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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顾言上一次经历高考,还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是芸芸考生中的一个,当时自己的心情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想来应该也和眼前这些孩子一样忐忑吧。

      今天他摇身一变成为了送考人员,虽说有老师的身份做掩护,可实际上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考生家长,陆哲简直比他儿子还儿子。

      一大早起来给他做早饭,被他絮絮叨叨得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不轻不重给了他两巴掌让他冷静点,被他求安慰,又给了一个亲吻才作数。家离考点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担心路上塞车,提前了一个小时就出门,还以为他们已经算是来得早的,结果到地方一看才知道,焦心的家长不止他一个。

      离进场还有一段时间,陆哲坐在副驾上不肯下车。

      “我紧张,你让我坐会儿。”坐着还不算,还要拉过他的手放在腿上握着。

      这下顾言是真紧张了。车旁来来往往的考生和家长渐渐增多,他的车又没有贴透视膜,有心的人一眼就能看清楚车里的情形。“陆哲……”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紧张,就是觉得不踏实,担心自己努力了那么久,最后一下搞砸了。”陆哲低着头,看着顾言的手指和自己的交错在一起。顾言的手指比自己的细长一些,关节也不突出,手上的皮肤白皙,手背上的血管隐隐泛着青色。

      陆哲自己也清楚,这个时候过分在意这些只会增加自己的心理负担,他也试图让自己不要去想,要相信自己,但是没有用,他越是让自己不要想,他就越是会想,大脑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顾言挺想开导他的,张了张嘴又没有说话,陆哲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面对这样的大考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心无波澜。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陪伴,远胜过千言万语。

      手指用了力,也握住了他。

      陆哲心领神会,勾起了嘴角。“顾言,我觉得你就是老天爷派来的点化我的。认识你以前,我看不清楚我的未来,那是我只想着我应该考个大学,可是,为什么要考,我心里面没有答案。包括我的性向。我担心,害怕,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是你告诉我无论怎样我都是一个正常的人,不是变态也不是怪物,是你让我坦然面对自己。”

      “煽情了啊。还点化呢?你要成仙啊?”顾言心里柔柔的暖暖的,嘴上故意打趣他。

      “当然啦,你就是个仙儿,我当然也要成仙,不然怎么配得上你?”

      无论未来是什么样子,无论我们之间的结局是好还是坏,至少现在,你就是我全部的答案。我想考个好的大学,找份好的工作,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照顾你一生一世。

      这些话陆哲没有说出口,他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格跟顾言说一生一世,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马上要进考场的毛头小子,未来的路刚刚迈开腿,连一步都还没有踩踏实,现在就大言不惭谈一辈子,只会惹人发笑罢了。

      所以,他不止要努力,还要拼尽全力,为了他心里的未来,为了他和顾言的未来。

      直到此刻他才确定,自己对顾言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他爱他,是成年人之间那种愿意倾尽一生的爱。

      大门口,吴老师已经在给学生发准考证了,拿到准考证的学生开始陆陆续续走进考场。

      陆哲做了个深呼吸,扭头冲顾言笑笑。“等我的好消息。”说完就开了车门下去了。

      顾言坐在车上看着陆哲走向吴老师,拿了准考证穿过人群走进考场,连一次回头都没有,害他还一直准备着随时做出加油的姿势。

      顾言觉得自己有点傻。

      陆哲想说而又没有说出口的话,他或许不清楚,但陆哲的意思他是明白的,因为这种被引领被救赎的感觉,不止陆哲,他也一样有。和家庭决裂带来的悲伤和痛苦,正是因为有了陆哲在身边,才让他没有陷在其中无法自拔。陆哲就像是一根藤蔓,紧紧缠绕着他,把他从黑暗中拉拽出来,拖到了阳光下,他才没有就此腐烂掉。

      若说感谢,他同样感谢上苍让他遇见了陆哲。

      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不会有人提前交卷,顾言坐在车里等着,临近中午才有学生陆续出来。他远远就看到陆哲,看表情还比较轻松,顾言也放下心来。

      回到家,午饭顾言尽量做得简单又丰盛,菜谱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用最短的时间做最有营养的饭菜,为了陆哲,顾言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考得怎么样?”陆哲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问。

      顾言翻了个白眼。别人都是不想被问,他倒好,反而还要求着人来问?“还问什么,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应该还行。其实你自己的水平你自己最清楚,只要不紧张,应该不会有问题。”

      陆哲点点头。“一开始还紧张来着,开始做题了就顾不上了,写完作文都还有时间检查,心里就更不怕了。”

      还以为他又要说出“因为想到你就不紧张了”之类的废话呢,顾言心里想着他要是敢说自己绝对打人。

      这样的状态不错,陆哲越来越放松,等到最后一场的时候几乎是奔奔跳跳地进考场的,顾言坐在车里笑到岔气。

      陆哲的这一学期几次考试,成绩都比较稳定,只要没有大的意外,一本应该是没有问题,看他这个样子,结果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顾言已经开始计算考完试多少天能查成绩,查了成绩就该填报志愿了,陆哲肯定会问自己的意见,所以要提前了解一下各个大学的情况和以往录取分数线。顾言感觉当年自己高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费心过。

