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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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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到北条东的办公室门口,宇京子还在碎碎念:「要真的去敲吗?可是为什么我们要主动过来过来找他啊?」
凉鼓起脸:「我也不是很想,但如果不趁现在给他看,等下我们一定会拖着不敢交的。」
羽依点头,深呼吸,伸手敲门:「……打扰了。」
沉默。
里头没有半点动静。
等了一阵子,羽依对着门说了一声打扰了,就索性推门走进去。
办公室内空荡荡的。
桌上放着一杯刚冒过气的咖啡,还氤氲着微弱的热气,旁边散落几张潦草字迹的便条纸。
像是刚有人待过,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凭空消失。
「咦,人呢?」凉傻住。
「果然,怪大叔真的很像幽灵欸。」宇京子一脸嫌弃。
羽依却盯着那杯还温着的咖啡,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烦躁。
这时,一名公司职员路过,笑着提醒:「北条总监临时去开会了,他说不用等,让你们直接去三楼声乐教室,有人等着你们。」
「咦?!」凉差点没把笔记本摔在地上。
「可恶!」宇京子叉腰,「那个咖啡还温温的,他一定是故意躲着我们,可恶的怪大叔!」
羽依只能无奈把稿子重新夹好,低声:「…唉,就感觉不会这么容易……我们先去吧。」
?
声乐教室的门推开时,里头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木质香。
一架钢琴靠在墙边,窗帘半掀,阳光洒在谱架上。
里头果然已经有人在等了。
一位戴着眼镜、头发微乱的男人正低头翻着厚厚的乐谱,神情专注。
男人的旁边站着一位女老师,带着亲切的笑容,看起来比她们谁都还要放松。
男人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声音低却清楚:「你们就是 Lyra?」
三人同时点头。
女老师笑着走上前,伸手示意她们坐下:「先放轻松。我是声乐老师雾岛纱奈,以后会负责你们的发声与歌唱。这位是制作人南条司,接下来你们的出道曲,就由我跟南条先生与你们一起准备。」
「出、出道曲?!」凉的眼睛一下瞪大。
宇京子也忍不住直起身子:「这么快就……?」
羽依则下意识屏住呼吸。
南条司带着审视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合上乐谱,将其中一份推到她们面前。
谱纸上印着几个清晰的字——
《String to Light》(弦引向光)
「这首歌,」南条语气冷静,却隐隐透出期待,「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第一首舞台曲。」
纱奈老师补充道:「歌不只是旋律,而是要唱出你们自己的声音。你们三个,每个人都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根‘弦’。」
凉心里咯噔一声,紧张地抠着谱角:「……这首歌,不会是要在 showcase 唱吧?」
南条唇角一勾,眼神锐利:「没错。」
「开玩笑的吧?不到两个月欸!我们能吗?」宇京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吧……」
「能不能,不是你们问我们,」南条推了推眼镜,语气不疾不徐,「总之一个半月以后,showcase会是你们第一次的登台,到时候底下的观众会给你们答案。」
三人表情仿佛同时裂开。
宇京子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最后冷哼一声:「这个怪大叔……根本想看我们出糗吧?行啊,那我就练到让他听到我们的歌,跪着认输!」
羽依盯着谱纸,深深吸气,低声却坚定:「……我们会唱到能被所有人听见。」
凉最后才抬头,脸还红通通的,憋着气却闪着光:「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纱奈老师微微一笑,伸手落在钢琴键上,轻轻弹下第一个音。
「很好。那就从第一个音节开始,Lyra——练习吧。」
钢琴声在空气里震荡,清脆却带着压力。
纱奈老师轻声数拍:「来,先从第一句开始,别急,慢慢唱。」
凉先开口。
她的声音明亮,像阳光下的风铃,一响起就让整个房间有了色彩。
只是太急于表现,旋律被她唱得忽高忽低,像小鸟乱飞。
「啊……」凉尴尬地抓抓头发,「不好意思,我又唱快了。」
