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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爷的暖床丫头 ...

  •   吃了药,往常陈年总能一觉到天明。

      可,今日不知怎得,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似的,枕头也硌脸。

      摸了摸额,手上黏糊一片,透着淡黄色的烛光,陈年惊得坐直了身子。

      又是满手的鲜血。

      温热感划过她的脸颊,滴在冰凉的地面上,溅出滴滴小血珠。

      陈年在白色衣摆上撕下两条布,一条叠了厚厚的正方形,摁在疼痛的头部,一条缠住头部,打了个死结。

      目及之处皆是天旋地转,看不真切,陈年站起身,朝一个虚幻的人影喊,“陈华,麻烦……帮我打120,我受伤了。”

      魏言走近她,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冷道:“不想死了?还是不想演了?”

      头晕,呼吸困难,陈年张大嘴巴,重咳几声,血液再次流出,“陈华,快,我撑不住了。”

      陈年只觉得眼前陈华的力气特别大,手越收越紧,想着一定是她病情发作了,才这样对自己。

      使出全身力气挣脱掉她的桎梏,陈年虚弱喊道:“我死了,我……爸妈怎么办?”

      巴玛?

      又是她的裙下之臣?

      看着她摇摇晃晃站稳脚步,扯开的亵衣被撕得俨然不能避体,藕色肚兜下,纤纤一握的凝脂,还真能晃花人的眼。

      “这次……谁都救不了你!”魏言瞳孔缩了缩,嫌弃地掏出手帕,使劲擦拭着碰触过她的每一根手指,愤恨般将污帕扔在地上。

      她肮脏如斯,怎配死在他手里?

      他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非要选择活着,那么,她可要好好活着。

      “陈华,传太医!”

      陈年腿脚虚浮,只觉一男声响起,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陈年觉得像是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两道声音穿过迷雾传来……

      “你看他们可怜吗?为了努力的活着,可以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笑脸相迎。”

      “我与他们不同!”

      “你是比他们多长了几个头不成?刺上一刀,流的不是血,不会死不成?不食五谷,以琼浆玉露过活不成?生而为人,血肉之躯,即便分得了高低贵贱,还能挡得了生老病死?”

      “你……”

      “我怎样?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你这样萎靡不振,是打算用你的不成熟来博得你父皇的恻隐之心吗?”女孩的声音多了几分气愤。

      “我没有!”

      “三皇子,想要得到什么,不是靠别人给予,而是凭自己的努力。你站在高处,莫不说你的母妃,哪怕是他们……你想救,又有何不可?”

      “我不可以。”

      迷雾散开一层,陈年看不清背对着她的两人,想来那女孩定是个有野心的。

      清醒时,陈年浑身像是被碾了又重组似的难受……

      “小姐,你醒了?”

      小姐?

      陈年挣扎着睁开眼,看见一古代装束之人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一群围着的婆子丫头一脸晦气的将手里的丧服扔在地上,唾弃道:“真晦气!”

      人群散开,门外一副粗糙的棺材赫然映入眼帘。

      一旁的小丫头委屈道:“王爷说如果挺不过去,将你收殓入棺,送回陈府。”

      “小姐?陈府?”

      陈年倏地坐起身,下床,疾步走去梳妆镜前。

      镜中的陈年头缠白布条,脸色苍白,眉眼青涩稚嫩,下颚圆润,还带了点婴儿肥。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陈华说的睡一觉就能穿越的离奇事件,陈年嘀咕道:“重回十八岁?”

      魂穿?

      “小姐,小心着凉。”小丫头手中拿着一双桃花缀枝头的白色绣花鞋,蹲在陈年身边。

      小姑娘穿了件绿色襦裙,脖颈处一道刚结了痂的伤痕,随着她的动作延伸进衣领里。

      陈年扶起她,她一双眼睛哭得红肿,泪眼莹莹的,看起来有几分可怜,“你叫什么名字?”

      听陈年这样问,柳儿又哗哗流起了眼泪,“小姐,你不会是……不会是……”

      “我失忆了。”陈年坦诚道。

      柳儿震惊,小姐说过,这允王府进来便是炼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许死于非命,也许生不如死。

      想活着出去,就要主仆一条心。

      擦掉眼泪,柳儿振作道:“我叫柳儿,是小姐的丫头,你是御史大夫的嫡长女陈年,这里是允王府。”

      陈年环视四周,这间屋子年久失修,陈设也极为简陋,怎么说也不可能是陈家嫡长女该待的地方,“我被禁足了?”

      柳儿摇摇头,难以启齿道:“你是王爷的暖床丫头,只能住这种地方。”

      暖床丫头?

      陈年皱眉,像是对自己的身份特别不满意。

      此时,有人传话说王爷命陈年去前厅。

      柳儿给陈年重新上了药,换了衣服,一路被人引着,来到前厅,还未踏进门,便听到一段对话……

      “王爷,小女自小循规蹈矩,性子软弱,不懂变通,实乃下官之过。奈何下官膝下六子,只得此一女,贱内思之念之,辗转成疾,下官今日也就将这张老脸豁出去了。”

      “陈大人哪里话,你都亲自来了,哪有不允的道理?陈年虽深得我心,亦是可以割爱,奈何她是皇兄亲赐……咳咳!”

