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圣诞节(1) ...
-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徐徐驶入伦敦，远处一位窈窕纤细的人影已经在月台上等候多时。
“妈妈！”爱蜜拉远远就看见了看台上焦急张望的怀特夫人，她冲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几个月不见，怀特夫人瘦了不少，不过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却已经长出些许白发。爱蜜拉却长高了一些，头发也长了不少。
“我的宝贝，”怀特夫人慈爱地抚摸着爱蜜拉的头发，暗自丈量要减去几寸。“一路上累了吧？我们回家。”
由于圣诞假期只有两周，爱蜜拉背着一个小小的书包就回来了。母女俩乘坐公交车回家，一路上爱蜜拉悄悄给妈妈说了好多魔法学校的趣事，有些言语落在路人的耳里，别人只当她在讲胡话，看她们的眼神都变得怜悯起来。直到下车时她才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迟疑地看向母亲。
“我们搬家了，爱米宝贝。”怀特夫人略带歉意地说，“你一去学校，原来的房子我一个人住就太大了，正好妈妈搬到便宜点的地方还可以省房租。”
“可是——”爱蜜拉艰难地吞咽口水，原来的房子承载了她所有的童年回忆，虽然不宽敞也是她长大的地方。院子里有颗妈妈最喜爱的杏子树，总在夏天时满院飘香。离开了公立学校后爱蜜拉在霍格沃茨的学费与教材成为了家里的一大支出，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才使得母亲搬离故居，爱蜜拉如鲠在喉。
母女俩来到一个破旧的社区，这里的公寓大多老旧不堪，油漆脱落，生锈的水管滴滴答答淌着水，偶尔两只瘦弱的老鼠在黑暗中穿梭。
“别看这里晚上怪吓人的，其实离市中心很近，妈妈上班很方便呢。”怀特夫人掏出一把钥匙打开公寓大门，她们沿着狭隘的走廊一路往下，来到地下室的门口，爱蜜拉终于嗅到了熟悉的气味，那是她们家常用的茉莉味儿洗衣液。
妈妈竟然搬到了地下室居住。
怀特夫人打开房门，一股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是间不大的客厅，摆放着她熟悉的家具，餐桌上安插着一瓶怒开的百合迎接爱蜜拉的归来。
“最里面那间是你的房间，你先去休息，妈妈要开始做晚饭了。”
爱蜜拉按照怀特夫人的指示走进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的墙纸被重新贴上，但因为地下室过于潮湿，墙面上沾满水汽，边缘处甚至有些霉点。怀特夫人一向最重视细节，如果在原来的房子她是绝不可能任由墙壁发霉。她心酸地坐在床边暗自伤神，突然许久未闻的傲慢嗓音在脑海中响起。
“让我来看看，嗯……干得很不错嘛，几个月不见波特和马尔福的好感度都那么高了。”银白色的魔杖漂浮在爱蜜拉的眼前，缓慢的旋转着，杖身雕刻的两股藤蔓双双冒出了好几片新叶。它们竟然还长出了花苞，代表马尔福的花苞比哈利的要稍稍大一些。
“你的勤奋让本大爷很满意，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魔杖愉悦地说道，“这些能量已经能让我启动抽奖功能，以目前累计的能量来看，你有两次抽奖机会。”
“什么是抽奖？”爱蜜拉疑惑地问道：“奖池里有什么东西？”
“麻瓜的手机游戏玩过吗？”魔杖不耐烦地回答，突然意识到九零年代手机还没有普及，智能手机更还没被发明出来，只能耐下性子解释：“当目标人物的好感度累积到一定程度后会被转换成能量，被用来封印时空之门。而多余的能量能从异世界中抽取宝物，可能是钱，也可能是技能，或者任何东西，你懂吗？但是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十连抽，十连必出极品装备的设定。”
“好吧，那我来试试看。”爱蜜拉一知半解地说道，话音刚落，她的眼前出现了一蓝一绿的两颗光球，她略带期待伸手触摸其中的一颗，蓝色光球越涨越大，耀眼的光芒照射在房间里。
等光芒散去，一个破旧的布袋子出现在地板上，爱蜜拉打开一看，里面装着沉甸甸的泥团子，眼见不是金币，她失望的放下袋子，隐隐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噢，这是神奇动物粮。”魔杖率先开口解释道，“你把这东西放到禁林里去，第二天就能抓到、不对，认养一只神奇动物。”
接着爱蜜拉打开了第二个光球，闪耀着莹莹绿光的光球在房间里飞舞了几圈，蹿进爱蜜拉的身体后消失不见。爱蜜拉感到一股暖流涌进脑海，就像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屏幕中闪现的一行行代码，关于计算机的光怪陆离的知识纷纷涌进她的脑袋。