      正想着,手机铃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顾言的笑意凝固了。电话是顾行打来的,自从母亲葬礼之后,他们一直没有联系过,如果说以前他还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家,那么现在的他已经放弃了幻想,他已经没有家了。

      手机铃声响到自动挂断,紧接着顾行又继续打来,再自动挂断,再打来,一连三个电话顾言都没有接。顾行放弃了,没有再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语音给他。

      “哥,你是不要我了吗?”鼻音很重,是伤心了。

      顾言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对顾行,他有愧歉,有感谢,有疼爱,可是经过母亲的事情,他不能说自己不怨恨顾行,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确定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与其自己在这样混沌不清的状况下说出伤人的话,做出伤人的事,他宁愿不联系。

      可是顾行的这句话刺痛了他。

      手指悬了很久,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顾言关上手机,闭了眼睛靠在垫子上,车里的冷气似乎开得有点大,他觉得全身都冷得发抖。

      他真正恨的是顾源山,他已经不想再称呼他为父亲了。是顾源山的冷酷无情把他拦在了灵堂外,碾碎了他对亲情的信心,断绝了他回家的念想。他怨顾行没有早一点把母亲的病情告诉他,否则无论如何他都能想办法见上母亲一面,不至于造成如今这般终身遗憾。

      就算他理解顾行的左右为难,也不代表他能原谅。

      再等等吧,或许过段时间,或许有一天,他能淡然能放下,能重新面对他的弟弟,他唯一尚且认可也还割舍不下的亲人。

      但,绝不是现在。

      车外一阵喧哗,顾言茫然抬起头,有学生出来了,或说或笑,或跑或跳,无一例外都是兴奋的。这就是青春,悲伤也好,痛苦也好,统统都留给明天,今天的他们只属于快乐。

      看到陆哲咧着嘴笑着朝他这边大步跑来时候,顾言感觉自己就像是即将沉入海底的溺水者被一只结实的手拽出了水面,重回了人间。他情不自禁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向陆哲。

      每一个考生都在拥抱自己的家人,所以他和陆哲的拥抱不会显得突兀,在旁人看来只会认为是兄弟间的拥抱,即便是有学生认出了他们,也只会觉得那是脱离了苦海的学生在拥抱他的老师。

      只有顾言自己才知道他们的手臂是多么用力,贴在一起的肌肤蹭了陆哲的汗水,陡然变得滚烫。

      是陆哲带给他的温度。

      陆哲并不知道顾言刚刚经历了什么,他现在心情非常好,非常激动,非常兴奋。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高考结束。

      他推着顾言,急吼吼地跳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催促顾言:“快点快点,快回家。”

      顾言被他催得手忙脚乱,安全带对了三次才插进扣眼。“干嘛?被狗撵了?急什么啊?”说着还特意朝车外看了看,也没有谁追在他后面啊,怎么一副逃命的架势?

      陆哲侧过身子,恶狠狠盯着顾言,仿佛顾言是一块新鲜美味的肉,而陆哲是一头饥饿的狼。

      “回家,干你!”

      顾言打了个寒颤,本能得咽了口口水。这段时间光陪着他紧张备考了,居然都忘了还有这一茬。不过小孩儿也太直白过头了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么急不可耐真的好吗?

      他表示实在理解不了这个高中生的脑部构造了。

      “除了黄色废料你脑子里还装了其他东西吗?不会试卷上写的也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你确定你答题卡上写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我的?”

      陆哲被顾言一连串的质疑逗得嘿嘿嘿笑个不停,见牙不见眼嘴都合不拢了。

      “我确定!我非常确定!”他狡黠地看着顾言,看到他白皙的脸颊上浅浅泛着红晕,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指尖微微发白。陆哲才不会问他为什么脸红,问了,他一定会推脱是天气太热太阳晒的。

      “顾言,你是不是害怕了?”

      “嘁,笑话,我害怕什么?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毛头小子吗?”顾言不屑地嗤鼻。

      “谁说我什么都不会?顾言,你忘了你电脑里还存了什么吗?”

      手一抖,车子差点斜着开到对向车道上。

      顾言是个正常的成年的男人,男人的电脑里无一例外都会存点小电影,以备不时之需。一个寒假陆哲都住在顾言家里,他已经习惯把那间房间当成是陆哲的房间,平时陆哲不在的时候也基本不会进去。手边有手机有iPad,他也用不上电脑,久而久之都忘了自己在电脑里都放了些什么。

      上次掉马甲的时候倒是想起来了,可是当时兵荒马乱,他只顾着跟陆哲解释,忘了要清理电脑这回事,直到现在前男友的照片还在原来的文件夹里。

      不对,现在不是照片的问题,而是小电影的问题。

      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小电影?难道也是寒假的那一次?那他还真沉得住气,这么久没透一点口风出来。

      幽怨地瞄了一眼陆哲,他正一脸得意对着他笑。

      顾言舔了舔后槽牙。“我说陆哲同学,难道你不应该和其他人一样,考完了就约着一起吃饭喝酒唱K吗?你老是惦记着我干嘛呀?”

