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武林外史续～佳人比月清》枫漂琉

8、埋伏接二连三现 识破菩萨是仙子

　　沈浪微笑着打量黄宇扬的背影，他不了解黄宇扬。虽说他们其实才刚认识，但黄宇扬的性情真让他猜不透。他时而温和，时而冷漠，眼神中流露出的，有时是对他的敬重，有时却是冰冷的，甚至有些幽怨的哀愁。

　　阿绿向自己说的那番话，为的是黄宇扬的安危，可黄宇扬却用着不领情的眼神和语气制止了阿绿。这种口吻在这一路沈浪没有少听过，他却丝亳没有动怒。或许是沈浪的修为本来就很高，也或许是黄宇扬身系快活王和朱七七的安危，也或许是，很久很久，没有人会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话了，这种倔强的，不服输的，冷冰冰的口气。

　　每个江湖上的人知道他是沈浪后，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巴结的，还有想致他于死地的，就是没有人会用这种冷冰冰的口气和他说话，黄宇扬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然和安静，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看来黄兄是猜对了。」沈浪拿起天绝剑，与黄宇扬分立在庙中二根大柱之后。

　　来人一身墨绿色的衣杉，又率着二十来名青衣大汉，带头墨绿男子功夫与傍晚时的黑衣人不相上下，看来又是一场恶斗，沈浪正思忖要如何突围，来人却发出阵阵惨叫。

　　原来是黄宇扬在门外泥地上倒插了数把毒针，毒针淬成黑色，在暗夜中自然难以被发觉。只可惜墨绿男子迟了一步，未能踏上毒针。饶是如此，对方已折损十来名大汉。沈浪天绝剑出，先刺伤了三四个大汉，回身与墨绿男子对视。墨绿男子一双虎目烔烔，脸上皮肤却有如风干的陈皮一样干皱。

　　「沈庄主，在下金银门护法陈东惠，今夜要来请黄公子过门一叙，沈庄主如肯就此罢手，在下立刻将‘九枯散’的解药奉上。」陈东惠虽不认为沈浪会同意，但如果能就此打发了沈浪，也免得门众死伤，是故还是试一试。

　　「陈护法，沈某已说过，黄兄的安危由沈某担待，如此苦苦相逼却是为何？沈某不愿多动干戈，多伤人命，但如果陈护法还是不肯让路，就休怪沈某手中宝剑无情了。」沈浪剑尖颤动，有如他的微笑一样晃眼。
　　「陈某只能领教沈庄主的高招了。」语音未毕，陈东惠亮出双斧向沈浪攻来。

　　沈浪回剑相挡，转瞬间交换了二十余招，招招快捷。陈东惠天生力大，使起双斧快如疾风，竟如手中无物一般。沈浪与之相斗，一方面还得腾出心思去注意黄宇扬的动静。幸得阿绿挡在黄宇扬的身前，阻挡着来袭的青衣大汉们。阿绿虽然受伤，仍是奋力砍杀。

　　原本尚有胜算的阿绿，脸色却青了一青，他发觉傍晚来袭的黑衣人跃窗而入，动作迅速的掠至他面前，一双短棍逼的他的长刀刀招越使越窄。啵地一声，黑衣人棍中小刀飞出，阿绿闪躲不及，小刀穿胸而过，阿绿当场断气。嘿嘿一声冷笑，黑衣人望向黄宇扬，右手抓向黄宇扬的咽喉。

　　沈浪右手挽了一个剑花，剑招大有两败俱伤之势，陈东惠一咬牙，虽受沈浪一剑穿腿而过，右手斧头也划伤了沈浪的左肩，要以此之势拖住沈浪。陈东惠笃定黑衣人定会得手，却只见那向来病厌厌的公子哥居然一跃而起，以肉掌接了一招后与来人相对。

　　只听得叮当声不绝于耳，那黑衣人竟以满天花雨手法甩出暗器。沈浪一惊，这样的暗器恐怕会将那病痨子立时钉出十七八个洞来。

　　谁知黄宇扬竟以一方素巾带去暗器，手上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折扇，旋出击中来人。当中的一抹馨香飘出，黑衣人正当半空，怎能停止呼吸。落地后待要出掌，已知不妙，胸中真气隐隐浮动，似要大哭大笑。

　　黄宇扬嘴角渗出血丝，却是微微一笑。
　　「能死在‘笑海棠’下，你也算风流。」
　　黑衣人顿时冷汗满面，转身用尽剩余的力气奔离。听到‘笑海棠’的名头，又中了沈浪一剑，陈东惠立即跟着黑衣人离开。

　　沈浪连忙向前探看：「黄兄没事吧？」
　　黄宇扬待要开口，一口黑血涌出，人软摊了下来，幸好沈浪一把扶住。
　　「黄兄，黄兄…」沈浪讶异于黄宇扬的身子怎会如此之轻，还真是个病痨子。

　　他放下黄宇扬，巡视他身上，发现了钉在他左肩上的那支毒镖。那毒标混体通墨，状似铜钱大小，在铜钱中心处有三根小尖刺，细如牛毛。沈浪欲将毒镖取下疗伤，宽了黄宇扬肩头衣服，却发现黄宇扬的衣服软澎澎的。还待寻思，只见他的肩头肌肤让中毒的黑血一衬，更显的欺霜赛雪，与脖子处的腊黄明显不同。

　　沈浪不禁一呆「这黄宇扬…..莫不是个女儿身？」
　　这时倒叫沈浪有些踌躇，但救人要紧，沈浪只得撕下一截内衣来裹住手指，将毒镖取下。刺痛的感觉惊醒晕去的黄宇扬，黄宇扬的双眼无力睁开一线，吐出断断续续几字。

