的眼神在夜里发着光，像只委屈巴巴的狗狗。
　　“没事的，我只是有点累。”我本来也没有多生气，他也是无意的。
　　离开嘈杂的环境以后，我的心情舒缓了些。

　　“我带你去个地方。”徐怀野走近，低头望着我，征求着我的意见。
　　我叹了口气，“下次吧。”
　　我继续往前走去，刚迈开步子，却被他拉住了。
　　“？”
　　“这次一定能带你找到灵感。”徐怀野自信地笑了笑，像个胜券在握的君王，“当赔罪的。”
　　………大可不必。
　　他见我没有回答，权当我默认了，拽着我的手，直视着我的眼睛，“在原地等我。”
　　我抚了抚额，内心一阵无语，算了，反正回去估计也没力气写文了，就陪他玩一晚吧，反正今晚过后，就不会再见了。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带给我什么灵感。
　　我望着徐怀野奔向黑夜的背影，记忆仿佛被拨动了根弦。
　　……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