“太棒了，从霍格沃茨毕业后我就能去当一名码农了。”爱蜜拉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以为最差能抽到一点值钱的宝贝，再不济防身的咒语也行，没想到抽奖池里还包括麻瓜技能。在这个电子产品还很稀奇的年代，穷人家的小孩甚至都没见过电脑。
“这也算一项生活技能，如果有一天你魔力枯竭，变成一名哑炮，还不至于饿死在麻瓜界。”魔杖干笑着说。
房门被敲响，怀特夫人温柔的声音响起：“爱米宝贝，来吃饭吧，妈妈做了你最喜欢的牛肉馅饼。”
空气里飘荡着黑胡椒与洋葱的香味，深吸一口熟悉的味道，她终于有了几分回家的感觉。爱蜜拉大口咬下一块馅饼，鲜美多汁的牛肉抚慰了饥肠辘辘的灵魂。
“明天妈妈要去打工，让海伦阿姨带你去大学图书馆，好吗？”海伦阿姨是怀特夫人高中辍学前的闺中密友，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伦敦大学，最后顺利留在大学里当讲师。而怀特夫人则由于未婚早孕，不得不辍学待产，四处打零工养活自己和女儿，走上与好朋友截然不同的人生。也正因如此，怀特夫人不想让女儿走上她的老路——拼尽全力她都会给女儿提供最好的教育。
爱蜜拉乖巧地点点头，同样是三十出头的海伦阿姨面相年轻，整日以帽衫和牛仔裤示人，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是个大学生。而她的妈妈，怀特夫人，眼神里已经包含藏不住的疲惫与苍老。她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咳、咳咳——”怀特夫人剧烈干咳起来，爱蜜拉连忙端茶倒水帮她顺气，这是妈妈的老毛病，一疲劳就开始咳嗽。
“我陪你去看一下医生吧，老这么咳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不顾怀特夫人的反对，爱蜜拉打算后天拉着母亲去家庭医生那儿瞧瞧。也许应该从校医室拿两剂止咳魔药，她暗自想道。
第二天寒冷的空气把爱蜜拉从床上冻醒，她睁开眼，发现能从口中哈出阵阵白气。她穿上厚厚的派克大衣，简单地梳洗后把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怀特夫人已经出去了，室内飘荡着咖啡的香气。爱蜜拉从冰箱里取出吐司，为自己煎了两颗黄澄澄的太阳蛋，然后从熟悉的雕花玻璃罐里取出咖啡粉，倒入淋湿的过滤纸中。烧开水，水花沿细长的壶口一圈圈倒入放置过滤纸的咖啡壶，水与咖啡粉交融时冒出几个带着咖啡香气的泡泡，咖啡慢慢沿着滤纸滴入瓶中，等到爱蜜拉把咖啡倒入加好牛奶的马克杯时，一份简单的快手早餐便做好了。
爱蜜拉打开广播，电台里正播放早间财经新闻，由于经济萧条，可乐巨头股票大跌，投资人纷纷破产，市值缩水大半。她感到无趣，便拿出草药学教科书开始预习下学期知识：名为白鲜长着圆瓣叶子的植物，能够被用来制作魔药，具有很强的疗伤作用。白鲜与银粉的混合物甚至可以用来制作狼人抑制药剂。
门铃响起，娃娃脸海伦阿姨已经站在门口。像往常一样她穿着大学帽衫与牛仔裤，青春洋溢，走在爱蜜拉身旁就像是个大姐姐。
“好久不见，小爱米，你长高了不少啊。”
“海伦阿姨，你还是一样美丽。”
“小嘴真甜，”海伦亲切地拥抱爱蜜拉，“这次回来呆多久？伊顿公学怎么样，我听说那里的课程比较难。”
爱蜜拉意识到母亲对外宣称她就读于远在桑德兰的寄宿制中学，附和着回答道：“还行，北境什么都好，就是太冷了”
红砖黑瓦的伦敦大学庄严肃穆，宽阔平坦的草坪现在已被白雪所覆盖。此时正逢圣诞假期，学校里只有寥寥无几的教工，大厅的墙壁与门上贴着几张大型海报。
“今天下午有个美国来的企业家做什么网络……对，网络安全演讲。”见爱蜜拉出神地望着海报，海伦解释道，“走吧，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图书馆。”
她们途中路过一间满是电脑的房间，零星几个学生在里面赶着作业。爱蜜拉好奇地驻足观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电脑，却从脑海深处浮现亲切的熟悉感——她清楚的知道每一个按键的用处，甚至能用代码完成所有指令。想必这就是昨天获得的技能了。
“海伦阿姨，我能在这里玩电脑吗？”她突然想试试看脑中的知识能做到什么地步。
“行吧，反正走廊到底就是图书馆，你玩腻了可以去图书馆看书。”小孩子对电子产品好奇实在太正常不过了，海伦怜爱地看着爱蜜拉，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都求着父母买游戏机或电脑，而爱蜜拉的生活却离这些新奇玩意儿很远。