　　「别…用…内力…逼毒….」说完黄宇扬又昏了过去。
　　沈浪将黄宇扬伤口中的毒吮出，过了半晌，黄宇扬仍是未醒，沈浪心急，只能先将他带至镇上的医馆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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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我的那位朋友怎么样了？」沈浪看着摇着头站起的大夫
　　大夫瞧着门外左右无人，将医馆的门给关了起来

　　「这位公子中的可是‘召鬼令’？」
　　沈浪将那枚毒镖取出交给大夫。

　　「是啦，这是金银门的独门暗器，上头淬了毒，幸好你将毒吮出，否则他此时应该已被鬼拖走了，算是他命大。」
　　大夫走往内堂，拿出一瓶伤药。

　　「这附近几个镇，不会有人肯收你们的，谁不怕金银门啊。好在你们遇上了我，那群杀千刀的伤一个，我杜草就偏生救一个，看他们能如何?」
　　杜大夫打开伤药，一阵清凉扑鼻而来，他拿着竹刀，细细的将黄宇扬的伤口上了药。

　　「好了，别担心，他还得再过几个时辰才会醒，你先歇着吧，要有人来敲门你也别应。我虽然救了你们，可也不愿就惹祸上身。」杜大夫交待了沈浪，转身又进了内堂。
　　沈浪见黄宇扬的伤口已止住了血，心下也松了下来，又细细的盯着床上的人。
　　他伸手摸了摸黄宇扬的脸，才醒悟的一笑　「原来你是易容的…」

　　难怪他初识黄宇扬之时，见他沁园舞剑，却有女子之风，那时他还在心中暗觉此人不伦不类，没想到此人竟是女流之辈。
　　可是，是什么样的小心翼翼，使得他连在家中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还是他早就知晓自己会来访，才会如此易容打扮？名动江南－诛仙的关门小弟子小菩萨，也非成名一朝一夕，怎会无人知道他是女子？

　　种种不解怀于沈浪胸中，此人是敌是友，真叫沈浪湖涂。只是目前快活王及朱七七的性命还在他手中，自己只能护他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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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近黄昏，在床上的黄宇扬终于张开了眼睛。
　　「黄…..黄兄」沈浪决定先不揭破他是女儿身的事　「你终于醒了。」
　　黄宇扬右手按着左肩的伤口，思忖了一会开口：「竟也没有死成吗？倒可惜了。」
　　「黄兄何出此言？」

　　黄宇扬定睛看着沈浪，沈浪倒有些痴了，第一次与黄宇扬相见时，他的那双眼睛让沈浪想起飞飞。虽然当时黄宇扬告知，是受了乐曲影响，但如今看来，面前这个易容的女子竟有一双如同白飞飞的星眸。

　　「这里是那儿？」黄宇扬转开视线，四下相顾。
　　「这儿是西塘镇的医馆，我见黄兄未曾醒转，只得冒险进到镇里来求医。」
　　「让我见见那暗器。」黄宇扬坐起，斜靠着床栏。

　　沈浪用布包着‘召鬼令’递过黄宇扬

　　「杜大夫说这叫‘召鬼令’是金银门的独门暗器。」沈浪看着黄宇扬神色嘲讽，心中一惊，难道这不是‘召鬼令’？
　　「快去寻酒来。」黄宇扬从怀中掏出一个茶色的瓷瓶，微微沈吟。

　　沈浪进到内堂不见那杜大夫，只好自己踱到药柜前，果然在地上看见一坛白酒。他将白酒盛入碗中欲递给黄宇扬，黄宇扬却是不接。

　　「快将我伤口上的药洗去。」黄宇扬背对着沈浪，拉下肩头上的衣服。
　　沈浪见状一愣，正要回过头去，又听得黄宇扬开口。
　　「在树林你不也瞧过了吗，不想我死在这儿就快些动手。」

　　沈浪只得用着干净的纱布醮着酒洗掉了伤口上的药。待伤口上青色的药一消失，原本细若针孔的三个洞竟大出几倍来，伤口上的肉像是焦黑了一圈，成了三个小圆。
　　「这…………」
　　「这不是’召鬼令’，这是’请神钱’，金银门的二大暗之一，‘召鬼令’是四方形，长的像冥钱，整体通白；而‘请神钱’则是圆形，以铜钱样子打造，整体通黑。这杜大夫怕是金银门之人，以‘百草膏’医‘请神钱’初时会状似止血，再过一个时辰伤口就会开始恶化，以炙热烧灼伤口。」

　　黄宇扬递过瓷瓶，沈浪打开，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极让人作呕。沈浪用竹刀再次帮黄宇扬敷好伤口，黄宇扬将衣服整了一整，又转头向他讨回那瓷瓶。
　　「没叫那黑衣人打死，倒差点叫你给整死。」黄宇扬收起瓷瓶。
　　沈浪不在意的一笑：「你刚才不是正可惜自己没死成吗？」
　　黄宇扬瞟了沈浪一眼：「可我现在又不想死了。」

　　「既不想死，那咱们总也该快些离开吧！」沈浪不想多惹事端。
　　「急什么，难道我被人欺负了，还不能讨回来吗？」黄宇扬又躺回床上
　　沈浪叹气，还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只是这一耽搁，不知快活王和朱七七还能不能等下去。
　　「我知道你着急你的小娘子，可我也不能让别人把诛仙这二个字瞧扁了。」黄宇扬闭起眼睛，竟再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