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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方居河伯（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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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内点了烛，帐幔之后，隐约能看见是个端坐着的女子轮廓。女子两旁似乎还侍立着两人。
这就是河伯娘娘了！
待到报上大名，米重重清了清嗓子，单刀直入，“河伯娘娘，我想请您帮个小忙。”
“你请尽管直说。”河伯娘娘的声音温婉秀美，与米重重的想象很是相符。
“不过……我能不能只和您一个人说？”她说到此处，看向另两个隐约身影。
——不是我太直接，实在是这地方不直接就达不到目的哇！世界观的鸿沟太厉害……
三人似乎都是一愣，那两人大约也是第一次遇见这要单独与河伯娘娘说话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今日已有许多姑娘与河伯娘娘谈话，无一提出如此奇怪的要求，是以两人也拿不定主意，倒是河伯娘娘缓缓问道，“恕我冒昧，请问为何您想只对我一个人说？”
“呃……”
——还要再直接点？难道要我解释什么是隐私权？
“那……就是不想要太多人知道嘛……”米重重开始作扭捏状。
——您不会再问我“为什么不想要太多人知道”吧？
她心中暗自叹息，幸好这次帐幔后传来几不可闻的两声轻笑，随即便瞧见那两个身影缓缓地退走了。
——人家大约是以为她不好意思了吧。
算啦，只要目的达到就行了，米重重心想。
“河伯娘娘，您能不能让河伯来见我一面？我有点事要麻烦他。”
——这句话搁在现代社会，大约相当于“我瞧天上的星星长得不错，你看看喜欢哪个今天晚上咱就把它炸了吃”之类的。
是以这话一出口，河伯娘娘明显是呆了一呆。
“……”
米重重恐怕自己意思表述不清，难免让人有所误会，忙补充道，“这事当真很要紧，关系到我的未来和生死！”
——换句话说，我可没啥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见你老公。
其实这要求着实有些过分，别人和你无亲无故的为何随便把老公拉出来让你看？你当是骡子么？
所以让人难耐的一阵沉默过后，米重重已有些准备放弃，却哪知河伯娘娘不紧不慢道，“此事当真如此重要？”
——是啊是啊！米重重猛点头。
可惜对方看不见。
“在大殿中许愿不成么？”
“……”——大殿中烧香祁愿一定能成真么？真那么灵验？！
原本她就有些疑惑，既然司祭婆婆能直接与河伯沟通，为什么却没人直接找司祭婆婆许愿让她告诉河伯，反倒河伯祠却香火如此旺盛？
“明白了，”见她沉默，河伯娘娘体谅道，“虽然没见人试过，但我嫁去之后会转告实情，希望能促成你的心愿。”
——等等等等，娘娘您嫁去之后我上哪找您去？况且你们若是跑到哪个仙界去度个千把年蜜月，我还有命等吗？
这么一想，米重重当机立断，得寸进尺，“娘娘，您能现在替我转告么？”
“现下？”河伯娘娘疑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方便么？”米重重忐忑不安，赶紧表明心迹，“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见他，请他帮个忙，若不成我也不会强求。”
——想强求也没法强求啊……泪……
“实际上，”河伯娘娘耐心道，“现在要见河伯，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
——啥？
“难道您还没见过河伯一面？”话说这不就是盲婚哑嫁，包办婚姻么？！米重重一边疑惑着，不由得怒了。
“正是如此……”河伯娘娘的声音似乎低了下去，仿佛不理解为何米重重如此激动，“有何……不妥么？”
——当然不妥！
米重重道，“未来将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自己竟从没见过，您不觉得很……”她试图用婉转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不认同，但想了半天，却也找不出一个能婉转不伤她心的词，只能就此作罢，徒留一声叹息。
“况且，”米重重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河伯娘娘，万一……我是说万一……”
——万一河伯根本就不存在……
——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她刚想到这里，突然背脊就开始一阵发凉。
“万一如何？”帐幔后传来女子微有怯意的声音。
“万一……”米重重眨眨眼，决定避重就轻，“万一你糊里糊涂嫁过去，犯了点什么河伯的忌讳可不太好……”
“此事司祭婆婆自会作好安排，”微一顿，那年轻的声音仿佛松了口气，“多谢姑娘挂心。”
——她似乎对那司祭婆婆很是依赖。
米重重突然有些无奈，看来这个司祭婆婆才是关键所在，可惜她一听说这名字满脑便浮现一个鹰钩鼻老巫婆的光辉形象，实在亲切不起来，只得道，“这……是我愈矩了……抱歉。”
——看来找到河伯的老婆是没用的，找到河伯认识的老婆婆才是有用的……
她心中嘀咕着冷笑话，一边暗自垂泪。
谁知那帐幔后突然又传来河伯娘娘温和的声音，“米姑娘，那事若真对你如此重要，我倒是可以央司祭婆婆替你引见。”
——嘎？
“每二十年一次的河伯娶亲，新娘子婚前按理是不能见河伯的，据说若是见了，便会有天大的不幸降临。虽然我不能见，但司祭婆婆每日还会多次与河伯接触，所以……”她说到这里，米重重自然亢奋起来，“所以您让司祭婆婆带我去见河伯么？”
幔帐后的声音微微一顿，须臾才缓缓道，“我不过是请婆婆帮个忙，但能否如愿还看米姑娘造化。万事有本分，切不可强求……”
——你真是天大的好人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