      “诶,王爷一向重言惜诺,年儿已是您的人,您自然会好好待她!”

      “陈大人放心,陈年温柔乖顺,心思玲珑,本王定要加倍疼惜,才不枉费皇兄一片苦心。”

      不用想大堂内那一身棕色锦缎打扮,年龄稍长的男子,便是原主的父亲。

      陈年看陈易谦时,陈易谦也刚好转头看向陈年,却见她头缠白布条,画了精致的妆容也难掩神色憔悴,心下顿时哭天抢地……

      老天爷啊!他好好的一闺女,上辈子是杀他们魏家全族了,还是掘他们魏家祖坟了,要这样被对待?

      “王爷,这……”

      瞬间被打脸,魏言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哟,怎么磕得这般厉害?乘风,请大夫了吗?”

      乘风低头,亦是跟着唱起了双簧,“回主子,请了,请的是宫内的刘御医。”

      言外之意便是,你看看,我可没有亏待她,哪个暖床丫头有如此待遇?

      提起这个陈易谦更是有无限憋屈无处诉,别人家皇帝亲赐的秀女,怎么着也得给个侧福晋的名头,更何况他陈易谦的嫡长女,这该死的允王不但敢在殿前公然抗旨,连个名分都不给,还直接安给陈年个暖床丫头的头衔。

      暖床也是分为等级的,上等的丫头是通房,下等的暖床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而自己的女儿就是下等的暖床丫头。

      这不是把他这张老脸摔在地上,使劲摩擦吗?

      想至此,陈易谦的笑脸差点没有一块块皲裂开。

      魏言轻咳两声,由乘风扶着,一步步艰难前行,嘴唇青紫,脸如白纸,不过走至陈年面前,便已气喘吁吁,“咳咳,早去早回,本王等你回来!”

      魏言走出大堂那一刻,陈年整个人便怔愣在了当场。

      魏言?

      陈年终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引来对方不悦皱眉,又抬手欲捏他脸颊上那块白皙肉肉,引来对方连退两步。

      陈年礼貌微笑,“上次……还好吧?”

      魏言拢眉,上次没有直接掐死她,这是想好了怎么反击吗?那最好不要让他太多失望,“陈华,护送陈小姐。”

      “是!”

      陈华?

      陈年朝一旁拱手的人看去,陈华也来了?她穿越经验丰富,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去?

      陈年被丫鬟拉着离开,无意瞥见魏言眼中的杀意与憎恶。

      忍到府门前,陈年转头问紧跟的陈华,“我们怎么回去?这里情况不明,会有危险。”

      护卫陈华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府门外停好的马车,“陈小姐放心,陈华定会以性命护陈小姐周全。”

      光明磊落取代了琢磨不透的深邃,她的确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陈华,可,陈年又不想放弃一线希望,“H城,我们在H城的疗养院里……”

      “爱去城?疗养院?”

      陈年点头。

      陈华深吸一口气,口气极度不耐烦,“陈小姐,不管是疗养院,还是疗伤院,卑职从未与小姐你单独相处过,请不要陷害于我。”

      于是,陈年拉着陈华追问疗养院,陈华一脸要与之撇清关系的这一微妙行径,便像长了翅膀似的从允王府门外被好事者添油加醋,极尽描绘,飞向上京城的各个角落……

      最后被一致敲定的版本是……陈家嫡长女陈年因在允王府不堪受辱,开始喜欢女人了。

      当然,陈年本人是不会知道的,此时,她正坐在陈王氏床前替原主尽孝呢!

      “年儿,你瘦了!”陈母叹息道:“母亲这身子已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再也不能为你盘算些什么了,你自小乖巧懂事,这一辈子做得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如今落得个这般凄惨的下场,咳咳……”

      出格的事?不会是自荐枕席,嫁给魏言吧?

      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以陈家嫡长女的身份甘愿做一个暖床丫头?

      不要名分跟着他,又要被他厌恶,他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陈母抬手触碰陈年受伤的额头,眼角泛起了泪花,“事情到了这般田地,是母亲所料未及的,你可曾怪过母亲?”

      陈年抓住陈母的手,心肠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她摇了摇头,“没有,你安心养病。”

      泪自陈母眼角流出,她拿出枕下簪子,握进陈年手中,“年儿,若母亲不再了,多去感念寺中祈福……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

      她声音压的很低,说的却十分重,话过还不忘握了握放簪子的那只手。

      “这是……”

      陈母摇了摇头,重新躺在床上,虚弱道:“你五哥不日便会回京,你一定帮我劝他,让他尽快离开,走的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记下了吗?”

      陈年正欲点头,陈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直到喷出一团黑血,不省人事。

      屋中突然开始人来人往。

      陈年将簪子收进衣袖里,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等大夫的消息。

      几个身穿华服的年轻才俊脸露焦急之色,在门外走来走去。

      陈易谦坐在院中石凳上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一急促的脚步声从月门外响起,朝陈易谦行了礼,俯身耳语。

      陈易谦脸色逐渐惨白,站起身子,疾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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