「没关系啦,」宇京子笑着拍拍她肩膀,「你就是太想让大家开心了嘛。」
羽依也小声补了一句:「我觉得……很有凉的感觉。」
换到宇京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盯着谱,开口的瞬间——
软糯、清甜的声音溢出来,像细腻的糖霜,轻轻黏在旋律上。
纱奈老师立刻举手:「京子,收一点,音节有些重了,你的声音非常的甜美,不需要比气力。」
宇京子脸涨红,抿嘴低下头。
「宇京子的声音很好听。」凉眨着眼睛在一旁露齿微笑「我很喜欢!」
羽依也忍不住弯起眼角:「宇京子……像舞台上的公主一样。」
宇京子整张脸瞬间红透,立刻大声嚷嚷:「哪、哪有啦!别笑我啊!」
她恼羞地叉着腰,却因为声音还停留在刚才的尾音,软软的语调更像是任性的孩子。
最后是羽依。
她盯着谱,声音小得快要消失,像风里的线。
「再大声一点,羽依。」纱奈老师提醒。
羽依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怯怯的。
这时,凉轻轻把手伸过去,碰了碰她的手背:「没关系,唱出来就好,我们都在听。」
宇京子也悄悄说:「怕什么?就算掉拍,我也会跟着你掉的。」
羽依愣了愣,眼睛有点湿,但声音终于比刚刚更清楚了。
三人第一次合唱,果然不够整齐:
凉太快,宇京子太大,羽依太轻。
可声音交叠的瞬间,却意外地契合——就像三条不同的线,笨拙地缠在一起,却真的拉出了光的形状。
「很好,」纱奈老师按下最后一个和弦,微笑着点头,「你们能听见彼此,这比什么都重要。」
南条司推了推眼镜,语气仍淡淡的,却不再冷冽:「不完美,但很温暖,继续练。」
凉抹了把额头的汗,气喘吁吁却笑着:「我们能做到的,对吧?」
「废话,」宇京子拉高声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们一定要唱到让所有人都闭嘴听我们!」
羽依捧着谱,声音轻却坚定:「嗯……只要一起唱,就不会孤单。」
三双眼睛在阳光下交错,像真的有火焰在她们之间燃起。
少女们并肩站在谱架前。
钢琴声再次响起,她们像被拉紧的弦,一起深吸了口气。
第一次合唱,声音依旧不整齐。
凉唱得太快,像是迫不及待要冲到副歌;
宇京子的音量忽大忽小,甜美的音色却常常压过别人;
羽依则声音轻得像羽毛,稍一不慎就被埋没。
然而,她们没有停下。
凉在唱错拍子后,立刻吐舌笑着:「抱歉抱歉!再来一次!」
宇京子也拍了拍胸口,努力调整呼吸:「换我跟上你们。」
羽依小声说:「我会大声一点的……因为,我不想被落下。」
一次、两次、三次。
声音还是不完美,却逐渐靠近。
每一遍,她们都更注意彼此——
凉开始刻意慢下来,等待羽依的声线;
宇京子压住过大的气力,让甜糯的音色能与人交叠;
羽依则在凉的眼神鼓励下,逐渐放开声音。
到第四遍,副歌的一瞬间,三条音色忽然叠在了一起。
像光线在交错的角度聚合,竟真的「织」成了一道鲜明的弦。
三人同时睁大眼睛,心脏猛地一跳。
那不是练习,而是第一次真正「唱到了一起」。
最后一个和弦落下时,她们全都大口喘气,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滑下。
凉笑得满脸通红:「有听到吗?刚刚那一下!」
「嗯,」羽依的声音还颤抖,眼角却微微泛光,「像是真的……连在一起了。」
宇京子叉着腰,嘴角忍不住上扬:「哼,这下看怪大叔还敢小看我们。」
纱奈老师合上琴盖,微笑着点头:「很好。这就是起点。」
南条司推了推眼镜,淡淡补了一句:「保持住这种感觉,剩下的一个半月里,把它磨成利刃。」
三人站在声乐教室的门口背对着门,互相望着,眼里燃着同样的光。
她们知道,这条「弦」已经开始被拉动了。
声乐教室的门在她们身后阖上。
三个人手签的手准备要回宿舍休息,没想到在走廊拐角一个行政小姐笑着把她们拦下:「北条总监请Lyra的三位到他办公室一趟,并吩咐我告诉你们『作业该收了』。」
三人同时一惊。
凉抱紧笔记本:「是——自我介绍那个?」
宇京子小声啧了一下:「啧,都已经忘记有这回事了,这怪大叔,幽灵一样来去自如。」
羽依拍了拍衣服上的皱折,点了点头:「……先把它解决,我们走吧。」
她们在北条东的办公室门口深呼吸。
羽依敲了两下,推门。
北条东正懒洋洋靠在椅背,脚背在椅轮上轻晃,手里晃着一杯换新的咖啡。
听见门声,他抬起下巴,唇边勾出一个灿烂的的笑。
「可爱的女孩们~作业,写完了没?」
凉「嗯」了一声,用力点头到像小鸡啄米。
宇京子把稿子往腋下一夹,语气还是拽拽的:「哼,你人倒是出现得比闹钟还突然。」
东没理会她的坏脾气,只朝对面的空位点了点:「站一排。从左到右。名字要让人记住,记忆点要在十秒内出现。先来——自然版,三十秒。」
三人交换一个眼神。凉吸了口气,率先上前半步。
「大家好!我是 Lyra 的凉——我最喜欢唱歌,也……也很擅长午睡。」她说到「午睡」两字时自己先忍笑,眨了眨眼,「如果有一天你心情很糟,我可以唱到你想睡一个好觉,醒来就不难过了。请多指教!」