      “饭要吃,酒要喝,歌也要唱,你,我也要!”

      顾言顿感一种逃不掉的无力感。“陆哲……”

      他还想做一下最后的挣扎,可是话到嘴边就被陆哲打断了。“顾言,你现在不是我的老师了,我和你在一起合情合理合法,而且也不违背你的原则了,除非你对我说你不喜欢我,否则你阻止不了我的。”

      “我……”

      “就算你说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信!我知道你喜欢我。”

      逃不掉,真的逃不掉,遇上这么一个自信又霸道的小男生,他怎么可能还逃得掉?

      回家的路就这么短,顾言心里面抱怨今天为什么没有堵车,再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十几分钟的路程也开不到地老天荒。副驾上的陆哲也不催他了,翘着嘴角坏笑斜着眼看他磨蹭,看得他一脚刹车踩也不是不睬也不是。

      从车库到家门口,顾言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倒也不是不想做,他又没有毛病,如果是真到不想,谁又能强迫得了他,只不过自己是老师他是学生,这样的身份关系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和自己的学生滚床单,他实在接受不了。

      但现在已经不是他说不接受就能打住的了。

      一进家,陆哲脱下上衣往旁边一甩就抱住了他,三两下就扯下了他的,吻得蛮横不讲道理。顾言仅存的顾虑变得支离破碎,索性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环住他的脖子,张嘴放行。

      两个人扭在一起推搡着进了卫生间。把误以为他们是在打架而吠叫不停的萌萌关在外面。继续叫了几声没人搭理,萌萌摇摇尾巴跑开了。

      直到两个人都缺氧憋得肺快要炸裂,这个吻才结束。顾言气喘吁吁就像是刚跑完百米冲刺,心脏砰砰乱撞,再看陆哲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都懵逼了。“我……你能不能行?想好了吗?再继续下去,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陆哲眼角跳动了一下,用亲吻回答了他。

      这是陆哲的第一次,顾言不打算一来就挑战高难度,快速洗干净了彼此,纠缠着栽在了床上。这时顾言突然想起没有准备必需品。

      怎么办?现在停下来去买肯定不现实。难道不用?

      陆哲却是一点也不发愁,闷不作声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默默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顾言眼睛都瞪圆了,他十分非常绝对肯定抽屉里原本是没有这些的。

      那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他天天睡在卧室里竟然都不知道,只能怪他平时都不用这个抽屉,很少打开过。

      “想好了要做就去买了。”买的时候还没想到自己真能忍到这会儿,放在床头柜就是想着随时要用就能方便拿出来用。

      陆哲拆开包装就往自己的小哲上套,被顾言抓住了手。

      “你怎么知道我是下面的?”眼底净是玩味。

      陆哲显然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有了要做的念头开始,他就没有考虑过谁上谁下的事情,在他的脑子里从来就只有一个念头:上他。

      所以此时此刻,被他这么一问,陆哲呆呆愣愣,没有了主意。

      顾言轻笑一声,压下他的头在他耳边低语:“今天给你尝鲜,算是庆祝你高考结束。你给我悠着点儿,要是敢弄伤我,就再没有下次了。”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陆哲是第一次不假,却一点也不乱来,动作生涩,忍着冲动耐着性子,直到他的身体真的准备好了才进行下一步,愈燃愈烈的火吞噬了两个灵魂,在“你中有我”里失了神,夺了魄,缴械投降的时候都已经精疲力尽,心都是满的。

      陆哲抱了他去清洗的时候,顾言腿脚都软了,第一次带给他心理上的满足多过于身体上的痛快,看得出陆哲是真把他放在了心上,而不是只顾着自己。

      “看来还真是做了不少功课。”很多东西他电脑里的小电影里可没有。

      “我百度的。知道自己没经验,就怕让你受伤让你不舒服,所以查了很多学了很久。”重新躺回到床上,陆哲还是从背后搂着顾言,他喜欢这个姿势。“我让你舒服了吗?”

      这问题,也只有傻愣小子能问得出口了,顾言拿脸蹭蹭他的手臂,往他怀里挤了挤。“还行,勉强及格。”

      “那还有下次吗?我才是第一次,以后进步空间肯定巨大。”

      “下次再说吧。”

      陆哲觉得顾言的声音含着的不是笑,而是催眠的蛊,听着听着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背上清晰感受着有节奏的起伏,陆哲呼出的气息都吹拂在顾言的耳边,一下一下,将他也慢慢带进了梦乡。

      梦中皆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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