海伦还急着回实验室做项目，她把爱蜜拉安顿在靠门的电脑前，匆匆离开了计算机室。
爱蜜拉熟练地打开台式机，屏幕上亮起 Microhard Windows 3.0的字样。她打开一个txt文档，在其中输入一串代码, 把文件的后缀改成exe，回车，架起一个本地服务器。
按照在记忆碎片中看到的工作日常，她模仿着每天在电脑上使用的软件——网页版电子信箱的界面，照本宣科地打出一行行代码，不一会儿，网页上出现了简洁的email雏型。接着她又建立了一个mysql数据库，创建了几个拥有不同权限的用户，互相发email玩。
“孩子，你从哪学的这些知识？”陌生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一个年约四十、个子不高的中年人正激动地看着屏幕。他不知道在这里观看了多久，甚至已经搬了张椅子坐在爱蜜拉身后，厚重的镜片挡不住他火热的眼神。
“你好，我叫保罗·艾伦。”他操着一口美式英语，面对十一岁的爱蜜拉却像对待成年人般稳重地想要握手。
“你好先生，我叫爱蜜拉·怀特。回答你的问题，这是我自学的本领。”爱蜜拉没有说谎，这的确是她亲手抽到的技能。
“噢，你这是，网页版email？有意思，我还没见过用网页做应用。”他痴狂地喃喃道，看向爱蜜拉的眼神仿佛预见宝藏，“你这是用的什么语言？c Java 不对……”
这个时代的email虽然已经被开发出来，但都以软件形式安装于电脑上。人们对于网页的利用还不透彻，只把网页当作文字与图片的载体，甚少有实际作用的应用程序式网站。
“php，一种今年刚被发明的新语言，轻巧便捷能与客户端语言结合，也能高效率发送http请求。”
“但是网页应用太容易被攻击了，黑客只需要挂一个木马，或针对浏览器漏洞进行攻击，就可以轻易从前端骇入数据库，这也是大多数应用被开发成软件的原因，不是吗？”保罗一针见血地指出网页应用的弊病，在这个计算机安全还未完善的年代，稍有些开发功底的黑客层出不穷，让无数企业头疼不已。
“是的先生，我有一个提高安全性的想法，但目前还没有人实现。”照着脑海深处的知识，爱蜜拉知道在二十年后这将是人人知晓的常识，但这个年代还未被踏足。
“哦？说来听听。”
“Single sign on，简称sso。在用户登录时给rsa发送一个加密代码，等rsa验证用户后再同意登陆。”
“有意思……要如何验证用户呢？”
这个问题难不倒爱蜜拉，虽然手机没有普及，但座机已经入住每家每户。二十年后登陆验证码以短信的形式发送到手机上，再由用户输入应用程序中。
“打电话，用电话语音告诉用户验证码。当用户输入验证码后，如果验证码与rsa创建的相同，就允许用户登录账户，反之则拒绝。”爱蜜拉想了想，加上一句：“嗯……最好加上一分钟的冷却倒计时，再限制验证码次数。不然很容易被脚本刷屏。”
“精彩绝伦的想法！”没等爱蜜拉说完，保罗的眼神已变得无比尊敬，像是看向一位智慧的老者而不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女孩。“你在这里跳级读书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非常荣幸聘请你担任我们公司的安全顾问。只是我们公司远在美国，我是说——”
“抱歉，艾伦先生，我还没有辍学的打算。”看着保罗失望的表情，爱蜜拉不忍心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我的想法有些许价值，就拿去用吧，反正只是一个荒唐的建议。”
保罗的表情从失望转到狂喜，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叫我保伦吧——你确定吗？这将是一个改变网络安全的革命性创新，一般人可能不了解，但我清楚的知道其中的价值。这样吧，你能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如果有问题我可以向你请教。”
爱蜜拉点点头，遇到一个能在专业上沟通的知己难能可贵，虽是抽奖得来的能力，能帮到别人也是好的。于是她将怀特夫人的地址留给保伦，让他有什么问题就写信给她，再由怀特夫人转寄霍格沃茨，她会尽量在空闲时间回信。
时间在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中悄然消逝，再一抬头已到傍晚。海伦阿姨回来时发现爱蜜拉竟还在玩电脑，以为她舍不得这新奇玩意儿，心里泛起一阵酸楚，悄悄决定在夏天送她一台电脑当作生日礼物。
晚餐时，爱蜜拉向怀特夫人描述白天的遭遇，吃惊地发现保罗居然是美国科技巨头微硬的创始人。
也许以后真的不愁工作了，希望保罗若干年后还能记得她。爱蜜拉美滋滋地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