东的眉心挑了挑,没有表情,食指却在桌面敲了两下:「名字再慢半拍、语尾收住。『午睡』保留——那是你的记忆点。但少一个形容词。」他抬眼,「再来,十秒版。」
凉立刻缩短:「我是 Lyra 的凉,喜欢唱歌和午睡——我会把好梦唱给你。」说完紧张地抿唇。
「好。」东把目光移到中间,「下一个。」
宇京子往前一步,肩膀一抬又放下,眼睛明亮得像要喷火,却一张口就是软糯的萌音:「我是 Lyra 的宇京子。嗯……我想让你一听就知道:这个声音,是我的。」她顿了顿,握紧拳头却还是甜甜的,「我一定会让你听见我的声音。」
东嘴角更深了一点:「你的矛盾是优点,声线和眼神反差。可以再把句子简短一点。」他抬了抬手,「十秒版,带一个动作。」
宇京子眨眼,指尖在耳边比了个小小的「听」的手势:「Lyra 的宇京子。记住这个声音——是我。」尾音轻轻一勾。
「嗯。」东看向最右侧,「最后一个。」
羽依握着稿纸,指节白到透明。
她吸气、吐气,抬头:「我是 Lyra 的羽依。……我最想做的事,是和大家一起唱歌。」她的声音不大,却稳稳地落在地板上,「如果你也愿意,就和我一起——唱吧。」
房间静了半秒。东没说话,只把手边的手机往她们那边一丢,凉手忙脚乱接住。
「手机录一轮。镜头在我这里。」他往椅背一靠,像看戏一样地笑,「这次当成真上台。第一条,一镜到底。三、二——」
红点亮起。
凉先盯着镜头一秒,依照东刚刚的节奏慢了半拍:「我是 Lyra 的凉。喜欢唱歌和午睡——愿我的歌,让你做个好梦。」一句话完美的干净利落。
「卡。」东不按停,朝宇京子抬了下下巴。
宇京子像踩着拍一样上前半步,手指在耳边一点:「Lyra 的宇京子。记住这个声音——是我。」说完对着镜头轻轻一笑。
「卡。」东看向羽依。
羽依直直看进镜头,眼里像有光:「Lyra 的羽依。和我一起唱吧。」她没再多说,却在最后「吧」字上做了个重音,像是对观众递出的手。
红点灭了。
东把手机收回,低头看了眼回放,又不紧不慢地把它放在桌上,指节敲了敲杯沿。那神情像是「还行」,又像是「还差点什么」。
三人的心脏一起提到了喉咙。
「我想先为你们鼓掌。」他抬起头,终于开口,「不过几天的时间,你们已经是一颗散发着微光,开始闪烁的星座。」
就在宇京子开始骄傲的想要把手插在腰上的时候。
东把手在桌面敲了两下,语气一转,又带回一点慵懒的戏谑:「不过别得意得太早。
自我介绍只是个开胃菜,真正上台时,光靠一个记忆点还不够。
观众会看你们的眼神、呼吸,甚至是停顿。
十秒能抓住人,三分钟才是真本事。」
凉下意识地咬了下唇,抱紧笔记本。
宇京子不服气地挺直肩膀:「哼,三分钟算什么,我可以讲一小时!」
「不行,」羽依立刻拉了她一把,声音小却坚定,「观众不会听你一小时……我们会被当下台,但可以唱一小时。」
东笑了,眼角像被光勾了一下:「看来,还算懂重点。」
他伸手把桌上的文件合上,语气一如既往地不急不徐:「今晚回去,把刚才的三个版本各录一遍,传到内部系统。明早我会挑出最糟的一个给全公司看。」
「欸——?!」凉差点跳起来,「为什么要最糟的!」
「因为只有看过自己最差的样子,才知道怎么往上爬。」东摊手,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吗」的表情,「新人就是要丢脸。越早把脸丢掉,就越快进步。」
宇京子咬牙切齿:「嘿,你这个怪大叔……根本存心想看笑话吧!」
羽依却只是低头,指尖紧紧扣着稿纸,最后轻轻吐了一句:「我会录的。」
东看着羽依,忽然笑得更灿烂:「很好。记住你刚才这句『我会录的』——比刚才的自我介绍都要有力。」
他打了个响指,像是宣告结束:「行啦,散会。去休息,去练习,去犯错。别浪费时间。」
三人被他赶出办公室。
?
走在回宿舍的走廊上,三人肩并着肩,脚步却比刚才轻快许多。
凉忍不住小声哼起《String to Light》的副歌,还一边用脚尖打拍子。
宇京子侧过头看她,忍不住笑出来:「妳是不是连做梦都会唱这首?」
「那很好啊!」凉眨眼,「梦里也可以练习嘛!」
羽依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听着。
走到楼梯口时,她忽然停下来,像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我们一起录吧。不是各自录,而是一起。」
宇京子愣住:「可是那个怪大叔不是说要看的是最糟的人吗?」
凉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左手握拳敲打右手「噢!我懂了,他说的是挑一个最糟糕的版本,但没有说是一个人的还是三个人的。」
「嗯,」羽依抬起头,眼神难得带着一点亮光,「所以我们一起录吧,因为我们没有哪一个是最糟糕的人,我们每一个都是最棒的。」
凉眼睛一亮,立刻伸手勾住她的手臂:「赞成!嘿嘿,最喜欢羽依啦!」
宇京子撇了撇嘴,却还是伸出另一只手搭上去:「行啊,反正要丢脸,就三个人一起。」